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东、形孤等人顺着声音,向方蛟处望去,见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边捂着肚子,一边艰难的向墙根走去。
费英东大呼道:“哎呀,真是留了一分力,腿上就少了一分力。没想到他还能站起来。”
英东说完,大家知道了其中原因,原来费英东为了自保,在踢出那一脚时,保留了一些内力,以便用来阻挡方蛟的利剑,所以这时的方蛟,还有一丝微力。
墙根之处放着乐器中阮,形孤和如烟就是被此物惊醒,方蛟缓慢的走向了墙根处,拿起了它。
王云龙在一旁多时,这时候他疑惑道:“难道此坏人要为自己弹奏哀乐?”
每个人都费解的看着方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中阮已被他拿在手中,院中再次响起了《乌夜啼》,可是琴中之乐调,尤其刺耳难听。
如烟更是不解,这人明明会弹奏好听之乐,为何又再次弹奏“十二律吕”之杂音。
三句话的功夫,额亦都实在忍受不了,迈步就要过去,意在夺掉方蛟手中的乐器。等他刚进入墙根处,忽然墙外跃入一人,这人的打扮装束,额亦都十分熟悉,正是山林内的剑卫之一。此人刚刚落下,随着“沙沙”几声,又有九名剑卫落入院内。
本来的十一剑卫,因为朱定坤的出卖,被英东杀死了一人,所以现在就剩了“十”剑卫。
随着十人的赶来,费英东又笑了起来:“残兵败将,又来献丑?”
几人赶到后,朱定坤似乎想起了什么,扯着嗓门对着方蛟喊道:“师父,费英东中了蛊毒,您快快使用乐曲,引他毒发。”
他这一嗓子,立刻让方蛟来了精神,立即转换了曲调,从“十二律吕”转成了“五音”。
形孤虽不知方蛟、朱定坤耍的什么把戏,可心中也感觉到了不安,他立即提醒众人:“一起上,以免夜长梦多,再中了敌人的奸计。”
说时迟,那时快。费英东、莫形孤、额亦都、古沐琳、苏如烟、王云龙一齐上前,就要和剑卫大打出手。
可是这时,费英东“啊”了一声,出人意料的跪倒在地,只见他嘴唇发紫,两腮范黑,显然是中毒之象。紧接着,苏如烟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单膝跪倒,支撑着身体。最后,就连莫形孤也觉得周身难受,不能动弹。
古沐琳立即上前照看形孤,可这时,十个剑卫已然杀到,他带着王云龙和额亦都勉强应战,但她的“月娥掌法”和王云龙的轻功,也只能勉强自保。加之,额亦都功夫粗浅,保护华浅浅已经有些勉强,更何况还得分神对敌。
额亦都最先招架不住,他与浅浅一起,被两名剑卫制住。
方蛟不知因为何故,仍旧在变换曲调,并不加入战斗。其中一名高个子剑卫,在空隙之中,用剑划开了朱定坤身上的绳子,又为他解开了穴道,朱定坤遂也加入了战圈。
这样一来,古沐琳、王云龙立即处于下风,直到朱定坤一声厉喝,双方才停了下来,一瞬间,他手中不知哪里来的利剑,将它架在了费英东的脖子上。
朱定坤的举动提醒了同伴,形孤和如烟的脖颈上,纷纷有兵刃相威胁。加上被擒住的额亦都和浅浅,现在的情形,对形孤等人十分不利。
本来在一旁奏曲的方蛟,看到座下弟子控制住了场面,也放下了手中的中阮,他面无人色,虚弱的瘫倒在地。
朱定坤听到乐曲中断,又看到师父重伤,立刻俯身过去,急切的言道:“师父,您老人家如何?”
此时的方蛟嘴唇发白,面无血色,强行撑着一口气,言道:“快……快……把为师腰间的药拿来。”
朱定坤听后,马上去摸师父的腰带,并从里面掏出了一个褐色瓷瓶,他将药瓶中的药丸取出了两颗,把方蛟的嘴巴掰开,好不容易为他送下两颗药丸。
朱定坤吩咐了一名师弟照看师父,然后气急败坏的来到费英东面前:“贼头子,都是你下的毒手,我要替师父报仇,你纳命来!”
眼看朱定坤就要害了英东,这时形孤身体稍有缓和,他对着朱定坤大叫道:
“朱定坤,你若是敢伤害我英东弟弟,我连个宝甲的碎片也不给你,看你怎么向皇太极交代?”
朱定坤一听,举起的大掌就又放了下来,然后死盯着莫形孤:“马上把宝甲交出来!”
形孤正在犹豫之际,胁迫苏如烟的一剑卫,也提着剑威胁道:“快快交出宝甲!”
莫形孤心里叫苦不迭,他看了看不知何故受伤的如烟、英东,又看了看深陷囹圄的古沐琳、王云龙、华浅浅、额亦都,已然知道,不交出宝甲,大家一个都活不了。
形孤言道:“宝甲不在身上,还在山寨之内,你放了我们,便取来给你。”
朱定坤叫嚷道:“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么?放了你们还会回来?少做梦了。”
费英东中毒的症状,似乎比其他二人要严重些,仍旧硬撑着说道:“我留下做人质,你把其他人放了,让我形孤大哥拿宝甲来。”
朱定坤的眼睛转了一圈,自己不敢做主,又回到了方蛟身旁,请示道:“师父,贼头说要留下为人质,换他人去取来宝甲,你老人家以为如何?”
方蛟的面色,这时稍微好转了一些,他听了徒弟的转述后,缓缓道:“若是有人搬来救兵,那就不太好办了。”
朱定坤稍稍想了一下,又言道:“只放走一人,其余的都扣在此处。倘若真有援兵来到,杀一、两人作为警告,尤其是费英东,只要他在咱们手里,想十八寨也不敢轻举妄动。”
方蛟又想了想,然后点头应允,嘱咐道:“寨主之职的,不可放回。我恐他们去号召人马,就让那个小女子去吧。”
方蛟之意,是想让浅浅一人回寨,朱定坤明白了老师意思,转头回来说道:“要想活命,就派那名婢女去取宝甲,其他人都要留下,以防你们这些人耍花招、搬救兵。”
英东忍着毒发,回答道:“浅浅不知宝甲在何处,需我义兄陪同才行,更何况道路崎岖,要是碰到了山贼土匪,宝甲岂不是落入他人手里?”
朱定坤听后,也觉得有些道理,就再去和师父商议,方蛟此时只顾运功疗伤,想到莫形孤不是寨主,武功也不算出类拔萃,简单的“嗯”了一声,答应了下来。
此时,除了古沐琳和王云龙,其他人均已被制住。但有六名剑卫围在王云龙和古沐琳身边,他二人也无能为力。
朱定坤走到形孤面前说:“小子,看样子,你就是费英东的结拜大哥了,怎么样?你能和那小姑娘回山取甲么?”
形孤中毒的症状,比之如烟和英东轻微许多,虽然身上难受,可是走路不是问题,他缓缓的站了起来,铮铮言道:“事关我亲友生死,有问题也无问题。”
方蛟虽在墙角,当时也觉得惊讶。他平时用毒,无论对手内力再深,也不会有形孤的精神面貌,于是暗自回想,刚才形孤所使用的掌中剑气,已经是奇特无比,他觉得此人不是泛泛之辈。不过,方蛟又想到了宝甲的事,冲着朱定坤喊道:“定坤,给这人镇痛的药丸一粒,我怕他在途中暴毙。他命是小,我等任务为大。”
方蛟的命令刚落,朱定坤就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红色丹药,极不情愿的送到了形孤嘴边,待他服了药后,又恶狠狠的说道:“此去路途不远,限你们明天太阳落山之前,取回五副宝甲,要是过了一点时辰,我一个个杀了他们。”
英东又言道:“若我取回甲胄,你们还不放人,又当如何?”
朱定坤呲牙怒喝:“现在的形势,还轮得到你讨价还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