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仙灵微光再收一笔,后腰暖暖的,好放松,好舒服。为什么公主不拉来一个团?才来十几二十多号人,虽然都是高手,但是仙灵气这种东西,通灵宝玉不会嫌弃,金荣更是多多益善。那个大将军本来不屑一顾,现在的仙灵气大爆特爆,想来是那纸上谈兵之说得其认可。
金荣讲发了没完没了,又道:“宋之国灭,非一二人能挽回也。寇准,王安石,蔡京,丁渭,司马光,张邦昌之流,无论贤愚忠奸,美名骂名,何曾有谁能真的力挽狂澜救时救世了?还不是眼睁睁看着天下一步步堕落而无策。”
公主想着怎么去驳倒他,迟疑不语。
金荣道:“皇帝有道,更有诸名相帮着盯着,不过数年的政治清明,如唐明皇一般.......最后必归于昏聩。朝政亦然,哪怕众正盈朝,不过数代,皆成污浊。此大势也,非人力能挽回者,何况女流之如公主或仙姑之辈?”绕一大圈才图穷匕见,说公主管理天网平衡朝政,致力于政治清明,就是白费劲。
水焉当即怒道:“女流之辈又怎么了?则天皇帝在时,大唐最为圣明强盛。”
金荣道:“武则天重用酷吏,哪里谈得上清明政治?若无张嘉贞、狄仁杰之流,盛世难期。你看本朝红娘子太后的娘子军,怎么百年之后,多半成了男人?你自问,属下之肥痴蠢笨婆子好用乎?女将军们理事清明乎?其连书都没读过两本,不给你惹祸招灾,横生枝节,你就要谢天尊了。话说回来,清白正经人家的女孩子,谁愿意做这个?路边捡来的孤儿大多只能作垫背,派不上用场。如丙卯这种天才,你们用得怎样?还没怎样呢,就露了底。”
公主站起,想怒斥两句,又无语(老娘难道要告诉你丙卯是深度密探,还有二层保护?)。
金荣道:“人心险如深渊,名利当头,道义不行于世。自洁者除了乘桴浮于海,别无他途(通灵宝玉:还可以写故事自娱自乐)。哼哼,自洁只是情操,却非智慧,自以为如屈原一样高尚,若屈夫子真的代替子兰为相,恐怕楚国灭亡更快。”
公主坐下,站起,又坐下。
金荣道:“孔子隐于市,剑仙不出山,你鄢国公主、一方真人,要么做武则天杀光异己,要么同流合污和光同尘,除二者外何曾有他路可走?你的天网势力越是庞大,山头越是林立,便越是妖怪横行,妖风阵阵。目前也许你还镇得住,可是若有心人挖个墙角,挑拨是非,计较得失,铲除异己,天网之祸必发于萧墙之内。”
范雪君透露给你了不少东西吧?大公主不悦,虽显然金荣猜的不错,目前的天网的确乱七八糟。
“特别是你这个话事人,大公主,总统领,表面上高高在上,权倾天下,制衡皇权。实则是基础空虚,既未经沧海之风浪,又不曾履泰山之险途。见识不说多浅薄,但肯定是空中楼阁,纸上谈兵想当然的多。
“红娘子的这个传承,根本就来自皇权,你凭什么和皇帝、百官斗?有朝一日,出了叛徒或者精力不济御下艰难,只能搞纵横捭阖阴谋诡计,则定将为严蒿赵高蔡京之类人利用。难保你不得千载骂名,或当万夫所指,无疾而终。”金荣生怕被地底下的高手一剑刺死,话越说越快,越说越急。
公主指着金荣,嘴唇颤抖,随即拂袖而去。
金荣在后面大喊,“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何不遵循本心归于山水花鸟之间,流连于酒池肉林之中。解散掉那个大而无用,徒惹忌惮的恐怖组织,求个恣意逍遥特立独行不好吗?”
公主匆匆扔下一句“朽木、荒唐”便落荒而逃。
金荣冷笑。
那个淳良五好少年小萌兔在残酷的红尘激荡中,终于修炼出了獠牙与毒液,虽然依旧中二,。但既然你动不得我,那我就放飞自我了啊。
我要什么贾探春?我要的是你!敢不敢效仿李莫愁与杨无过,跟我悠然林下生个儿子?你还以为公主身份、恐怖组织精神领袖就是真正的你!甩掉社会关系,脱掉那身皮,你看得清自己的内心吗??
“权力异化了你,金钱腐化了你,功夫侵蚀了你,地位迷惑了你。别人敬畏你,是因为那身衣服,请问水焉到底是谁?”虽然知道公主已去,但这几够大必然能传到她耳朵里。地底下还藏着人呢,仙灵气咕嘟咕嘟的。
啪,一本厚厚的语录扔到桌上。胡子拉碴的老太上皇仰头大笑。
“他真的这么说了?千夫所指,无疾而终?”
“是,陛下。”被公主称为大将军的老者道。
太上皇抑制不住好心情,微微颤抖地又拾起语录,迅速地翻到他想要的那页。“肥痴蠢笨,毫无忠诚之心,山头林立,妖怪横行,妖风阵阵。哼哼,这个少年眼光倒是尖锐,说话也稳准狠。先讲个志异故事,仙侠鬼怪的,消解公主的对立情绪,引人入胜。再一点一点推进现实,挖掘人性与天道。这是兵法!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偏又言之有理,最后以她身边现状来映证前面所说的天道人欲之说。于是她辩无可辩。野有遗贤,惜不能为我所用啊。”
那大将军道:“这样一个人,心思深沉,其学识不知其来,摸不着脉络,精通屠龙之术,又有海盗背景,皇帝陛下虽然爱才,真心不敢用啊。”
太上皇拾起话本,“失去了京城第一才子,天下至孝,青楼恩客,酒中仙,进士及第等等身份,任你如何,不过就是一具肉挂骨架。人人都是社会关系总和之因果,躲开了因果关系,藏到深山老林,我即非我,与猿鸟虫鱼何异?这几话你听懂了吗?”
大将军摇头。
太上皇笑笑,“北静王有没有再找他拉拉关系?”
大将军躬身道:“应该没有,北静王妃的一个丫头在他身边,原来是放在罗教教主身边使唤的。”
太上皇笑,“老三心思倒是深远,走棋很稳啊。”
大将军不敢置喙。
太上皇又道:“那疑似海盗暗子的女人混入宫中有多久了?”
大将军道,“约有三日,目前尚不清楚其藏身之处。”
太上皇冷笑道:“朕还以为皇宫是天下最安全之所,如今看来,朕养的也不过是肥痴蠢笨的废物。那金荣说得对,大赵王朝在走下坡路啦。哪个名相君王愿意毁掉祖宗基业呢?可偏偏整个朝堂、后宫,皆是群魔乱舞妖气冲天啊。怪不得他说,明君明臣能保清明一时,难免昏聩一世。眼见朝庭大势向下,朕心中也无可奈何啊。”
大将军单膝跪地,“臣等有罪。”
太上皇笑,“这本该是皇帝操心的事,与其他人们何干?不管怎样,朕倒也有些舍不得放这个小子北去了......没有他时不时地来个惊喜,弄点声响,吓吓人,闹闹鬼,朕心里还不得劲了呢。”
大将军笑道:“人家一心想做东北王的咧。”
太上皇纵声大笑,“狂徒年年有,大话时时闻。此人之狂悖无朋矣。”
大将军哈哈哈哈地陪笑,眼前闪过那人急切喊出“不如山下花前,酒池肉林,求个恣意逍遥特立独行.......”
这狂悖之人本事还真是有点儿的.....你还别说,对着他扇扇风风,说不定就飞起来了也未可知?只不知在细务上本事如何,不然仅又是个赵括罢了。
太上皇笑够了,瞥见大将军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样子,心头腻味,便挥手让其退下。
乾元殿内空无一人静了下来,他拾起金荣夜语,又读那重阳弃徒故事,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