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掌柜的砍价可真是一把好手。”黄糕毫不掩饰嘲讽的语气。
贵人早就给他说了,姓秦的也会盯上冰皮月饼的方子,果不其然。
别人听不出内涵,秦掌柜的却能听懂他话语里的嘲讽,也没当回事,哈哈笑了两声,“谈价谈价,自然是谈下来的价格,黄掌柜总不会一口价吧?”
“自然不会,我也不贪心,如果连冰皮月饼的方子一起要,给四万两。”
秦掌柜脸上的笑意有些僵,他那日急匆匆的去问过东家了,东家说两张方子一共给两万两,是他好说歹说,才劝东家同意三万两的。
“我要。”
旁边一名掌柜的急忙开口,冰皮月饼虽然每年八月十五前后才能卖,但如果有了那个方子,他们也能研制出别的冰皮的糕点来,到时又能大赚一笔。
他一开口,其余几人纷纷开口,有的人甚至直接掏了几张银票放在黄糕面前的桌子上,“这是定金,剩下的我马上让人回去取。”
秦掌柜的完全没有了笑意。
四万两他真的是做不了主,可这个时候若是再去询问东家必然会被别人抢了先。
想到此,突然扬高了声音,“各位各位,黄掌柜的不是说了嘛,价高者得,我出四万一千两。”
其余几人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纷纷加价。
“我出四万一千五百两。”
“四万一千六百里两。”
“四万一千……”
“五万!”
秦掌柜直接给了最高价。
屋内瞬间静下来,其余几人瞬间又看向他。
秦掌柜扫视了众人一眼,“几位,还有加价的吗?”
看出他势在必得,其余几人对看了一眼,纷纷起身离开,最后一位把放在桌子上的银票重新揣起来。
等人都走了,秦掌柜的也不紧不慢的起身,“这么多银票,我那店里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还望黄掌柜宽限我一两日。”
“好说。”
秦掌柜的拱了拱手,转身往外走的同时,嘴角得意的扬起,他故意把价钱提到五万,就是要把其他人吓跑,没人敢再上门,主动权就会在他手里了,拖上几日后,他再来讨价还价。
他想的很好,却没想到宋宛月早就料到可能会有这种情况,一早就给黄糕出了主意,等他走了以后,妇人从后门出去,追上了刚才交定定金的那人,“刘掌柜的,我们当家的有话给您说。”
……
今日也是宋思出考场的日子,宋宛月和顾义照例吃过午饭就过来了。
因为这是最后一场,所有学子的家人也都早早来了,考场外到处都是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相互打听着学子考试的情况。
宋宛月和顾义直接去了最前面,守门的兵士看到他们,下意识的朝着考场里面看。
他们守了这么多天的门,自然知道宋宛月他们是来接连着两场都是第一个出来那个叫宋思的学子的。
大概一个时辰后,考场门缓缓打开,所有的人齐刷刷的看向门口,依旧是宋思第一个提着行礼出来。
“快看,快看,又是他!”
“看他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十有**今年的解元是他的了。”
“我看着也差不错,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士,我们家的如果榜上有名,能不能跟他攀个交情。”
……
孙老爷也在这些人里,前两场他没有来这么早,虽然听说了有人连着两次第一个出来,但没往宋思身上想,因为府试只最重要的考试,考中了举人,就有资格当官了,他认为就算宋思学识渊博,心思缜密,定然会慎重慎重再慎重,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从考场里出来。
听到众人的议论,他才知道是宋思,想也没想的,拨开人全往前挤。
早有小厮跑上前接过宋思手里的行礼,宋思看起来比上一场出来的时候还疲惫,但两眼发亮,最后一场的题目他曾经和院长讨论过,自然而然下笔犹如神助。
宋宛月和顾义也上前,看宋思发亮的眼睛,便知道他考好了,眉开眼笑的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宋思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宋公子,宋姑娘。”
孙老爷气喘吁吁的挤过来,见他们正要往外走,连忙招呼。
考生还没完全出来,他不敢太大声,即便是如此,三人也看到他了,宋思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考场门前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孙老爷快速的道,“晚上我在酒楼订了一桌,还望宋公子和宋姑娘能赏脸。”
没等两人回答,顾义接了话,“我们已经买好菜了,晚上在家里吃,明日再说吧。”
孙老爷打心里怵他,闻言不敢再说别的,点头,“如此也好,我明日让晋儿过去找宋公子。”
……
黄糕把四万两银票揣在自己怀里,一趟一趟让妇人去看两名贵人来了没有,他好把银票给他们。
可一直等到天色快黑也没等来人。
“老头子,贵人莫不是走了吧?”
黄糕摇头,“不会,他们不是说等我们卖出方子以后再走吗?应该是有什么事,没空过来。你这样,晚上把净桶拿进来,把屋门关好后再把桌子好椅子顶上,无论发生什么事,哪怕屋子着火了,只要不烧到我们这屋,也不要出去。”
……
宋思回到家里,便去了浴房洗澡。
一名小厮进来,在小四身边说了几句。
小四走进屋内,跟顾义和宋宛月禀报,“黄掌柜的把方子卖了,总共卖了四万两,两口子一直等着少爷和宋姑娘过去呢。”
宋宛月点头,“今晚让人保护好他们,明日一早告诉他们,我们今日就走了。”
小四退出去吩咐了前来报信的小厮。
等到宋思洗完澡出来,宋宛月和顾义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宋思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月儿,一会儿你派人去给房东说一声,我们明日一早就回家,让他早点过来验房。”
“大哥不等红榜出来了吗?”
“不了,离家这么久,我有些想家了。”
顾义傻呵呵的揭穿他,“大哥不是想家了,是不放心那两万两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