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孤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这几幅宝甲,还真是牵动了后金的心,想必日后也有不少麻烦。弟弟准备怎样处置他们?”
古沐琳抢步上来说道:
“我虽听不懂你们说的什么,可是除恶务尽。今天,要是放了这些毒辣之徒回去,日后必成大患。我们与后金势成水火,决不能养虎为患。一不做,二不休,杀去了账。总把头嫌麻烦的话,小妹就代劳了。”
古沐琳说着说着,就要上去结果朱定坤。
“慢!”形孤又动了恻隐之心。
他言道:
“不如这样,我们将朱定坤押解回山,好好的关押起来。以后,如是祥云门再要下黑手,也好有个人质。其他的十个人,都是无名小卒,放了算了。”
额亦都也插话道:
“哥哥,你看那朱定坤对同门如此狠毒,怎会有人顾忌他的安危?押解回山也是浪费粮食。不如按古寨主的意见,一刀结果,那样多痛快。”
朱定坤一听,吓得魂不附体,急忙说道:
“那位侠客说的对,我是师父最疼爱的弟子,他要是知道我在总把头手里,做起事来定有所顾忌。说不定有一天,我好言相劝,还能为我们十八寨效力呢,请留下我的性命吧,一、日后定有用处的。”
额亦都啐了一口吐沫,鄙夷道:
“不准你再以十八寨自居,我们当中,没你这种背信弃义之人。”
苏如烟此时也开了口,说形孤所言有理。王云龙也是忠厚之人,建议暂不处决朱定坤。众人思量之下,决定将朱定坤押解回山。
费英东点住他三处穴道,令他动弹不得。至于地上受伤的祥云门弟子,就由他们自生自灭。
经过这番激战,大家迅速制熟了野味,费英东大呼饥饿,如烟首先切掉一大块鹿肉递给了他。
费英东一边吃着烤鹿肉,一边夸奖道:
“如烟的厨艺没得说,甜咸得当,老嫩适中。怎么切的这么薄?能再给我一块大的么?”
如烟认认真真的又切下来了一块肉,正要递给费英东,没想她叫道:
“哎呀,怎么弄得满脸是血。稍等片刻。”
苏如烟快速起身,拿着手帕沾了一点清水,她本想亲自去给费英东擦拭,可是觉得人多不雅,本来抬起的手换了个姿势,将手帕交给费英东,然后克制着感情,端庄说道:
“总把头还是擦一下血迹吧。”
英东一边嚼着烤肉,一边谢过苏如烟,然后埋怨道:
“都怨朱定坤这个小贼,明知打不过,还弄了本寨主一身污血。”
古沐琳吃的最快,其次是费英东和额亦都。他们熄灭了火堆,绑好了受伤的朱定坤,等其他人也用完了食物,一同朝山寨而回。
几人刚走到锦州城外,忽然风云突变,天降大雨。无奈之下,一行人只能先入城避雨。
雨越下越大,形孤言道:
“可先去我旧宅中暂避,等雨停后,再回山不迟。”
于是,众人策马来到了“汉方道德堂。”
汉方道德堂的牌匾,早已斑驳破旧。自形孤上次被陷害入狱后,中途曾数次回到家中。现在家中虽然破败,尚可容身。
形孤引着领众人,先把马匹拴到了后院,之后带大家到前厅歇息。
费英东和额亦都对此地并不陌生,他二人在上次打败九贪和尚之后,曾和王天来、鲁依智到过此处。额亦都对着其他人说道:
“此处乃形孤大哥的老家,要不是龚自悠那老贼作恶,也不至于害他失去父亲、兄长,本来好好的药铺,现在落得这番残破。”
形孤听后,鼻尖一酸,他回忆到前尘往事,自三年前跟哥哥去往药**,后途中被龚氏父子所掳。自己又去九华山求剑,再到眼睁睁的看着阿敏、刘雄才杀害亲人,接着被人诬陷入狱。要不是碰到永嗔和九贪,早就被官府砍了脑袋。之后,机缘巧合,在武侯门内与费英东结拜。想来这些事情,距今已近三年。
费英东看出了义兄的心思,温情安慰道:
“哥哥放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三个仇人一个也跑不了。”
形孤愣怔了一下,就从回忆中醒来,然后说:
“我去后院看看,给大家烧点水来。”
形孤刚要走,浅浅轻轻的言道:“烧水我做习惯了,随哥哥一起去。”
王云龙似乎还记着护花的使命,说道:“我也跟随姑娘前往,你脚上有伤,我也能帮忙。”
古沐琳也要去,朗声道:
“形孤,你虽然脚上没伤,我也要去帮你的忙。”
费英东阻止那二人道:“又不是吃宴席,去那么多人干什么?古寨主,你与王云龙看好朱定坤,烧水就不劳烦二位大驾了。”
古沐琳和王云龙不好意思,就留在了屋内。
等烧水的二人走后,如烟问道:“不知朱定坤口中的宝甲,是何宝物?费大哥又怎会和皇太极结仇?”
费英东听如烟相问,就把盗取宝甲之事道出。在场之人听后,无不惊骇,王云龙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古沐琳笑呵呵的说道:“怎么样?总把头,当日我就说过,莫形孤绝不是凡夫俗子,他有胆量和你去盗甲,就证明了他虽然文弱,却有大勇。”
形孤在后院取火烧水,当然听不到古沐琳夸奖。他找出火石,一边取火一边结结巴巴的对浅浅说:
“妹妹脚上有伤,还是多休息的好。”
浅浅突然哭了出来,她抽泣着说道:
“我伤不伤的,与你何干?你满嘴的瞎话,不要再装好人了。”
形孤十分委屈,回道:“我哪里对你说过谎?”
浅浅泣不成声,顷刻泪眼婆娑。她抽噎之声甚小:
“你还在这里骗我,今日途中,那女寨主和你多亲近。听她口中之意,你们早已定情。还说什么等我出嫁?你我可是对天发过誓的,你怎能连老天都不在乎呢?”
今天,古沐琳多次当着众人之面,故意和自己亲近,莫形孤是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一则,他觉得羞臊,二则就是担心浅浅心里不好受。现在义妹哭泣问罪,倒也是意料之中,形孤赶紧劝她:
“浅浅妹子,你千万不要误会。古寨主虽然有意,可形孤自有想法,你是不知道原来的一些事……”
莫形孤把当日在镇远堡之事,悉数说给了浅浅听。
浅浅听完,瞬间泪止。扑闪着大眼,柔弱的说道:“原来这样,哥哥当真没骗我?”
形孤斩钉截铁的回:“决无一字虚言。”
浅浅一听,又马上自责起来:“怨我怨我,咋真么沉不住气。想来也是,那女寨主在江湖上行走,不拘小节也是情理之中,她就拉了一下手肘罢了,我怎么胡思乱想……”
刚说到这时,浅浅心绪难平,又掉起眼泪。
形孤看她又掉眼泪,急得团团转。以为是责怪他和古沐琳动作亲昵。就又劝道:
“以后,定和古寨主以礼相待。她靠近时,我躲开就是。”
浅浅此时,不知是自责伤心,还是嫉妒痛心,总之是心中酸楚。可看到了形孤的真诚和焦急,难过的情绪,登时走了一半。她抹了抹眼泪:
“只要哥哥心中无意,想那女寨主也会知难而退的。”
莫形孤无奈的叹了口气,起初,他从古沐琳口中得知,今天有撮合王云龙和浅浅之事,本想起个推波助澜的作用,可现在的形势,看来浅浅一时难以接受他人,便把这般苦心压了下去。
浅浅慢慢恢复了情绪,很快将清水烧开,二人也都回到了前厅。
王云龙看浅浅回屋,急忙过来帮手,等众人都有了水喝,他才回到座位。这时苏如烟又言道:
“英东、形孤两位哥哥既然与皇太极结下仇怨。必要加倍小心,我曾听官府中人提过,这皇太极是努尔哈赤的第四子,为人足智多谋、能征善战,是他父亲的左右手,更是位列后金四大贝勒之一。这次祥云门的弟子回去后,皇太极知道朱定坤失手,他岂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