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的四人,因为无名高手的出现,方得以平安散开。看台四周,乍现了当日最大的惊呼。
此神秘剑客所施展的功夫,无论是内力、身法、剑招,远超台上之四人。若非是瞎眼之人,不然,不会看不明白。
此刻,散开的四位高手,齐齐看向来人,只听王天来震惊叫喊:
“原来是您!”叫喊声之大,传遍人群。此呼喊,方才落地,又一大喊声响起,九贪也不由自主的喊了句:
“是你!”
形孤被两声大喊所震,定睛一瞧,也叫道:“是他!”
三人的惊呼,使在场之人更为迷惑了。似乎,他三人与眼前的高手相识,此剑侠身体瘦高,器宇轩昂,头发花白,一身雪白布衣,面容之上,除了眼睛,均有白纱遮挡。
形孤自然认得出,这便是,青龙帮救龚自悠、老边山下败九贪、武侯门内掳天来的高人。
而且,这次王天来归来,剑法突飞猛进,想必也和龚自悠一样,是受了此高手的指点,形孤好奇,鼓起了勇气和脸面,再次上台,先对高手见礼。
“老前辈,没想到又见面了,刚才多亏您出手相助,让这四位全身而退,这才使英东贤弟和天来大哥不至受伤,晚辈在这儿向您致谢了。”形孤说完,鞠躬致敬。
天来醒悟了过来,也赶紧做礼,道:
“您老人家居然亲自来了。”
九贪看是那天的绝世高手,脸带虚笑,拱手抱拳,不自然的言道:
“有缘再见阁下,幸哉幸哉!”
英东不晓来者身份,但看他人毕恭毕敬,就也抱拳道谢。
形孤简略告知英东,此人便是自己口中的“飞剑”高手,少掌门便再道失敬。
“几位不要客气了,老夫今天来此,除了要调解厮杀,还要将几位的恩怨情仇,整理明白。所以,还请诸位稍安勿躁,等老夫把众人的纠葛一一梳理清晰,再由你们生死相搏。”
白衣高手说完,高喝一声:
“痴论小儿,还不速速上来!匿藏人群,身余几何?”此人音色苍老,却然中气十足。
台下人群一阵骚动,诸寨兵丁窃窃私语,众人不曾想到,此次虽是十八寨之英雄会,竟来了多位一流的高手。
人群最远之处,有一人面如冠玉,白衣遍体,手拿折扇轻摇,笑看台上风云。原来这便是,三毒之一的痴论书生。
痴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在最为偏远之处,还是被人认了出来,他心头先是一惊,马上又恢复了无所谓的神态,一招“雪云幻狂雨”的轻功,顷刻上台。
神秘人见他上台,遮面布中传出了讥笑之声,道:
“堂堂的三毒痴论,居然龟缩人尾,不敢正大光明的示人么?。”
痴论闻听,轻佻一笑:“本大爷高兴在哪就在哪,谁也管不着!”
额亦都看见痴论来了,惊喜的“呦呵”了一嗓子,快步跳上擂台,小跑到他身边:
“先生!先生!好久没见,多日没有先生音讯,您可安好?”
看见额亦都也在,痴论如长辈般的慈祥,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和道:“童儿长高了嘛!”
“既然您早到了,应该告诉童儿一声,也好让童儿伺候呀!”额亦都满目孝意。
痴论一直不公然现身,也是明智之举。他在两年前,诛灭了塔山一寨,也杀了丁易、陈新,如果当着群雄出现,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他又耻于乔装改扮,只得远离人群之地。
“痴论,老朽今日唤你而来,只为一事。你在辽东结下的梁子,是不是该由人说说明白了?”
痴论自知武艺不及,收敛了少许的张狂,装作不在乎,言道:
“洗耳恭听!”
“好,那劳烦袁寨主,先将受伤的龚自悠抬出。”
袁子仁看罢情势,知晓此人来头不小。便急忙吩咐手下,将只有一口气的龚自悠抬回看台。龚自悠在后台时,寨内的郎中,已经救治了一阵,可因伤势过重,性命已在旦夕之间。蒙面人看了看伤重的龚自悠,叹息着摇了摇头。眼中透着关切、心疼之意味,遂将他扶了起来,先是手搭脉搏,而后掀开衣裳,看了看受伤之处,自言自语了一番后,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白色瓷瓶,将瓶中的黑色药丸倒出了三颗,掰开龚自悠嘴唇,勉强将药丸灌了下去,之后催动掌力,发功活动后背,等药性散开后,再运功治伤,疏通伤者积淤的血气。
这般治疗之下,龚自悠竟慢慢睁开了双眼,醒来之时,看到无名人在眼前,泪眼朦胧,欲要开口时,被白衣人拦了下去,道:
“切不可多言,虽然老朽替你保住了性命,可要彻底痊愈,还得数月调理不可。”
白衣剑客小心翼翼的将龚自悠放平,转过身来,对着台上的一干人等道:“这下子,人算是到齐了。”
痴论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撇嘴言道:“惺惺作态,有话直说!”
老剑客蔑视地冷笑了一下,道:
“痴论书生,两年前,你血洗塔山山寨,陈新、丁易等,尽死于你手下,是与不是?”
“不错,此事尽人皆知。若非当日手下留情,这姓王的小崽子早就吃上元宝蜡烛了!”痴论书生横眉立目,煞气骤起。
“好,敢作敢当,虽你手段毒辣,也不失为一个大丈夫。”
老侠客再一转头,问道英东:
“费掌门,我曾耳闻,陈、丁二人乃贵派师兄。再者,今日十八寨夺魁,你也是稳操胜券,前任总把头之过节,你怎么处置?”
英东听后,挺直腰间,昂首而答:“于公于私,非杀这书生不可!”
“老人家且慢,当日塔山悲剧,天来也在,跟随天来的众多兄弟,都是死于痴论书生手下,我与他,也是势不两立!”王天来焦急说道。
神秘人听后,点了点头:“老夫明白了!”
“哈哈哈,这个要杀我为师门报仇,那个要我性命为兄弟雪恨,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呢?我痴论书生,一生杀人无数,驰骋武林十数载,岂会惧怕你俩个小娃娃,想动手比划比划,现在就放马过来!”
英东、天来听后,怒发冲冠,摆起架势就要去斗书生,可老剑客一声令下,就制止住了三人。
痴论哼了一声,也不再多言。
“大丈夫为人处世,应是光明磊落,你俩既和旁人有仇,也需一对一的去挑战,我倒想问问,这痴论杀你俩的门人、好友之时,非一人否?”
二人听后,也觉得老剑客话中有理,英东便问道:
“依老人家所言,我与少寨主的怎样为好?”
白衣人顿了顿,道:
“依老朽的意思,今日若是单打独斗,你二人未必可胜书生,不如,过了今日之盛会。你们再去精进武艺,哪一方自觉赢得了仇家时,送去战书约战。当然,若是杀了书生,另一方就止戈息武。若是哪个败了,死于仇人刀下,也就安于天命了。不知这个方法,你三人可接受?”
三人想了想,各道接受。
老剑客看这边的事情已了,又问九贪:“大和尚,你为夺宝剑,出手杀了龚子美,此事不假吧!”
“阿弥陀佛!不错!”老和尚脸色一变,狰狞回道。
“好,那龚自悠去云南找你寻仇,也是情理之中吧,他虽伤你师兄,可毕竟没有波及人命,你看这样如何?那日我在老边山下,也曾手下留情,可否给老朽个面子,不再追究云南之事。以后他若报仇,只去找你一人。你看如何?”
“这……”九贪犹豫了起来,想到,今日的情况,龚自悠有多人保护,要杀他的话,难于登天。不如卖个顺水人情。
“老剑客,你的武艺超群。老僧十分钦佩,按刚才所说。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眼下有一事,若是老剑客肯解我心中疑团,日后,我坐等龚自悠而来,决不再找他麻烦!”
“有话不妨直言!”
“那日,龚自悠被救后,短短两年,武艺突飞猛进,是否受前辈指点?刚才前辈使出的绝技,是朱真言老前辈的“一气贯长虹”,是何缘由?老剑客究竟师从何门,无常剑法怎耍的神乎其技?若是老侠客能告知内情,九贪必遵诺言。”
“哈哈哈,原来如此。大和尚,今日,老夫就如意所愿,将一切缘由公布与众。不过请稍等片刻,眼下还有一大事,并无讲清。”
形孤此刻就在老剑客身旁,看他眼神暗淡,若有隐忧的问道自己:
“形孤,龚自悠为得无常宝剑,强掠你父、兄上山,后又被阿敏、刘雄才手下所杀,当日我在场,一切甚为清楚。你要找他报仇,我自无话可说。可形孤娃娃,我问你一事,你家人虽死在老边山青龙帮内。可是龚自悠父子亲自动手为之?”
形孤愣怔了一下道:“到也不是。乃是后金兵勇所为,也是刘雄才与阿敏下令所杀。”
“恩……,既然如此。我替龚自悠讨个人情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