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宁这边儿点了点头,并没有反驳了齐叔的话,只是这心里却是还惦记着日后定是想要给他们多补一补才行的心思,毕竟这俩可都还是没成婚的年轻人呢,在府中的时候一个个瞧着精神的很,这出来一趟,都跟着造的沧桑了许多,这要是不知道的,怕是都要以为他们平白的年长了十岁了呢。
这要是还不给他们补一补,打扮一下的话,她觉得自己这良心上都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本来这俩就难找媳妇儿了些,这要是再因着跟自家夫君出门儿一趟给造的更加苍老了,怕是日后就更加的难脱手儿了吧?
心虚,真心虚!
瑾宁垂下双眸,生怕自己的那股子心虚劲儿露出来,连忙快步的跟上虎子的脚步往屋子里走去。
瑾宁走了,齐叔这才站在了穆山穆河的面前好生的打量了一番他俩:“怎么伤的?”
穆山穆河……
俩人儿自是不敢随意瞎胡说的,只能硬着头皮把事情跟齐叔说了一遍,齐叔半晌没吭声儿,穆山穆河禁不住自家齐叔不说话的这个劲儿,大着胆子抬起头看向齐叔,齐叔叹了口气,嘴角动了动,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回去就给我好生的练武,若是有谁再敢偷懒,腿给你们打折了。”
穆山穆河……
他们就只觉得自己今儿就不该守在这儿,自家师傅心硬如铁,那是半点儿都不知道关心一下他们两个的!
当然这种心理活动,俩人儿是一点儿都不敢让齐叔知道的,不然的话,许是压根儿就不需要回了家里了,可能就在这儿,齐叔就能直接把他俩的腿儿给打折了的。
其实齐叔倒也不是真的半点儿都不心疼他们的,只是男人么,这有些事儿是从来都不会挂在嘴上的,对齐叔来说,自家的孩子,之所以能受伤,那就是寻常练武没有练到位,回家还得继续训练!
先不说这屋子外面穆山穆河有多么的崩溃了,这屋子里,穆大人是早就已经让穆山穆河尽量的帮着他收拾好了自己的。
不过穆大人在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儿的时候,他却是又有点儿紧张了起来。虽然他跟瑾宁成婚多年了,可要说分开这般长的时间,那还是头一次呢。
这莫名的还让人有点儿……
穆大人自己撑着从床上缓慢的坐了起来,抬着自己的一只胳膊缓缓的理着自己的衣襟儿,不过这衣裳倒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清楚今儿女主人会到来,竟是还故意跟他作对一般,那是越理越乱,怎么摆弄都不符合他自己的意思的。
直到那房门被人打开,穆大人的手还在自己的衣衫上呢。
瑾宁……?
“夫君?”
瑾宁一边儿憋笑的看着穆大人这个举动,一边儿快速的走了进来,帮着他把衣衫略微的整理了一下,只是她却是并没有顺势的扶着穆大人起来,反而是手腕儿轻柔的把人又给推到了床榻上让他躺了下来。
“你莫要乱动。”
穆大人的目光追着瑾宁跑,一瞬不瞬的看着瑾宁,唇角不自觉地往上翘:“我没什么大事儿了,好了许多。”
“你可莫要骗我,你说的话就从来都只报喜不报忧的,在这方面那是半点儿都不可靠,待会儿大夫过来了,我就只听大夫的。”
穆大人刚刚还沉浸在自家媳妇儿过来的喜悦当中呢,只是,瑾宁的这话说完,穆大人却是有点儿心虚了起来,看着自家媳妇儿的目光也变得有些躲闪了些。
穆大人这个时候才是忽然想起来,自家媳妇儿这才是刚刚到了这儿的,许是可能还不知道自己这不仅是伤了,还中了毒的。
穆大人的目光有些闪躲起来,不过瑾宁这个时候倒是没怎么注意到他的目光是什么样儿的,她这个时候的注意力是全都在自家夫君的伤处呢,先前她扶着穆大人躺下的时候,那受伤的患处倒是还未完全的被遮盖上,这个时候穆大人一动,可不就被她给看了个正着么。
瑾宁的手指有些轻的在穆大人的伤口上划过,那轻轻的力道就好似是划在了穆大人的心坎儿上似的,让穆大人禁不住伸出没受伤的那边儿的胳膊把瑾宁的手拉住。
“我这伤口没什么大事儿,大夫说了,没伤到要紧的地方,日后好生的将养着倒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没什么大问题?”瑾宁抽回了自己的手,刚刚有些愉悦起来的心情顿时就沉了下来,她深吸了口气,忍住了自己莫名突然涌上来的脾气,只是那手却是在穆大人的腰侧扭了扭:“你这话说的倒是好听,你是半点儿都不知道家里人担心你不成?”
“你一惯就只挑了好的同我们说,但你自己受苦受累了的事儿却是半点儿都不说的,你好歹事先说出来点儿,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也好啊,结果你是一点儿都不往外透露的!
你的消息传回去的时候,家里的人都快要担心死了。
你觉得你自己特别伟大是不是?你觉得你自己特别男人是不是?你若是能够一直平平安安,那你不说什么,咱们家里人儿也就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结果,你瞧瞧你现下,可还有这般凶险的时候呢!这怎么能让家里人放心的下!”
瑾宁这一路上的情绪其实都是一直在绷着的,她自己虽然是没有什么察觉,也在这赶路的许多天里自己默默的做了许多自己的心里工作,心里一个劲儿的惦记着,想着若是看见自家穆大人的时候,她定然是不能发脾气,要好生的照顾他的,这人受伤了,原本怕是心里就难受的很,自己可万万不能再给他添上点儿不痛快了。
结果她这心里念叨了许多,但真正瞧见穆大人的那一刻,却是立马就绷不住了,尤其是自己担心着他的时候,还瞧见对方那嬉皮笑脸劲儿,瑾宁就只觉得自己这一路上的担惊受怕好似都跟喂了狗一样儿,特别的不平衡。
这人怎的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危险呢?
瑾宁的这一通话说下来,自己心里头先是出了口气了,但转而她就又有点儿忐忑了起来,这一路上的工作,她可算是白做了,一见到自己夫君,那理智就跟离家出走了一般,半点儿都剩不下了,只余下那快要炸开的气愤。
只是那口憋在胸口的气的确是被出了出来,但她却是转而又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