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岁兰愣了。
“一边是你养育了十八年的孩子,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这些年你将所有心血都倾注到她身上……”杨珍妮分析道,“另一边是你的亲生女儿,虽然有血缘关系,但是这些年没有投入多少感情,母女之间的情分早已生疏。”
张岁兰的心情很复杂。
“如果是我的话,要么两个孩子一起养,要么将流落在外的女儿认回来,好好地弥补这些年的缺憾,给她一个完整的家。至于领养的孩子,可以帮她找门好亲事。”
张岁兰六神无主,心事重重,“那如果,命运弄人,你发现领养的孩子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而当初那个以为是自己亲生的,却是别人家的孩子,你会怎么选?”
杨珍妮有点蒙,这是什么意思?
张岁兰的意思是指,苏心悦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而棠棠不是??
“有时候,事情没那么简单……”张岁兰揉着太阳穴,“对不起珍妮,阿姨有点不舒服,先不聊天了。”
“您忙活一天,也累了,先打个小盹,到了我叫您。”杨珍妮说到这,拿出手机,偷偷给亲哥发了条微信。
另一边。
苏锦棠抬起不解的脸庞,“你要我离自己的亲生父母远点?”
“他们的目的不单纯。你可知,躺在医院的人是谁?”
“不是他们的故友吗?”
“苏心悦。”傅北尧摸着苏锦棠的头发,“她需要骨髓配对。”
“什么意思?”
“她得了血癌。”
苏锦棠震惊无比。
“且不说她的病情是真是假,光是他们接近你的目的,就足以令人心寒。”
“你是说,爸妈对我好,是因为……要我救苏心悦?”苏锦棠摇头,不敢相信。
“苏心悦在国外,找到谢小曼,要了一批死士,想对付你。”
苏锦棠错愕地抬起头,什么??
“所以,这很有可能,是苏心悦自导自演的戏,她根本没得血癌,她想利用你最在意的事,伤害你,刺激你!最后再出动那批死士,让你死!听老公的,和他们断绝关系,今生都别再往来!”
“不……”苏锦棠连连摇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傅北尧心痛地看着她。
“我妈今天还给我做饭,说我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还说,她心疼我受的苦……”
“你确定她说的人是你?不是苏心悦?”
苏锦棠怔住了。
“她的眼里只有苏心悦,没有你!没有母亲干得出这种事……宝宝,这件事交给老公处理,老公一定给他们一个教训!”
“不要,你不要伤害他们!”苏锦棠急忙抓住他的手,哀求地说,“给我一点时间……你确定,他们接近我,是为了让我捐髓?”
傅北尧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不愿相信。
“他们不是已经跟苏心悦断了关系?以后不会再理她的死活?!他们说,会好好弥补我……他们才答应没多久,还发了重誓……”
没想到才过了几天,就被打回原形。
“宝宝,你有我就够了。”傅北尧将她拥到怀里,心疼地说,“我会弥补你所有缺憾,你所有喜怒哀乐都由我负责,无需他人!”
“可是亲情你给不了我……”苏锦棠终于有了哭腔。
“我也是你的亲人,你想要的亲情,我也可以给你,你想要什么方式?什么类型?我统统给得了!”
“我想要父母的爱……”苏锦棠哭着说,“我从小就没有得到苏青山和王碧珍的重视,好不容易认回自己的父母……我不接受!我不接受这件事!”
傅北尧的心狠狠揪痛起来。
“我不信他们为了一个外人,可以做到这种地步,我不信!”苏锦棠痛哭不已,在傅北尧怀里肆无忌惮,“你看看我的辫子,还是她帮我编的,她还夸我头发长得好,人也好……她还说,会帮我编一辈子的辫子……”
“我也可以。”傅北尧心疼地拥紧她,“我也可以帮你编头发,什么类型都难不倒我,今天开始给你编?我可以编更好看的!更适合你的!”
“哇呜呜呜……”苏锦棠崩溃不已。
傅北尧心痛到极点,虽然早就料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是如此近距离感受她的痛苦和悲伤,他的心,还是痛到窒息。
“如果他们有你的一半就好了……为什么他们不喜欢我?为什么连苏青山和王碧珍也不待见我?苏鱼婳和苏聘雅也讨厌我,苏心悦也想方设法害我……为什么我那么招人讨厌?为什么??”苏锦棠哭得昏天暗地。
“你一点都不讨厌,是你太可爱,太特别了,你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傅北尧抚摸她的头,轻拍她的后背,像在哄一个孩子,“都是老公不好,老公的叙述方式不对,老公应该挑对时间,不该这么直白的告诉你这事,没给你心理准备……”
苏锦棠哭得肝肠寸断。
“但是瞒得越久,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你越痛。”傅北尧心疼地擦去她的泪水,“别哭了,宝宝。”
苏锦棠抽噎着,痛苦着。
“你把老公的心哭疼了,你想让老公将他们千刀万剐?”傅北尧发现她的眼泪就像没有关紧的水龙头,泪水一直绵延不尽,他的心,仿佛也承载太多泪水,压得他喘不过气。
“你还有老公,还有这个家,爷爷奶奶都很疼你……”傅北尧轻抚她的背,“别为一些无关要紧的人掉泪?”
苏锦棠还是哭得很难过。
“老公把他们抓来,让你当面问明白?或者,直接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以后别再找你?”
“给我一点时间……”苏锦棠一时半会,真的接受不了这个真相,“一点点就好,我没想明白……”
“慢慢想。”傅北尧心疼不已,“有老公在,你想做什么,老公都会支持……”
“我累了,想回房休息……”
“老公抱你去。”傅北尧一把将她抱起,长腿一步步往卧室迈去。
苏锦棠含着泪水,搂住他的脖子,就像一个委屈无助的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