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离想着连忙走到一旁,从锁着的小匣子里拿出了那一本账簿,账簿上的字迹明显有了改动,可是他却没有发觉。
范离仔细的看看账簿上面的内容,提笔在上面添下了最后一笔,随后又重新把账簿锁了进去。
这一日,京城的风向大动。
宁远侯府。
殷怀玉一脸着急地坐在闺房里等着消息,不多时侯爷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殷怀玉看见连忙迎上去,伸手扶着侯爷坐了下来,焦急问道:“爹爹,四殿下如今如何了?”
侯爷叹了口气,语气越发的坚硬:“你以后不要再与他联系了,皇上今日险些让人把他抓起来,柔贵妃此事已然是没有翻身的余地了,我今日特地去问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告知我,皇上有了要处决元大将军的心思。”
殷怀玉端着茶杯的手,忽然之间颤了下,手上的茶杯,顿时从她的手里掉落在了地上。
她的手僵持在了半空之中,呆呆的看着侯爷:“这怎么可能,他不是皇上最中意的皇子吗,皇上怎么可能会对他动手?”
“此一时彼一时。”侯爷看着自己的女儿叹了口气:“先前的确是我看差了眼,承天祈的确是这几位皇子之中,有勇有谋之人,可是偏偏摊上了这么一个娘和舅舅,柔贵妃在宫城买官卖官一事,在皇上的审问之下已经承认了。至于元烈,他这些年功高自傲,借着在边境打下来的那些战功,越发的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皇上恐怕早已经有了想要处决他的心思,如今是最合适的机会。承天靖的背后原先是有他们二人仰仗,可是现在柔贵妃早已不再受宠,元烈将来举兵回朝之日,就是他人头落地之时,到那时,承天祈别说是做太子,恐怕连一个皇子之位都难以保证。”
“怎么会这样,先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四殿下这些日子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从没有听他说起过买官卖官的事情,这件事情一定还有转圜的余地,爹爹您快帮四殿下去皇上面前说说情,他肯定没有做过这件事。”殷怀玉握着侯爷的手,焦急的解释着。
侯爷面带不耐之色,一把甩开了她,厉声道:“你忘了先前我是如何与你说的,这件事情如今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爹爹,女儿不想做这种背信弃义的人是殿下,先前对女儿很好,甚至为了我不惜远离夏姬,我若是在这个时候离开他的话,将来岂不是要落人口舌了。”殷怀玉还在迫切的恳求着侯爷。
侯爷的心里却在想着如何能够让她们两家的婚事取消掉,好在当时这门婚事并没有告诉皇上,只是两家人在暗地里定下来了而已,如果是皇上赐婚的话,那这件事情可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再也没有办法改变了。
“这件事情你就不必多说了,至于你和承天祈之间的婚事我会找个机会与他说的,你放心,我有分寸,绝对不会让你落人口舌的,将来你是要成为异国之后,母仪天下的,我和你娘这些年来为了培养你,费了多少心思承天祈,将来连皇子都坐不上,难道你就当真愿意和他一起去吃苦,受天下人的讥讽?”
殷怀玉犹豫了一下,她自幼就是养尊处优,只是觉得全天下的女子除了皇后娘娘之外都比不上她。
可是,她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承天祈的身上,谁知道柔贵妃竟然做出了这等子的事情。
“爹,你先别着急,这件事情一定会有转圜的余地,皇上先前不是最喜欢四殿下吗,说不定,说不定皇上哪一日就给改了主意了,更何况我听他说,他查到太子殿下见笑,日子一直在服用金丹续命这金丹在续命的同时,也在损耗人的精元,一旦精元损耗没了的那一日,就是太子殿下一命呜呼之时。”
侯爷仔细看着自己的女儿,眉眼之间露出一丝无奈:“即便是如此又如何,太子死了,还有其他几位皇子在六皇子能勇善战,近些日子皇上一直重用他,七皇子又十分聪慧,皇上更是把朝堂上面的事情交由他来解决,可是四皇子如今已经被幽禁在了府内,他哪里有机会可以和这几个皇子争一争?”
殷怀玉紧紧皱着眉,陷入沉思之中。
侯爷看着她,义正言辞道:“这件事情就此决定下来,你收起你那些心思,不要再与他联系了,近一些日子朝堂上,凡适合承天祈走得近的官员都已经开始明哲保身与他断绝关系了,你若是当真执意如此的话,就从我侯府出去吧,日后我便再也不认你这个女儿。”
侯爷的话说得如此的重,倒是把殷怀玉给吓了一跳,直到侯爷走了以后,殷怀玉久久不能回神。
她呆呆的坐在屋子里,难道这件事情,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对!
还有夏姬!
夏姬母族可是将军府,元烈将来若是倒台,那么将军府恐怕又会被皇上重新重用,既如此,夏姬的话还是有几分用处的,更何况他与承天祈之间的婚约,可是皇上当初亲手立下的,承天祈如今出了事情她也跑不了,如今他们可是一条船上的。
殷怀玉想到这里急忙站了起来,连忙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身旁的贴身丫鬟看到她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也急忙跟上去拉着她:“小姐,现在外面正是大乱,您这个时候出去做什么?”
殷怀玉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整理了一下神色,才缓缓开口:“先前我与夏小姐有约,刚才才想起来正是今日,此时恐怕要耽搁了,我要先过去。”
“那我跟小姐一起过去吧。”小菊看着殷怀玉。
殷怀玉摇了摇头:“你去告诉我爹爹,就把这件事情如实的告诉他,我在将军府吃了饭再回来。”
殷怀玉说完,便马不停蹄地走了出去,片刻也不敢耽搁,直接坐进了马车,对马夫吩咐了一声:“去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