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磋商,皇太极、莽古尔泰、阿敏、硕托四人绞尽脑汁,也没能想出攻城的策略。他们又招来随军诸将,集思广益了许久,还是没有好的办法。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帐外报事小兵前来禀报,只见那小兵神色慌张,言语激动,跪在账内对着皇太极言道:“启禀主帅,不好了……不好了……十八寨的费英东……在外求见!”
此话一说,帐内就炸开了锅,只听“呯呯嗙嗙的”铠甲碰撞之声,中军大帐内,所有将领都站了起来,一派如临大敌的景象。
英东近一年来,在金朝之中声名鹊起。上到皇帝、贝勒,下至贩夫走卒,无人不知其大名。更有甚者,在吓唬不听话的孩童时,就会提起费英东的名字。后金百姓中,不知是谁,还编造了一首童谣,传唱为:
“小风吹,细雨挥,白山黑水女真美;大风吹,大雨挥,女真人人向家回。回家却见塔山贼,爹呼娘喊不敢背。”
皇太极心里有点纳闷,至此两军水火不容之时,费英东为何前来,他问报事兵:“几人前来?”
小兵回道:“就他一人而已。”
此次出征,因为有代善坐镇都城,皇太极没了后顾之忧,就让龚自悠和方蛟随行。这二人也在帐中,方蛟便言道:“贝勒爷,只他一人,不足为惧。看看来意也好。”
龚自悠也随之附言。
皇太极“嗯”了一声,传令下去:“让他进来。”
片刻之间,费英东从外大步而入,立于帐中。
皇太极座下两排武将,人人将眼睁大,高度戒备下,共同注视着这位关外第一高手。
费英东一身紫色新衣,双目放光,英气逼人。虽说他也是女真一族,可颇有南国相貌,眉宇唇齿中,俊秀清丽。面颊口鼻间,器彩韶澈。
龚自悠和方蛟见到英东,两人一左一右,护在了皇太极身旁,其余将领,纷纷起身,堵在桌案前。
皇太极觉得有失威望,让将领们各自回座,然后问道费英东:“费大侠,多日不见,一向可好?”说罢,让下人取来座椅。
英东倒也不客气,回道:“承蒙贝勒爷关心。在下事事顺心。”然后,大方的坐了下来。
四贝勒又问:“今次费大侠亲自前来,所为何事?该不是来投降我大金的吧?”
账内众人听后,哈哈大笑。
英东毫不在意,说道:“贝勒爷说笑了,我是代替守将赵率教来议和的。”
皇太极严肃而道:“此事莫要再谈。赵率教要是不想打,倒也好办。他可率领全城军民弃城撤退,我以人格担保,决不追击。”
费英东听后,冷笑道:“就怕贝勒爷想打,却打不下来。这二日的结果,还用我再多说么?不如趁着尚有余地,顾全了脸面最好,省的落个兵败而逃的下场。”
“小贼,竟敢这样和四贝勒说话!”阿敏怒不可遏,跳了出来。
费英东一眼就认出了此人,除了知道他是大哥的仇人外,英东也想起了当年在建州城“寻芳阁”受辱一事。他怒从心头起,双拳攥紧如沙包大,风一样的闪到了阿敏面前,单掌快如雷电一般,朝着阿敏胸口砸去。
方蛟一看情形不对,同时拔出宝剑,将剑鞘祭出,这一下,正好撞在了英东掌上。那剑鞘被击出,阿敏得了空挡,暂时保住了性命。龚自悠见势,长剑刺出,冲至费英东身前。瞬时,方蛟、龚自悠就要再战费英东。
自上次被二人伏击后,英东一直耿耿于怀,正好今天在这里碰见了,英东怒目圆睁,新仇旧恨齐齐跃上心头,他激发“浑天诀”至全身,就要一血前恨。
大战一触即发之时,皇太极大声命令道:“方掌门,龚剑客。先住手,我有话要和费大侠讲。”
二人听完皇太极命令,心中十分不解,方蛟道:“禀主子,此人乃是我大金朝的心腹巨患。今日不除,唯恐遗祸将来,不如……”
皇太极眉毛拧成了一条线,声音不高,但震慑力十足:“我说过了,我有话要和费英东说。所有人,包括你们俩。都先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