“目的?”夏姬冷笑:“你觉得我有何目的?”
这么一问倒是把余青山给问住了,于青山皱眉想了想,大致胆子说道:“小姐此举表面看似是在针对他们,实则则是在攻心。”余青山说到此,颇有些羞愧,想想他当初不也是被夏姬抓住了把柄才为她所用。正因为如此,他每每想起此事,心中便多有不愤。
夏姬十分欣赏的看着余青山,不得不说,此人虽说是狡猾了一些,但脑子还是够用的,有他在身边的确是少了许多麻烦。
夏姬又看着杜成,见他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
勾唇笑了笑,薄唇微启:“我自知一个人的力量薄弱,在这吃人的朝野寸步难行。”夏姬晃了晃手上的书册轻声道:“他们忌惮的不是我,而是这书册上的东西。”
余青山和杜成二人对视一眼,脸色异常的难看。
杜成是个武将,自然不如余青山那般小心谨慎。直言道:“可若将来有一日,这书册上的东西已经不足以威胁他们,小姐又该如何?”
“我想要的是攻人心,而不仅仅是靠这一本书册收买他们。”夏姬眼神轻飘落在余青山的身上。
她知道此人极其狡猾,若不能让他心服口服,则会后患无穷。
“我的手段虽不高明,但也确实最快的办法,我知你二人并不会心服口服对我,今日在此,我便要与你们说个明白,你们二人若是诚心归顺于我,日后我定不会亏待了你们,若是想走,我也不强求──”夏姬刻意的停顿了下,丝毫没有放过他们二人面上的表情。
余青山的脸上闪过一丝晦涩,杜成面上藏不住事,一听要离开忽然抬头看着夏姬,似乎有些纠结。
夏姬笑了笑,继续道:“此后关于你们二人的事,我夏姬再不会多说一字,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二人听了后,都未再发一言。夏姬也不着急,漫不经心地拿起茶杯,细细品起了茶。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二人逐渐都有了主意。
余青山忽然拱手半跪在地上,再看向夏姬,眼神中流露出的则是十分恭敬的神色,朗声道:“我余青山愿跟随夏小姐,永不背叛!”
杜成见状,也忙跟着跪在地上,大声道:“我杜成,誓死追随夏小姐。”
夏姬抿嘴笑了下:“我知你二人的心意,快快请起。”
夏姬忙伸手托着他们二人的手,这才开口:“这书册上有几人是极难对付的?”夏姬心中清楚,朝堂上各个官员之间的根基所错杂,利益交互,要想弄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想必还是要费一些功夫的。
此事上,余青山和杜成恐怕也下了一番功夫。
而这其中必然会有几个难啃的硬骨头,若没有这个书册,将来她若是对付他们,想必还是要费上一番功夫。
余青山闻言脸色顿时一变,霎时阴沉:“当属刑部尚书范离。”
“范离?”夏姬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在脑中过了一遍。
“此人极其狡猾,行事狂妄自大十分暴虐,府中私养了不少的稚女,而且行事极其残暴,若是在街上看上哪家的姑娘,便会安排手下去抢夺,那家人若是不愿,便直接烧杀,不留痕迹。”
夏姬暗自握紧了掌心,怒道:“这等人渣就该被斩首。”说罢,她又平复了心情,一脸阴沉:“那些稚女呢?”
余青山撇过脸去,似乎实在无法言语。杜成见状,又道:“他有怪癖,那些稚女被掳到府上,多半是活不了了。此人藏得极深又因有,四皇子殿下庇护我们二人查了许久才查到了些许的踪迹。不过,有四皇子在,如今动不得他。”
“动不得?”夏姬笑了下,四皇子承天祈她都敢动,又怎么会害怕区区一个刑部尚书?
“还有何人?”夏姬压下此事,想着日后等个机会必要除掉这个人渣,莫要让他再继续祸害平民百姓。
承天祈的残暴她早已体会过了一番,没想到他的手下也同样是如此。
“大理寺卿奚永元。”
“奚永元?”夏姬仔细想了想,她记得此人。
当初,她与承天靖查王妃之死时,曾遇上过此人。此人长相儒雅,如今虽已不是壮年,却不失俊逸,听闻当年,便是以才华横溢文名,可称之为青城才子。
不过当时,她只一想急切找出幕后凶手为承棣证明清白,所以也并未对他多加注意。
承天靖曾向她说起过此人,只说此人有怪癖,但并未提及太深。她当时只一心想着承棣,并未多想。
如今再想想,或许承天靖是知道些什么?
杜成点点头,脸色极其难看,似乎有些隐隐作呕。
“他又是为何?”夏姬淡淡问着。
“他喜好男风,常找来一些青倌儿作陪。”
夏姬听闻笑了笑:“想不到此人竟有如此怪癖。据我所知,他府中只有一位夫人,实属稀奇。”
杜成是个粗莽的汉子,自然不喜此人。
怒道:“世人皆传言,他两袖清风是个难得的好官,却不知他为了遮掩这等丑事,毁了一家好姑娘!那家姑娘嫁于他时,并不知此事,知晓此事了以后便被他日日困在暗房里,不见天日。那日深夜我悄悄潜入他的院中,只见他与那青倌儿缠.绵,而他夫人则在暗房中苦不堪言。”
“此人暂时不能动!”夏姬微微皱眉,奚永元隐藏极深,他当年凭才学走到今日,又一步坐到大理寺卿之位,背后定有高人指教。否则以他寒门出生也难以到达今日的地位。
“不过,可以寻一个机会把他的夫人救出来。”
若仅仅只靠着书册上几句之言,将来想要对付他,恐怕还要费一些心思。但若是此事由他亲近之人说出的话,便再无人敢怀疑。
“还有其他人吗?”夏姬又问。
余青山点点头:“吏部尚书韦岩和督察院院判孟刚,二人私下贩卖私盐,扣押海盐,恶意抬高盐价,去京城稍远些的地方因此是苦不堪言,穷苦人家已经许久未曾吃上盐巴。”
“还有此事?”夏姬默默点了点头,紧抿着唇,细细思量着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