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城首席助理教练多梅内克·托伦特拐出更衣室走入通道时，正看见同事马克·塞尔托里与切尔西体能教练保罗·贝尔泰利喷着唾沫互相问候祖宗十八代，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两人虽然没动手，但又高又壮的贝尔泰利把普通身材的塞尔托里逼得不断后缩，气势明显更嚣张。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和塞尔托里是平日里处得不错的同事，昨天还一起吃了披萨，托伦特赶紧上来拉偏架带助骂。
.
瓜迪奥拉和阿尔特塔从更衣室拐出来走进通道，正看见四五个切尔西人围着托伦特和塞尔托里破口大骂。
“烂队配烂人，曼城就是垃圾，能去曼城的人也都是一群垃圾。”
“破叽霸曼城……”
身为曼城如今的老大，尤其自己的心腹身陷其中，瓜迪奥拉当即大怒，不由分说便冲上去加入了群骂。
.
孔二愣子从更衣室拐出来走进通道，正看见瓜迪奥拉率领着曼城教练组，仗着伶牙俐齿和自己主教练的身份，把几个切尔西人骂得节节败退。
“狗一样的切尔西，见一次打一次……”
“哼！”孔二愣子冷哼一声说到：“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这里仗势欺人，瓜迪奥拉你成何体统！”
“哎哟我操，孔二愣子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刚才你的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你平时怎么管教的？”
“瓜秃子，你少他妈在这里撒野，也不看看这是啥地方。”
“你吓唬老子？孔二愣子我告诉你，这穷酸地方老子比你来得早，来一次灭一次。”
“你放屁，你灭一个让老子看看。”
“你才放屁，放狗臭屁……”
直接变成了老瓜和孔二愣子的对骂，两个二货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意式风格的阴损，一个西班牙风情的俏皮，倒是骂了个旗鼓相当。
但毕竟这里是切尔西的地盘，曼城来客场的人没家里那么全，切尔西不但教练组齐装满员，还有为数众多的工作人员，再加上孔蒂这个带头大哥出现，人数占据绝对上风的切尔西很快便形成压倒性的辱骂优势。
不过，都是些上了岁数的人，瓜和楞在其中算年轻的，老江湖老油条知道轻重，所以只是骂而已，并没有人动手，连推搡都没有。
但什么地方都不会缺少不懂事的人，体能教练贝尔泰利兴许是骂嗨了，又有孔二愣子在一旁壮胆，他冷不丁伸出手，摁住老瓜的秃头猛然一搡。
“你狂个锤子！”
老瓜差点被搡出跟头，脖子险些脱臼，这一下太没面子了。“哎哟我操，敢动手是吧？”卷袖子就要往上扑。
他其实没什么胆子，对方人太多，老瓜也不是会打架的人。列位见过哪个人狠话不多真敢动手的人，临到跟前还去卷袖子？卷就是虚张声势。
强行咋呼了两句，幸好老成持重的博雷尔适时抱住了他，否则老瓜今天这个台阶还真不好下。
曼城骂输了，瓜迪奥拉吃了亏，在孔二愣子轻蔑的冷笑中，瘪帅领着瘪众灰溜溜逃出通道，坐进教练席里很没出息地生闷气。
比赛前一般都是教练及闲杂人员提前出来，其后裁判组会在通道里集中双方首发，一起排队入场。而双方各自的替补二流子们，会错开通道拥挤的时间段，空闲了再走出来。
卓杨就是今天曼城的替补，他往外走时，场上都挑完边准备开球了，所以根本不知晓六七分钟前通道里发生的事情。
在通道里，卓杨遇见了同样是替补的约翰·特里。
卓杨是假替补，特里是真的，他在切尔西的板凳上坐了几乎一个赛季了。尤其孔蒂彻底发掘出法国年轻中后卫库尔特·祖玛的防守才华后，已经37岁的特里就在板凳上没起来过。
卓杨和特里并不熟，但到了他俩如今这个境界，现在可以熟一熟了，因为此时的熟，是彼此在足坛厚重身份的象征。
二人先来了一个商业性的拥抱，然后一口一个‘约翰老兄’和‘约翰老弟’，亲亲热热聊着往外走去。都叫约翰，约翰·特里比杨·约翰·卓大了五岁。
走出通道口，比赛已经开球了，二人还意犹未尽地互相又吹捧了两句，这才带着笑容心满意足分道扬镳，各自朝着替补席归队。
一来到自家地盘，卓杨就感觉不对劲，座椅第一排的教练们，个个阴沉着脸，就跟谁欠了他们钱似的。瓜迪奥拉更是脸憋得通红，气鼓鼓的模样眼神中还带着委屈。
卓杨把脸凑到瓜迪奥拉鼻子跟前，仔细端详半晌。
“哟，哥哥，这是谁把您老人家气成这个逼样子了？”
“去去去，后边坐着去。”
斯坦福桥的板凳席分前后两排，一般前边坐教练，后边坐替补。每排都是独立座位的高背真皮软椅，很阔气。
卓杨继续嬉皮笑脸：“别呀哥哥，告我兄弟抽他去。”
瓜迪奥拉嘴角抖了抖，眼圈微微发热。如果能年轻四十岁，他这会儿非扁嘴掉眼泪不可。
老瓜今年46。
“哟，真有事儿？”卓杨认真了。“到底咋了？”
“别……别问了，你坐着去吧。”瓜迪奥拉使劲吸了吸鼻子‘咝——’。
卓杨抬起头看向旁边这群垂头丧气的助手们，目光中带着询问。
没人理他。
卓杨又看看老瓜，再看看他们。“谁能给我说一下？”
还是没人说话。
卓杨有点上火了。“都他妈哑巴啦，说话！！”
见他发了脾气，惹事精马克·塞尔托里‘蹭’一下窜起来，悲愤地告起了状：“佩普刚才让人打了……挨了一耳……”
“闭嘴马克！”瓜迪奥拉出言喝止。
卓杨看看委屈溢于言表的瓜迪奥拉，再看看满怀期待的塞尔托里。
这事儿新鲜，堂堂斯坦福桥里，老瓜被人抽了大耳帖子，先不说挨打疼不疼，他以后还怎么在队里当老大？
“谁干的？”他问塞尔托里。
惹事精伸手一指那边的切尔西棚子。“他们的体能教练贝尔泰利，保罗·贝尔泰利。”
“带我去认人。”卓杨抬腿朝着切尔西替补席走去，塞尔托里立马在他屁股后面兴冲冲跟上。
瓜迪奥拉和他的助手们根本来不及反应，突然间也忘记了阻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