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锦大眼睛眨啊眨,还没有回过神儿来。
刚才那个浑身是血的人是掌柜的?
不可能吧……
“应该不是他自己的血,嗯,可能上山打野味儿去了。”
“那也不对啊,打的野味儿哪去了?没看见他拎着什么啊。”
嘎吱……
听到走廊开门声,舒锦连忙出去。但这一动身,又牵动了伤势,疼的她出了一身冷汗。
“嗯?”
笑行将换下来的衣服丢在洗手间,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势,**着上身回到床前,在行李箱里拿出了换洗衣物。
正要穿上的时候,房门响动,笑行一回头,发现舒锦斜靠着门框,一脸震惊的望着自己。
此刻的舒锦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着笑行身上那满是伤痕的身体,她顿时觉得自己身体的疼痛已经不算什么了。
就是得经历些什么,才能让身体变成这副模样?
笑行上身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疤痕,此时很多新伤甚至与之前旧的疤痕重叠。
“你怎么下床了?”
笑行皱着眉头,脸上有些许不快。
当即把衣服先丢到一边,转过去把舒锦横抱起来,向她屋里走去。
“哼,狗男女。”
刚出门站在过道上,就听见有人冷冷的哼了一声。舒锦望去,只看见了一个下楼的身影。
许胤!
又被他抓到了……
笑行却丝毫不在意,两步就迈进了舒锦的屋里。
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还烧了壶热水。
“掌柜的,你这是……”舒锦不解。
“哦,刚刚去爬了会儿山,遇见了些猴子,被它们挠的。你知道的,猴子是国家保护动物,我又不能反抗,只能让它们挠了。”
舒锦默然。
明知道这是个借口,但既然掌柜的不想说,那她也就不再问了。
这是做人的分寸。
“掌柜的,我是‘有夫之妇’,所以……”舒锦想了片刻,有些羞赧的吞吞吐吐道。
她不是青春期中的懵懂少女,也不是啥也不懂的笨蛋。在这这段时间的相处中,舒锦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些许“异常”。
笑行平日里对别人温文尔雅,但那种温和其实是一种冷漠到极致的表现。
但是对舒锦,笑行不仅很高冷,还有些腹黑。就像拼了命的想要疏远,但又忍不住偷偷地靠近。
就连胡晓萌都私下跟舒锦说,掌柜的对她图谋不轨。
不然怎么解释一靠近她,笑行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原本舒锦打算就那么混过去就算了,毕竟谁也没戳破那一层“窗户纸”,装个傻充个愣就过去了。
可是以现在的状况,不挑明是不行了。
“你想多了。”笑行面色平静,一点也没有舒锦想象中的那种,被人揭破了心事后的窘样。
“掌柜的,我觉得……”
舒锦想,既然都已经把“窗户纸”戳破了,那就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干脆直接把问题解决了,一了百了。
但是……
“你真的想多了。”
“嗯?”舒锦愣了愣。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和对别人不一样?没错,就是不一样。”笑行在她桌边坐下。
“你长的很像我的一个故人,她已经离世很久了,我总是情不自禁的将你当做她,可我也知道,你并不是她……”
“掌柜的……”舒锦朱唇微启,却又愣在了那儿,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笑行摆了摆手,起身道:“好好休息吧,没事儿别老瞎想,我叫笑行,不叫曹操,不好人妻……”
随即他走了出去,关好了门。
舒锦将小脑袋缩进被子里,只觉得脸颊烫烫的,羞人……
……
天快黑了。
等笑行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再到泣月潭的时候发现,在那块刻有“泣月潭”三个大字的石碑下,有四个身穿道服的人正在那里等候。
看着那四个人,笑行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睑微垂,嘴角挑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如果胡晓萌在这里看到这他的副表情,一定会离他远远的。
为什么?因为这个表情的出现,往往意味着我们的笑掌柜要开始坑人了……
这一点,胡晓萌和客栈隔壁卖花的那人都深有体会!
笑行负手慢悠悠地走到这四人身旁,向着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而后径自赏起雪来。
四个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兄弟,我们是来怼你的,你点尼玛的头呢?
整的跟领导上山下乡视察工作似的,大家都是狐狸精,你发sao给谁看啊?!
“笑掌柜,初次见面,贫道乃是正阳山一脉掌教首徒,道号卫青居士。”
腹诽归腹诽,明面上的功夫还得做到位。
当即,四人之中,一位身穿蓝底白云纹宽袖长袍,留着一头精干短发的中年人一甩拂尘,说道:“这三位乃是茅山、崂山、龙虎山三脉的道长,壹索道长、梓良道长和竹砂道长。”
茅山的壹索道长已近耄耋之年,脸上、手上都是老人斑。他个头近乎一米八,留着一把长须,浑身弥散着一股死气,似是行将就木之人。但是那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崂山的梓良道长是个体型微胖的油腻大叔,许是因为体内油脂过剩的缘故,头上已不剩多少毛发。
龙虎山的竹砂道长与那三人不同,她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年纪看起来不过二三十岁的样子,青丝如瀑,恰好与那位梓良道长的情况截然相反。
“四位可是冲笑某人而来的?”笑行道。
“正是。”竹砂道长声音清冷地答道。
“所为何事?”
“笑掌柜心里应该清楚得很啊。”梓良道长笑眯眯地说道。
“笑某不知。诸位请回吧,莫要误了笑某人看风景。”
笑行仍旧在望雪,声音平静,听不出半点情绪变化。
“正所谓‘当局者迷’,既然笑掌柜不知,那么,卫青,你便跟笑掌柜说说看。”
那一直绷着脸没有言语的茅山一索道长,突然出声道。
自称卫青居士的中年人点了点头,从道袍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翻了几页后,念道:
“笑掌柜,按昔日‘诸方协议’,京都的阴阳秩序归贵客栈维持,其余地域则由我道门接手……”
“如今,您到了我们的地盘却连招呼都不打一个,这有些说不过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