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夏姬刚准备躺下,忽然听到院中有一个轻浅的脚步声,不多事云离的声音就从院子里传了进来。
“小姐,冷阁主求见。”
“让他进来吧。”夏姬走过去,拉开房门,便看到冷月一袭黑衣衣从门外走了进来。
冷月挑眉看着她:“秦花舞怎么还没有回来?”
“或许是要处理什么事情。”夏姬看着冷月:“你如今在潇湘楼里住的好好的,皇上近些日子有诸多的烦心事,短时间之内不会对潇湘楼动手,你为何如此着急,莫不是不想替他看了?”
冷月冷哼了一声:“当初我既然答应了他,这件事情自然是不会毁约的,不过他也出去了这么许久,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我有何担心的。”
夏姬笑着伸手倒了两杯茶,手心微微巨力,那杯子便直接朝冷月袭去。
冷月漫不经心的抬起手,轻松地把杯子挡了下来,杯中的水丝毫没有撒出去。
“说吧,大半夜的过来找我做什么?”夏姬敏锐地察觉到是潇湘楼出了什么问题,否则的话,冷月绝不会如此着急的过来找他。
“来了一单生意,秦花舞不在这里,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找谁去商谈。他平日里一直在替你做事情,想来你与他之间关系非浅,这件事情来告诉你,再合适不过了。”
冷月说着,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从袖中拿出了一封信交给了夏姬:“你看看这封信上写的什么。”
夏姬接过信,仔细看了眼,眉心瞬间皱起:“这是四皇子府传来的?”
“不错,是承天祈的买卖。”
“这信上并没有说他到底要做什么买卖,只是想要邀你一聚。不过这个自己不像是承天祈的字迹,只不过这张信上有四皇子府的盖印。”夏姬把信折起来又还给了冷月。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他找你做的这单生意,恐怕是想让人去送一封信。”
冷月听了以后,有些诧异:“区区一封信,难道还需要 我亲自动手不成,不过是送信的买卖,让手下人去就好了。”
“你倒真以为这个买卖就如此的简单?”夏姬勾唇笑了。
黝黑的瞳孔之中露出深邃的光芒,薄唇微启:“如果这个买卖这么简单的话,承天祈并不会轻易出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近些日子是想要处置潇湘楼的,有这么一个特殊的组织常年立于京城,又不服从京城的管教,恐怕潇湘楼早已经成为了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承天祈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找上肖乡楼合作,就证明他要做的事情,风险比这件事情还要大。甚至于,他想要躲过别人的耳目。”
“他身为一个皇子,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传一封信出去岂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既然要找上潇湘楼,那就代表他要躲的那个人凌驾于他之上,这天下,凌驾于他身上的人也就只有一个了。”
冷月默默揣测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二人对视了一眼,冷月恍然大悟,缓缓吐出了两个字:“皇上。”
“不错!就是皇上。”夏姬点点头。
“他是要去南疆给元烈送信。”夏姬又道:“柔贵妃已死,他在后宫一时半会儿,没有了任何的倚仗,唯一一个对他极有力的元将军,现如今还在南疆。承天祈如此狡猾,又怎么可能会猜不出皇上想要杀了元烈。”
“照你这么说的话,那这封信你到底是要送还是不要送?”冷月看着夏姬勾唇一笑,他倒是想要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京城将来若是动荡不堪的话,与她来说有什么好处?
“这封信自然是要送的。”夏姬接过小蛮递过来的汤婆子抱在怀里。
“不过这信上面的内容就要改一改了。”
“改一改?”冷月心中大惊。
“你莫不是要造反?”元烈手中握有狼符,带了三十万大军驻守南疆,这么多人若是起了造反的心思的话,恐怕这个皇城是一定保不住的。
“造反的事情我自然是不会做的,这天下这么大,我可没心思去管。”夏姬懒洋洋的看着冷月。
“不过我倒是想看看他们几个人自相残杀的样子。”冷月诧异的眸光没有躲过夏姬的眼睛。
夏姬笑着问:“你是不是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与你来说似乎没有任何的好处,你若是不愿意嫁给承天祈的话,自然是有千百种办法,可以解除你们二人的婚约,可是为何偏偏要选这么难的一种?”冷月着实是看不透这个女人。
先前,他觉得承棣是这天下唯一一个可以称得上与他旗鼓相当的人,但是现在这个想法他又变了,或许夏姬与他们二人也是不分上下。
他如今越发的好奇,这么一个女子到底想要筹谋什么事情,如此费尽心机的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难不成但真是为了这个国家?
“他们是这全天下最心狠的人,他们吸着百姓的血,吃着百姓们的肉,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他们肆意弄权,挑拨离间,让本该对这个皇朝忠心耿耿的一家人惨死,他们本就是应该下地狱的人,这是他们自作自受。”夏姬的眸光逐渐布上了一层阴寒之气。
袖中的双手紧紧的握到一起,极力的隐忍着心中的情绪。
承天祈,你我二人的这局棋终于可以开始下了。
冷月的眸光闪烁了一下,他忽然之间发现他对于夏姬知之甚少,可是先前他曾经调动了全天下的势力来查夏姬的身世,几乎是把她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查到了,看来她还是留了一手。
“行吧,那这个生意我就先接下来了。”冷月说着,撇撇嘴:“这潇湘楼的生意,我如今最好的是越发的熟练了,秦花我若是再不回来的话,潇湘楼就要到我的名下了,你若是舍得的话,不如现在就把潇湘楼的地契给我啊,日后我来给你做事。”
“你这天雪堂的阁主难道真的甘愿给我做事吗?”夏姬勾唇笑了。
“这些日子京城里不太平,要是做什么事情还是要小心为好。景泰帝不如我们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别看他如今已经年迈,但是心思城府可丝毫不输给年轻人。”夏姬早就看出来,冷月这一次来京城除了要找秦花舞之外,似乎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