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章
“王允这兵马总元帅做的总算是没有给我们王家丢脸!虽然说被忠王剥了帅印,换成了忠王府的奴才。然而禁军里的大多数将领都晓大义明事理,并不肯与那老贼一起作恶。王允一声令下,竟然都愿追随他勤王护驾!
我回来的时候,宫中的叛军已然全部肃清!老贼也被缚关进了天牢,剩下的那些已经不足为惧,有王允带领禁军肃清余孽只在朝夕耳。”侯爷兴奋说道。
侯夫人听闻,抚额庆幸,却又过来要拜谢由明儿。
侯爷也走过来,与夫人一起大礼参拜。
由明儿连连推辞,他们却是不肯,非要拜下去。
“由姑娘,若非你的神技救回圣上,也不得今日的月明之时!老夫这条老命也早丢在了刑场,拜你一拜实是应该。不光我们该拜,还要替大夏的黎民百姓拜上一拜!因你一人之力,避免一场战争,免除了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之状,实在是我们侯府的恩人,是我大夏千秋基业的恩人啊!”侯爷正色道。
由明儿连称不敢当。
她倒是没想那么多,她当时只是想赶紧救回皇上,让他赦免了侯爷。因为她清清楚楚知道,侯爷并没有私藏兵符,那么其它的罪便就更无从谈起了。
一时文耘和文姿一起回来,哭的眼肿鼻红。
他们兄妹记挂着牢里的母亲和两位兄长,结伴去探监去了。
“不是我说,倒是你们母亲和两位兄长省心,只在牢里待着,风雨不着,有人照看,不似我们这些人,在外面担惊受怕,没一天过的安稳。”侯夫人便是说道。
文姿哭着下拜,说对不起侯夫人一片苦心。
侯夫人拉她起来,与她理一理鬓角乱发,长叹一声:“你这孩子!可知你走的这些日子我有多焦心!亏得川儿捎回书信说你跟他一起去了边关,否则找你不着,我岂不对不起国公爷和夫人将你托服给你的这片信任!以后可不许如此!”
文姿哭着答应。
侯夫人因将她搂在怀里,摩挲着她,又叹道:“想过不了几日,你娘和哥哥便能回家,虽然说夫人娘家查出亏空来不能免罪,可文耘此番勤王有功,想必也能将功抵过,结局圆满。
只是我再想不过,周文远这一家子竟然如此行径,果然是不出大事瞧不出人品来,再想不到那样一家子竟然无情无义,甘愿做个墙头草,见哪边风大便倒向哪方。
不过话又说回来,亏得你这孩子有福,尚未与他家结亲,否则此番竟也要被连累问罪。圣上又岂能饶过那叛贼的同党!”
“光宁他,他投靠了忠王那边?”由明儿不由问道。
侯夫人长叹一声:“说来话长,你们走的这三四个月,京里可是发生了若许大事件。正是由姑娘那句话,经此一事,倒让我把忠奸佞直分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闲话休提,爵爷毕竟是皇亲国戚,圣上自有圣裁,无须我们这些人胡乱揣测。”侯爷插话道,不准夫人再提这些朝事。
侯夫人朝他翻白眼,冷笑:“你怎么还在这里?竟不处理你的朝事去!我们娘们自说我们娘们间的私话儿,你倒是插的什么嘴!告诉你,这一番你可别想再护着那周文远!
再不要说当年一起外出巡查时他曾从江里救起你的那话。不是我说,你自小在江边长大,十几岁才离开祖母到京城来,你的水性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倒用他去救你?你不说破,我也不便与你理论。不过虚承他个情,况平素里来往也算亲厚。可这一回,他家可是露出真正的嘴脸来!
要我说,就是他告的密!说你偷的兵符!你拿兵符给文耘的事,除了你知我知,便只有你兄弟和伯川知道。你我自然不会说,你兄弟更不会说。怕就是伯川那傻子无意间将此事透露给了周光宁,这才惹下这泼天大祸出来!
我在太后跟前,曾听太后抱怨过我,说我要做这样的大事,恁的不小心,倒叫别人得知。又说我直肠子,鲁莽,交人不慎,以后要多长个心眼,有些人表面瞧着和善,其实心里歹毒。你听听太后这话,分明说的是我们自己透露出消息去!不是他家又是何人!以前跟我们好的蜜里调了油,恨不得天天找个理由来家里走两趟沾点光去。
今儿我可记着了,朝上的大臣们连五品的府尹都来过了,他家到现在尚未见个人毛过来!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侯夫人这席话说的侯爷哑口无言,连连摇头,手捻胡须,迈步出门去,嘴里叹道:“妇人之见,不与你一般见识!”
侯夫人朝他背影撅撅嘴,哼一声:“说的对了,你又说是妇人之见!你倒有有何高见,还不是被人告密差点连老命都丢了。”
由明儿因说道:“夫人,周家大姑娘现在还是皇贵妃娘娘罢?如果这样,怕是圣上纵然知道是爵爷告的密,也未必会治他的罪。”
侯夫人鼻子哼一声,瞧了一眼文姿,欲言又止。
文姿何等聪慧,知侯夫人是顾忌她与周光宁的婚约,方才把想话的话咽了回去,便是呜咽道:“夫人,事到如今,在夫人跟前,我也不藏着掖着的,怪只怪我爱错了人。我原以为他是个大丈夫,哪里想到他竟不如小侯爷十之一分!
小侯爷为国为家,一腔热血,亲赴边关探查真相,他却躲在家里娶新媳妇醉生梦死,正如夫人所说,经此一事,总算是看清楚某些人的真正嘴脸。”
“好孩子,你能这知说,我便也安心了。我只怕你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恨自己错付了人,跟自己过不去。天下何处无芳草,真个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侯夫人拍手笑道。
由明儿原想问问父亲这几个月究竟如何,可话到嘴边几回又咽了回去。
侯夫人一直不提,想来父亲也必是倒向了忠王那一边,侯夫人怕她伤心尴尬,故才不提。
文姿却是不知其意,替由明儿问起了侯夫人。
侯夫人长叹一声,摇摇头:“不提也罢,由侍郎那等职位,也由不得他自己的性子,倒也不能全怪他。”
由明儿听着,自觉脸面发烫,有些难过。
正这时,只见有婆子进来回说,由府来人了。
侯夫人便是冷冷一笑:“耳朵倒是挺长的,这人刚来屁股还未坐热,倒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