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离一口气顺不下来,血珠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他缓缓抬手,擦干了血迹,继续说道:“这些年来我跟着殿下.身边忠心耿耿,如今我已知错,还请殿下救我一命,除了您之外,再无人可救我。”
“五十万两银子!”承天祈暗自握紧了掌心,眉眼之间透着怒意。承天铭果真是丧心病狂,此话竟然还说得出来。
蒋元庆的确是死了,可他又怎会值五十万两银子。
“殿下,我若是死了,刑部大牢就落入七皇子的手中。”范离知道承天祈恐怕不会那么轻易救他。即便是要叫他,也该知道他能够给他带来多大的利益。
而刑部大牢正是他最后的筹码。如今刑部大牢,早已都是七皇子安插下来的人。
承天祈刚才走过来的时候,所看到的一些人全部都是生面孔,他又怎会不知这些。
随即沉声道:“此事我来处理!”
范离听了他的这句话,终于松了口气。只要他说了这句话,就一定会救他。
承天祈铁青着脸走出了刑部大牢,狱头正在门口老老实实候着见他出来,一行人纷纷跪在地上扬声大喊:“恭送四皇子殿下。”
承天祈忽然停下了脚步,扭过头来狠狠瞪着他:“回去告诉承天铭,就说五十万两银子随后就送到。”
五十万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那狱头眼中闪着金光,连忙点头。
直至承天祈的车马离开了刑部大牢才缓缓的站起身,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面带不屑:“马上去把此事告知七皇子殿下。”
晌午时分。
夏姬正在用膳,一直跟着的随从就从外面悄然归来。
“何事?”夏姬放下筷子淡淡看着他。
“七皇子殿下已经答应,只需要四皇子拿出五十万两银子就可以赎回范离。”
“好!兄弟相残,这场戏好看了。”夏姬收回视线,摆了摆手便让那随从先下去了。
承天祈为了范离恐怕五万两银子都不可能拿出来。但是,若是为了刑部大牢这么一个好地方,别说是五十万两,即便是五百万两银子,他也甘愿。
“小姐,你怎么知道啊?四皇子一定会拿出这笔钱来赎范大人?”小蛮站在身旁听着此事,觉得格外的惊讶,五十万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四皇子殿下即便是拿出来恐怕也要费上一番功夫。
夏姬淡淡笑道:“承天祈阴险狡诈,这些年来他做的所有事情范离都知道,现如今他势头正盛,若是范离把他这些年做的事全部都说了出去,承天祈之前所揣摩的一切可就都毁了。所以他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毁了他的大业。”
小蛮边听边点头,才恍然大悟。
“去把我的笛子拿来。”夏姬一时心情大好,搁下筷子自己伸向院子里走去。
看着远处天边一抹红霞,夏姬眸光闪了闪。这一天终于快要来了,承天祈当初你所做那一切的时候,可曾想过报应终有一天会来的。
“小姐为何兴致大发,吹起笛子来了。”小蛮百思不得,其姐还是从房里拿出了笛子递给了她。
夏姬坐在院中吹了一首相思赋!她想,承棣一定会听到的。这些日子,承棣再未传出来任何的风声。
他手上所有的兵权都已经被卸下,如今反倒是成为了一个闲散王爷。夏姬知道把他从神坛上拉下是何种的痛苦。可比起亲眼看着他去送死,此种办法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小姐,四皇子来了!”
夏姬微微一愣,把笛子递给了小蛮:“收下去。”
小蛮点头,快步把笛子放回了屋子里。
夏姬坐在院子里没有动,不多时承天祈就来到了院子里。看她在那里坐着直接朝她走了过去。
“子姬,刚才我进来时,听到了一声笛声,想来定是你吹奏出来的。”
夏姬面上的冷意一闪即逝,笑看着他:“方才一时无聊就坐在院子里吹奏了一曲。无非是小女儿家的雅兴罢了,倒是殿下,今日怎么有时间来这里了?”
承天祈微微一愣又想起大牢里范离的事情,五十万两银子,又怎能一时之间全部拿出。
“殿下可是有心烦之事?”夏姬满眼都是爱意,看着承天祈。
想必那烦心事竟然是五十万两银子,没想到,苏牧一出手也的确是狠。
差不多把范离全部身家都投进去还不够,承天祈恐怕还要再放点血才可以了。
这些年他们两个人私底下谋划来的银子,恐怕都为了赌这件事情了。承天祈若是知道范离会犯下这么大的错,想必当初无论如何都不会把他拉入自己的麾下。
承天祈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表露出来了一些情绪,转瞬间就遮掩了过去。
伸手一把将夏姬拉到了怀里,眉目含情:“的确是有些烦心事,无非是朝堂上的琐事罢了。如今见了你,心里倒也好受一点。”
“殿下又在说笑了,我哪里对殿下有这么大的帮助。”
夏姬脸颊微红,面带羞涩之意。承天祈一时间竟看呆了眼:“真想快点把子姬娶进府里。”
夏姬听着他的提醒,缓缓笑道:“婚期已定,殿下如今要改怕也是改不得了。只能委屈殿下再多等些时日了。”
“子姬难道不想早些时日嫁给我?”承天祈忽然凑近夏姬。
夏姬身子猛地躲闪开来,面带红润,看承天祈瞬间变了脸,连忙笑道:“子姬虽然想早些嫁给殿下,只是如今婚期已定若是贸然改婚期的话,圣上怕是不会同意。为了殿下着想,子姬也需在忍些时日了。”
承天祈听了她的话,面色终于缓和了些。
“子姬如此为我着想,实乃我的大幸。”
夏姬重新被他拉在怀里,不多时,承天祈身边的人又从外面跑了进来。
只说了一句,有急事要报,承天祈便丢下她,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小蛮!替我更衣。”
夏姬面上蒙上一层冷意,缓缓的走进屋内,承天祈碰到的地方她都觉得脏。
重新梳洗了一番,又换上了新衣。夏姬拿着本书,坐在软榻上,静静读着。
她努力的强迫自己心静下来,不再去想承棣。
可是书却迟迟没有翻页,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忽然传出一道声线,夏姬猛然抬起头。
震撼的苏牧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屋内。手上正端着杯茶水,静静看着她。
“你是何时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