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雄才口中的五人,说的皇太极心潮彭拜,起伏难平,他最后言道:“以上五人,加在一起,也不如这第六个重要。”
皇太极费解道:“还有何人?能比拟这三位当世人杰?”
刘雄才在烛火下,注视着未来的大金汗王,语重心长的言道:“此人就是贝勒爷你自己。从古至今,做帝王就是世间一等一的难事,他不仅肩负着天下苍生的大任,更要权衡诸藩、恩威四夷。不仅要笼络朝中文武,更要防范叛逆滋生。不但要防范叛逆滋生,还得要选贤用能,不仅要选贤用能,还得不分亲疏。不分亲疏之中,既不能使皇亲国戚不服,又不能使外臣专权。即使以上统统做得到,后宫嫔妃、正妻子女,又不能使其互相争斗,动摇君心。诸如此类,不胜枚举……总归一句话,凡是动摇贝勒爷君权、及有伤国本之事,应速速决断,不宜得过且过。”
皇太极一听,犹如醍醐灌顶,他本就犹豫,是否该除掉大妃阿巴亥,今夜,闻得了刘雄才之言,心中已再无半点迟疑。想着出征回来,就要了却此事。
刘雄才看皇太极肯听他所言,进而有些得意忘形,他卖弄道:“贝勒爷再攻宁远,明面上是为了替老汗王报仇,实则是想削弱三旗实力,此战若是得胜而归,贝勒爷就以凯旋之功,顺利登上大宝。
此战若败,多尔衮兄弟三旗,定是损失殆尽。那时,大妃一除,再加上三大贝勒力挺,汗王之位犹如囊中之物。老朽实在是佩服!”
皇太极心中一震,没想到刘雄才如此洞若观火,竟看穿了他的计谋,他原先所想,一旦得胜而归,即使不除掉阿巴亥,也无关大局。可真若战败,以大妃的名望、地位,要是在朝会之上,与他们四大贝勒分庭抗礼,他这个汗王,也休想坐的安稳。
白天,他没同意莽古尔泰立即除掉阿巴亥的建议,就是想战后处理此事。毕竟,自己在父汗前立过誓言,心中有所忌惮。
皇太极咀嚼着刘雄才的话,假笑道:“若我继承了汗王大位,刘叔父还能看穿我的心思,不知道算不算的上动摇君权,有伤国本呢?”
刘雄才一听,吓得魂不附体,赶紧跪倒在皇太极脚下,连连磕头道:“奴才失言、奴才失言。”
皇太极赶紧搀起他,安抚道:“我总算知道了,刘叔父不进宫为官的原因。罢了罢了,我也不强人所难。你看这样如何?你将四子中的一子,送入宫中,代替您老为官。先生以为如何?”
刘雄才那里敢推辞,嘴上拼命的谢恩。
皇太极说罢,一起身,拜别刘雄才,刘雄才哪里感受,跪地相送。皇太极说夜深天寒,不让他送到门口,刘雄才在院中继续跪倒,目送皇太极离开。
等四贝勒爷走出了刘府,刘雄才冷汗直流,心里打颤道:当真是,伴君如伴虎。我差点死在了自己的话里。
皇太极慢悠悠的骑马回宫,他想到:刘雄才深谋远虑,志大才厚。今朝,又得知了我夺位经过,要是此人被其他兄弟所用,可谓是心腹大患。可此人确有雄才,除去甚为可惜,押他一儿子作为人质,希望他能有所顾忌。他喃喃道:刘雄才啊刘雄才,暂且留下你的雄才吧。
想到这里,皇太极一甩马鞭,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