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立也上前将她扶起,说道:“婆婆好,快起来吧。”
张婆子连忙道:“使不得使不得。”然后就退开几步。
黄鹤立见状说到:“如何使不得?我有今日也全靠婆婆扶持,若不是有你常年给我们送吃食,我们或许早饿死了。”
他说的我们自然是指奶娘和他自己,毕竟后续陈喜她过来后,他就没再饿过肚子,他说着也就看向她。
陈喜以为他是嘴笨不知道怎么劝,正向自己求助呢,于是也开口说道:“是啊,婆婆,若不是时常有你给我们传消息,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
有今日的成功都是大家配合得来的,缺一不可啊。
张婆子也是感叹道:“我承蒙二太太的关照,所做的也是应该的,三少爷不必放在心上,我也没做什么。”
大家都是谦逊的,也是为彼此好,只说不论这个了。
陈喜最终敲定道:“既然如此,从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罢,以后咱们继续努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即可。”
福珠也很赞同地拍手道:“本来就是呢,婆婆总算也来了!”
她对于张婆子能过来也是高兴的,觉得心里安慰许多。
张婆子也是感动不已,忙不迭地说到:“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你们交代我办的事情我一定给你们做好。”
她这话一说,大家也就都笑了起来,爽快地答应说好,用来给予她安全感,让她觉得自己还是有用的。
就着近期的话题聊一聊,张婆子也吃下好几块点心,一直念叨着自己有福了,又一直说真心为他们高兴。
陈喜却明白,如今他们在明面上,大太太在暗地里头,想要使坏也并不难,她这会儿还没顾得上他们罢了。
仍然要小心。
大家陪着坐一会儿后,小翠就过来说那冷面拌好了可以吃了。
陈喜见状便开口说道:“那婆婆你就先去过去休息吧?咱们不急于一时,回头慢慢来,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张婆子点头答应说好,又笑着跟他们暂时告别,转身跟着小翠去,小翠也热情地表示自己会好好安排好她的。
陈喜便开口夸了她两句,这孩子办事还是挺可靠的。
小翠也就欢欢喜喜地告退。
*
次日。
清明节。
早晨起就雾蒙蒙的一片,果然在这一日都是要下雨的。
只是雨不大。
淅淅沥沥的。
原本的燥热也一扫而光,满是清爽的空气扑面而来。
陈喜起床后就伸了懒腰,看着院子内的小丫鬟和婆子们忙忙碌碌地把洗漱的水拿去倒,也有将换洗衣物拿去洗的。
她们是无事一身轻。
不过今日要陪小少爷去祭祖,这会儿天都才蒙蒙亮。
陈喜今日换了身很朴素的淡青色袍裙,胸襟前绣了许多小叶子,头发也扎起个发髻,带着一支玉簪子。
素雅为主嘛。
鱼儿和福珠还有玲珑都是如此,纷纷换上最素净的衣裙。
因为节日的缘故,福珠她们俩今日都乖乖的没有打闹。
黄鹤立见陈喜站在门前,也迈步走向她,询问道:“在看什么?”话落,他也已经站在陈喜身边与她并肩。
陈喜笑着看他,说到:“没看什么,你都准备好了吗?老太太估计在那边等着你呢,不是先去祭你祖父先?”
今日黄府的妇人家都没什么事情可做,因为她们没资格去,祭拜祖宗都是男丁做的事情,真是够老旧封建的。
陈喜无语的很。
黄鹤立闻言说不急,又道:“听说还要回去老宅那边。”
陈喜闻言一愣,说道:“真的啊?连那也要去?远么?”
黄鹤立努力回想着,旋即说道:“离这边不算远,我小时候也去过,只是那边的宗亲都是很远的血脉了。”
可这也代表着黄家的老老老祖宗在那边啊,今年三少爷解封,老太太还能记得带他回去也是够上心的呢。
黄鹤立明白陈喜不知道,便说到:“听闻因为关系太久远,这些年来走动的不多,已经两三年没回去祭祖,都是在院里祭拜,此次回去,也是因为我的事情。”
陈喜恍然大悟,而后拍拍他的肩膀说到:“那也挺好的,你到底是黄家的嫡系少爷,这地位肯定得巩固巩固的,叫大家认识认识你,也是百利无一害的事情。”
古时候宗亲关系能用上的还是挺多的,互相帮忙嘛。
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翻身呢?
像似其中一位贫寒的宗亲子弟念书熬出头了,考个状元什么的是顶尖,若是没有,那考个进士当个官也是了不得。
总有派上用场的,所以平日里该维系的亲情也还是需要维系。
像似黄家这几年虽然人没回去,但也是有捎银钱回去的,村里的那些建设,修桥补路什么的都要用钱。
黄鹤立也点点头,而后瞥向陈喜搭着自己的纤纤玉手,最近活少些,所以她的手也逐渐养得白嫩回来,不再那么粗糙。
陈喜注意到他的目光才讪讪笑两声,而后收回来笑道:“你最近好像又长高了,回头我让小翠吩咐下去,多给你熬些骨头汤吧,特别是炖莲藕的最香不过了。”
黄鹤立听见这话也露出笑意来,他就想快些成长起来,尽快像个大人模样,可以顶天立地,闻言就点点头说好。
陈喜和他一块闲站着赏雨,容貌气度相匹配,颜色相近的衣裳也很和谐,远远看着,也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小翠躲在那边偷偷摸摸地瞧着,不禁觉得他们真好啊。
张婆子见她行动古怪,便凑近过去询问道:“小翠姑娘?”
小翠顿时被臊得脸红耳赤,支支吾吾地说到:“我这是在看三少爷和喜鹊姑娘呢,看着他们有没有要我做的,看样子好似没有呢,我这就先去忙别的去了!”
她说着就慌里慌张地离开,完全不敢跟张婆子多言,因为她压根也没办法解释自己偷摸看人的目的。
张婆子见她鬼鬼祟祟,但适才她偷看他们笑盈盈的模样,又不似想害人的样子,所以也叫她摸不着头脑。
她只能抬头看过去,见他们俩那副模样也突然不好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