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帝的脸上逐渐没了耐心:“你继续说。”
“太子皇兄一直都在服用金丹的事情,父皇您心中也是清楚的,先前正是因为这件事情,父皇您还杀了太子,皇兄府上所有的炼丹师。”
“那为何东宫还有炼丹师的存在?”景泰帝沉声问。
“太子妃告诉我儿臣,是七弟把这些炼丹师藏匿在了他的府上,等到风头过了以后,又把炼丹师还了回去,这些炼丹师就在太子皇兄东宫的暗房里。父皇您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去东宫暗房里好好的查验一番,那里一定有炼丹师的痕迹。”
承天祈看着景泰帝的面色有些隐隐的动容,便又继续说道:“儿臣原想着等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父皇这件事情的,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反咬我一口。父皇,您若是不相信的话,您可以再想一想江大人,江大人在七弟被关到天牢里了以后,就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情,后来七弟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他就要让人把七弟带出来,这已经是违反了刑部的规矩了。”
“陛下,该喝药了。”
王公公在这个时候忽然端着药走了出来。
承天祈偏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公公,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今日 你就留宿在宫中。”
景泰帝端着药,缓缓开口。
“是,儿臣遵旨。”承天祈答应留宿在宫中了以后,便直接住去了皇子所。
“老家伙,你说说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景泰帝把手中的药碗放在桌上,面上蒙上了一层疲惫之色。
“老奴倒是觉得,各说各的理,别的话听起来都像是真的,陛下您若是这么问的话,老奴还真的说不出谁是真谁是假。”
“下去吧,去把丞相叫过来。”
王公公点点头,随即走了出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吕远中就跟在王公公的身后来到了御书房里。
“微臣见过陛下。”吕远中对着上首坐着的景泰帝叩首。
“你先起来说。”
“陛下今日找微臣过来,可是为了四殿下的事情?”吕远中看着景泰帝面上难以掩盖的疲惫之色,心里有些担心,不免多说了几句。
“近些日子出了这么多的事情,皇上您还是要多保重龙体,无论如何龙体为重,这大昭的天下,将来还是需要皇上您来主持的。”
“我这几个儿子,一个两个的出了事儿,现在又扯上了祈儿,我今日找你过来,你我的人不论君臣,我只希望我问你的话,你都可以如实告诉我。”
“陛下请说,微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吕远中对着上首坐着的景泰帝大声说道。
“你先坐下说。”
吕远中坐下了以后,景泰帝便缓缓开口:“你那一日过真是在八方客栈看到了太子妃和祈儿了?”
“微臣那一日的确是和宁大人还有柳大人一同前往八方客栈的。起初他们二人是在我的府上一同品鉴一幅画,后来宁大人说,八方客栈的菜出了新品,便要邀请我们二人前去品尝,所以就在天字一号房门外听到了四皇子和太子妃的声音。”
吕远中看着景泰帝,知晓仅凭几句话,他一定不会相信自己说的话的。
便又大着胆子说道:“微臣斗胆提一个建议,皇上您若是不答应的话,就当微臣没有说。”
“你先说。”
景泰帝沉声道。
“微臣曾在那一日,从太子妃的口中听到她提了一味药,这味药微臣可从来没有见过,后来再回去了以后就留意在一书上仔细查了查,发现这位草乌子是一位极其大补的药,可如果是长时间服用的话,便会在人 体内产生毒素,久而久之毒素腐 败了五脏六腑,吸取人的精元,便会不治而亡。而这一味药最厉害之处就是人死了以后,根本查不出到底是何死因,只会让人觉得此人是病死的,而非是被毒死的。”
吕远中看着景泰帝,深邃的眸子透着一丝光亮:“所以微臣斗胆恳请皇上让人检查太子殿下的尸身。”
太子的尸身如今还没有送到皇陵,刚好可以让仵作过来验尸。
“胡闹!”
吕远中一开始就想到皇上,一定不会答应他这件事情。
所以便以退为进:“陛下,微臣当日所见所看,都已经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您,如果陛下您还是不肯相信微臣的话,那就权当微臣没有说过此事。四皇子还是皇上您的好儿子,至于七皇子的清白只能劳烦柳大人再继续查下去了。”
吕远中顿了顿:“只不过微臣恳请皇上可以派人在暗中保护柳大人,江大人的事情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了,他们同为朝廷命官,若是因为调查一个案子就被人刺杀的话,那日后谁还敢查案!更何况这件事情是设计到太子殿下的死因以及七皇子殿下的清白,微臣恳请皇上一定要让人保护好柳大人的人身安全。”
景泰帝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深深的疲惫,他缓缓地抬起手:“你先下去吧,让我想一想。”
“是!皇上多保重龙体。”
吕远中从御书房离开了以后,便直奔柳平之的府邸。
“皇上当真是如此说的?”柳平之一脸的愤慨。
“我原以为我跟着的是一个明君,原以为皇上慧眼识珠,原以为皇上他可以看清楚四皇子的真面目,却不曾想他竟然是一个如此昏庸之人!”柳平之气不打一处来。
“你在胡说什么,小心隔墙有耳!”
吕远中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低声呵斥道:“皇上也有他的难言之隐,几个皇子接连出事,他一向小心谨慎,又怎么可能会轻易让人对四皇子出手。我们手上没有足够的证据,皇上绝不会下定决心方案的。”
这个道理他们谁都懂,可是眼下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柳平之暗自咬了咬牙:“相爷,难道你就忍心让七皇子蒙冤,让太子殿下冤死吗!”
“可如今是皇上不愿意深究此事,你我二人即便是想要重新追查,又有何意义?”
吕远中了一眼柳平之:“我知道你想要查清楚这个案子,但是眼下就算是查清楚了,于我们来说也没有任何的意义,这件事情与皇上来说就是一个皇子夺嫡的下场,一将功成万骨枯,哪一个皇帝当年不是踩着自己的手足上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