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赌石的价值
看到靳少廷进门，老范大大松一口气，连忙喊：“少爷！”
靳少廷看一眼靳震岳，目光向茶几上的璞石一扫，挥挥手，让老范出去，这才冷淡的说：“老爷子可是稀客！”
客？
我可是你爷爷！
靳震岳瞪眼。
靳少廷像没看到，又问：“老爷子有事？”
“没什么，我只是来看看那块赌石！”靳震岳指指茶几上的璞石。
他怎么知道是赌石？
靳少廷微微扬眉，眼神冷了几分，敏锐的问：“老爷子见过楚楚？”
“还真是那个丫头留下的？”靳震岳也跟着扬眉，冷笑一声说，“你知道那丫头说什么？”
“说什么？”靳少廷问，心却莫名的漏跳几拍。
她还记得这块赌石，那么……还会提到他是吗？
靳震岳看着他，目光里透出些残忍，冷笑说：“她说，这块赌石给你留下，就当做还你那两年多给她的花费！”
还他……
靳少廷的心有一瞬间的刺痛，咬一咬牙压了下去，冷声说：“那又怎样？”
“所以，我来看看，是怎样一块石头，能让她说出那样的话来！”靳震岳的目光里透出一些轻蔑，又问，“据说，这块赌石是你买的！”
“那又怎么样？”靳少廷问，看着靳震岳讥讽的眼神，莫名有些烦燥，拉开领口的纽扣，到书桌后坐下。
“怎么样？”靳震岳扬眉，转身看着他说，“你养她两年多，供她上学，她居然用你买的赌石还你，你还说怎么样？”
靳少廷薄唇紧抿，目光落在璞石上，脑子里是买赌石那天的情形。
西南小镇的案子，他虽然知道是因为她玩赌石引起的，却并没有看到当时的盛况，虽然当初叶楚楚说的很笃定，他对这块赌石却并没有多少信心，只是低声说：“她本来就不欠我什么！”
“你养了她两年，供她上学不说，她的哪一样不是挑最好的？”靳震岳大步过来，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那又怎么样？
靳少廷不想再和他争执，仰头和他对视，慢慢说：“所以，老爷子去见她，是为了讨债？”
那倒没有想过。
靳震岳愣了愣。
那座红玉屏风，在去叶楚楚小院之前，他就找不止一个鉴玉专家做过鉴定，去见叶楚楚，不过是想知道，那丫头是真的懂玉还是误打误撞说对的。
只是，听那丫头一句话，竟然把靳少廷那两年的付出都用一块石头抹去，心里就有些不舒服，非要知道这块璞石的价值不可。
他本不是计较钱的人！
只是现在，靳少廷把话堵在这里，当爷爷的又怎么能在孙子这里输了气势，冷哼一声说：“至少，那个丫头不该这么理直气壮！”
“所以？”靳少廷冷冷的问。
靳震岳用拐杖指指璞石说：“这石头我带走，会找专人做个鉴定！”
靳少廷跟着他拐杖的方向向璞石看一眼，薄唇微抿，没有说话。
如果已经是这个结果，他也不希望叶楚楚的心里带着亏欠，相反，他希望那个丫头能理直气壮的面对任何人。
可是，不要说两年的花费，就是叶楚楚带走的那块雕龙玉佩，当初就是用一百五十万的价钱买下来的，一块赌石，又能值多少？
迟疑只是一瞬，靳少廷抬头和他对视，点头说：“好，只是你要说个价钱出来，如果超过你的预期，就不要再去打扰她！”
说个价钱？
他要是能知道实价，还用找别人鉴定？
可是，当着孙子的面，老爷子也不能说自己不懂吧？
靳震岳心里略略盘算，挑眉说：“你先说，这石头多少钱买回来的？”
“四万！”靳少廷回答。
“四万？”靳震岳意外的反问。
那丫头那么大的口气，以为这块璞石的成本价总要在十万以上，怎么才四万？
果然是个没见识的！
靳少廷指指书架：“在它旁边，就有当初买来时候的证书！”
还是真的？
靳震岳也不去看证书，立刻点头：“好，只要这石头的价值超过二十万，就当那丫头没有走眼！”
靳少廷点头：“好！”打电话给老范，“你来一下！”
老范很快进来，见爷孙两个一站一坐对峙，整个书房全是低气压，缩缩脖子停在门口。
靳少廷指指茶几上的赌石说：“把石头替老爷子拿下去！”
这是叶楚楚买的，他真的舍得把它给老爷子？
老范心里先有些不情愿，向靳震岳瞄一眼，可是又不敢反对，只好答应一声，抱起赌石跟着靳震岳出去。
靳少廷走到窗边，看着下边院子里老范把包好的璞石放进车里，看着老爷子上车，看着车子开出院子，这才转过头，看看空了一格的书柜，轻轻吁一口气。
拿走也好，免得每次看到，就要想起她！
只是，想到刚才靳震岳的话，又心里不稳，想一想，打电话给赵传：“查老爷子联系的鉴玉专家，和他们说，无论如何，把老爷子带去的赌石抬到二十万以上！”
“队长！”赵传有点为难，“老爷子的人，都几十年的交情，怕是不好说！”
“查到人，我去说！”靳少廷简单的回复。
只是靳少廷没有想到，隔了几天，那几位专家先后传来消息，老爷子送去的赌石，价值在千万以上。
千万？
靳少廷惊讶。
“可不！”一个和他见过的老专家叹气，“那块璞石里的不是黑玉，而是罕见的黛玉，只凭这一点，就已经价值不菲。这还是璞石没有破开，不能确定它的形状，我们只敢说个保守价。”
“黛玉！”靳少廷低声重复。
当初这块璞石买回来，叶楚楚就曾经说过，没有想到居然是真的！
靳少廷没有想到，靳震岳更加没有想到，咬一咬牙，挨个把几个专家问一回：“有没有可靠的玉器师傅，把这石头破开。”
得到的统一回复是：“老爷子，这块璞石里的玉难得，没有十足的把握，会毁掉一块好玉！”
有一个热心点的专家说：“老爷子，平城的陈老擅长鉴玉，自己也会雕磨玉器，不防去问问！”
靳震岳自己虽然没有鉴玉的眼光，可是玩玉多年，倒也听过陈老的大名，通过熟人介绍，带着赌石去了平城。
陈老最初只是因为熟人介绍，只是抱着应付的态度，哪知道对着赌石仔细观察一会儿，说不出的吃惊，向靳震岳问：“不知道这块璞石是什么人买的？”
“怎么了？”靳震岳连忙问，“不值钱吗？”
或者别的专家走眼呢！
陈老连连摇头，又观察一会儿，叹气说：“这块赌石开口不好，从这里看过去，多数的人会以为里边是块黑玉，价值最多也就在十五、六万左右。”
“黑玉？陈老说是黑玉？”靳震岳问，心里有些失望，又有些欣喜。
失望，是不能见到一块好玉，欣喜，是可以趾高气昂的打脸那个丫头，看她还敢说大话不？
陈老摇头说：“不，如果这块璞石从上边开孔，就可以看出来是上好的黛玉。”抬头看看靳震岳问，“靳老是要把这璞石剖开？”
“黛玉？”靳震岳反问，又不甘心的问，“陈老确定？”
陈老见他怀疑，笑笑说：“靳老能来我这里，想来已经去过别处！”
靳震岳只能点头，眼睛盯着璞石，不愿意相信，又不得不相信，只好问：“陈老能剖开不？”
陈老点头，赞叹的说：“可是有些年没有见过这么好的玉了！”忍不住问句题外话，“老爷子姓靳，又是桐城来的，不知道和靳少廷怎么称呼？”
靳震岳一怔：“陈老认识少廷？”
陈老点头，听到他对靳少廷的称呼，忍不住笑起来，点头说：“明白了，这璞石又是楚楚那丫头选的，难怪这么好的眼光！”
靳震岳皱眉，反问：“叶楚楚？陈老认识叶楚楚？”
“认识！认识！”陈老点头，提到叶楚楚，就满脸的笑意，像换一个人似的，连声说，“那个丫头，可真是难得，这鉴玉的眼光，可真是我老头子生平仅见！她选的赌石，老爷子又何必找别人鉴定？”
真的？
靳震岳听他赞不绝口，心里却起了疑心，向陈老客套几句，仍然带着璞石离开。
从平城回桐城，一路上，靳震岳满肚子的怀疑，思前想后，打电话给其中一个专家，第一句就问：“靳少廷找你说什么？”
“啊？”那个专家一愣，下意识的问，“你知道了？”
还真是那个小子打过招呼！
靳震岳沉下脸，连着再打几个电话，都是三言两语就套出话来，靳少廷竟然事先联系过他找来鉴玉的所有专家。
老爷子这一怒非同小可，看着车子下了桐城高速，向司机吩咐：“去旧城区！”
靳少廷那小子虽然长一身逆鳞，桀傲不驯，可是却从来不会背后使这种小手段，一定是那个丫头的主意！
听到老爷子语气里全是怒气，司机也不敢多问，和副驾的保镖交换一个眼神，车子直接拐上去旧城区的路。
旧城区全是多年前的建筑，街道较窄，车子刚刚进入旧城区不久，前边就已经堵住。
靳震岳不耐烦，让保镖去问。
保镖下车往前边去，隔一会儿回来说：“老爷子，前边有一辆运沙的卡车事故，一时半会儿没法通行！”
“那就退回去，绕别的路走！”靳震岳吩咐。
司机苦笑说：“恐怕退不出去了！”
靳震岳回头，隔着车后窗看过去，就见后边也已经被一排一排的车挡住，不要说退出去，就是掉头都难，不禁皱眉，“嗨”的一声说，“难道就这里等着？”
司机无奈，只好说：“老爷子，再往前走走就是‘旧时光茶馆’，不然老爷子去坐坐？等车子挪出来，老爷子再出来。”
这里也不知道还要堵多久。
靳震岳想一想，只好下车，带着保镖往茶馆里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