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的天一直都是暗沉沉的,整个大地都笼罩在一层灰暗之中。
城中的百姓们如同鬼魅一般,本就人烟稀少的边城,又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肺病,陷入了焦虑之中。
夏彬和他斗了几句嘴,又因为受伤的缘故没什么精神,就缓缓睡了下去。
“那丫头要是知道你也受伤了,恐怕在家里就坐不住了。”
秦花舞织了一个桌子坐在窗前,忽然来了兴趣。
“小六,去给我拿纸和笔来。”
小六认他为他们的救命恩人,一天他的吩咐连忙站了起来。
去了隔壁间里找了纸和笔过来:“先生,您是要写信吗?”
“是,给你们将军的妹妹说一声。”
“不可!”小六一听面色大变,想起夏家的那个小姐,连忙摇头:“夏小姐若是知道将军重伤,恐怕会──”
秦花舞听了他的话笑了笑,丝毫不放在心上:“她现在被更重要的事情缠着身,走不开。”
更重要的事,小六心里默默想着,恐怕是她的婚事吧。
“夏姬亲启。”
秦花舞缓缓落下几个字。
最后要把来到边城以后所看到的一切写了进去,他这一生潇洒肆意,从不背着江湖儿女情长所羁绊。
可到了这边城,看到这么多流离失所,无处可归的灾民。
看着床上躺着的承棣和夏彬,要想起朝堂上那些昏庸的君王和贪官污吏。 他才真正感知到这个国家背后早已经被这些腐虫蚕食。
午夜。
秦花舞把信折好,走到院中吹了一声口哨,从远处便飞来了一只大鸟,那大鸟缓缓地落在他的肩头上。
小六一行人坐在院中吓了一跳,不过这些年走南闯北,也见识过诸多的大场面,看到这一幕,几人只面面相觑,眨眼间就开始做各自的事情。
“先生!先生在哪!王爷醒了!”
小六熬好了药,又按着秦花舞的吩咐,去熬了一碗米粥过来。
刚端到屋子里就听到了床上有些动静,他想起秦花舞的话,放下手上的粥就跑了过去。
便看到承棣搭在床边的时候微微动了一下,他连忙握住他的手,轻声喊着:“王爷?王爷,醒一醒!”
承棣只觉得面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任由他睁开眼睛,四处看看,也看不到任何人。耳边却只听到有一人正在不停的叫着他的声音。
“承棣,你不能死!你给我活过来!”夏姬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忽远忽近,忽快忽慢。
不多时,那声音便彻底的消失了。
随之是一道熟悉的声音:“王爷,醒一醒啊!”
承棣缓缓睁开了眼睛,眉心一阵刺痛,直到眼前缓缓清明,他才看清楚了,这屋子里的人。
“呵──”秦花舞靠在门框上,远远看着承棣身边的一群人都围在了床前。
冷笑了声:“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我的绝世医术就要毁在你的身上了。”
承棣顺着声音缓缓扭过头来,便看到了门框上那一抹红衣。
“夏姬让我过来的。”秦花舞双手环胸,漫不经心的走了过去。
“你们先出去。”承棣艰难的发出声音,道出了一句话。
小六几个人深深看了他一眼,便一同从屋子里面走了出去。
“我以为你的本事多大,不过就是护送一批粮草,这一路上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秦花舞一边笑一边走到桌前倒了杯茶。
“是夏姬让我过来的,她知道你受伤,就找到了我。”秦花舞走过去把茶放在了他手里,伸手扶着承棣从床上坐了起来。
“边城比我们所想象的还要严重一些,连皇上都被这里的情形骗到了,我来了以后才发现我们带的那些粮草远远不够用。”承棣喝了口茶,才终于发出了声音。
“这里本就是边陲小城,消息闭塞也是难免的。”
秦花舞想起了今日在衙门里所看到的一切,想了想并没有告诉他。
“早些休息吧,明日,你就没时间休息了。”
承棣一连几日遭受身体内的毒素伤害,身体早已虚弱不堪,至于他说了几句话,又昏沉沉的睡了下去。
次日一早。
夏姬就收到了边城传过来的信件。
“小姐!这是刚才潇湘楼里的人送过来的。”
云离敲了敲门,从门外走进手里还拿着一封带着晨露的信。
“快拿过来!”夏姬正准备梳洗,想着一定是秦花舞传来了承棣的消息。
连忙站起来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信。
一边走一边拆,却在看到信上写的话时,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一只手堪堪的扶着桌面。
云离见状,连忙走上前,生怕她出了什么事情。
余光瞥见了那信纸上所写,大惊失色:“将军受伤了?”
夏姬缓了一下心神,拿出了第二张信纸,看了起来。
直到第二章看完,这才松了口气,偏过头,对云里,缓缓笑道:“我就知道哥哥一定会没事的。”
“他们在那里又遇到了刺客,那些刺客恐怕已经在暗处躲藏了许久,筹谋了一切才会对他们出手。”
“小姐可曾怀疑这些人是谁派过去的?”
如今手里没有证据,她他心中虽有一个想法,但是还不能确认。
如果这些人真的是承天祈拍过去的,此事,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秦花舞说,他杀了一个头领,在那头顶的身上发现了一个东西,不过信上并未说什么,等他回来我再与他好好的商议。”
夏姬一连几日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承棣也解了毒,哥哥的伤如今也已经被包扎好了,现在该她出手了。
“你现在马上通知下去,该准备收网了。告诉奚永元,找一批人尽快的把我们手上的盐用最低的价钱卖出去。”
云离点头把她的话全部记了下来,随后又开口问道:“韦岩二人?”
“放心,范离落马了,他们两个人也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