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蓬湖(返湾湖)的秋天悄无声息地来了,它迈着轻盈的步子,带着收获的希望和喜悦。大湖里的莲蓬成熟了。金灿灿的藕叶干枯了,那一鼎鼎饱满充实的莲子,承载着的是兄弟们一年的寄托和梦。
独龙一要在兄弟们面前好好地表演表演,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也让大家见识见识,曾是国民军头名状元枪法的准确性,能在两百米之外,射击比绣花针还细的目标。
那么,你桑疤拉脸打中酒坛子算什么本事,老子不打酒坛子,灯笼那么大目标打中不叫能耐,我要打就打比酒坛子还小的目标,那根如同绣花针粗细吊酒坛子的绳子。绳子打断酒坛子落地摔得粉碎,老酒全部洒一地。莲蓬湖的兄弟们谁有这个本事。
说打就打,于是,他立即扣动枪机,只听“啪”的一声,绳子被打断,一坛老酒落地……
“噢,噢,我赢了!”桑疤拉脸看过独龙射击后,立即高兴得像小孩子一样拍起手来:“兄弟们!桑疤拉脸赢了!”
当即向主席台大喊一声:“王麻子,独龙输了,没有打中酒坛子,子弹打飞了!”
“什么!”
“谁说没打中?”独龙听了桑疤瘌脸的喊叫,哪里承认,极力争辩,“老子的枪法比你好,酒坛子多大目标?绳子多大目标?比绣花针都细。”
“咱不管多大目标,”桑疤拉脸正为输赢找不出借口呢,独龙的逞能,倒给他留下歪搅胡缠的理由。关键失误在没有提前向大家讲明。本想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却起了反作用。让桑疤瘌脸钻了空子,“反正你没有打中酒坛子,老子看得清清楚楚酒坛子没有子弹孔,你的子弹打飞了。”
“胡说八道,”独龙心急如焚,气得满脸通红,“如果没有打中,为何没了酒坛子?”
“那是酒坛子自己掉了,”桑巴拉脸歪搅胡缠起来,讲出歪理:“是系酒坛子的绳子不结实,造成酒坛子自然脱落,因为,绳子被桑疤拉脸打破酒坛子子弹穿出的飞片划伤了,还剩一点点连接,经风一吹,稍微震动,绳子断了,所以造成酒坛子自然脱落。”
“咦,”独龙闻听桑疤瘌脸一番歪搅胡缠,气得咬牙切齿,可是,可是,又拿不出反驳理由。
“咦什么?我们找裁判评理,”桑疤拉脸立即向主席台喊叫一声,“王麻子,桑疤拉脸问你,吊酒坛子的目地干什么的?”
“比枪法啊,”王麻子突然见问,没加思考,脱口而出,“看谁能打中酒坛子,”
“这不就得了,”桑疤拉脸立即讲出歪理,“桑疤拉脸打中了酒坛子,子弹从中间穿了个洞,老酒洒了一地。独龙没打中,子弹打飞了,所以,酒坛子没子弹孔,完好无损,一点没破。”
“这个……”大头领竞选总负责人王麻子心想,桑巴拉脸是歪搅胡缠,自己说话没加思考,竟然让他抓住了把柄。话已出口,怎好收回。
桑巴拉脸开始说赖话了,提出质问:““王麻子!你作为本次比赛的负责人,要一碗水端平。是你亲口讲的;打中酒坛子就算赢,到底是我脸赢了,还是独龙赢了?”
这时,大头领竞选总负责人王麻子对于裁决谁输谁赢,左右为难,若说枪法好,那是独龙无疑,他打断了比绣花针还细吊酒坛子的绳子。
若说打中酒坛子,那是桑疤拉脸。因为,他占有歪理,把酒坛子中间穿了个窟窿。只好来个和稀泥,讲道:“你们二人打了个平手,两个酒坛子全部打中,个个落地,”
“不行,”桑巴拉脸才不吃这一套呢,大眼一瞪道:“哪个给他平手,我桑疤拉脸打穿了酒坛子,输赢一锤定音,是你王麻子讲的,怎能说是平手呢?”
“你桑巴拉脸是打穿了,可是没有打落酒坛子,还在上边挂着呢,老子打落了。”独龙听了桑巴拉脸歪搅胡缠,他要以牙还牙,同样来个歪搅胡缠。
“再说,平手我还亏呢,你那破枪法……”独龙明知桑巴拉脸胡搅蛮缠,为了不给负责人出难题,同意平手,“一个打穿,一个落地摔得粉碎。”
“胡说八道,独龙的酒坛子落到根本没破,酒一点没洒,”桑疤拉脸不满,对着负责人极力狡辩,说起赖话:“没想到啊,王麻子作为大头领竞选负责人,竟然如此的不公,包庇独龙,明明是桑疤拉脸的子弹打中了目标,酒坛子打了个窟窿为证。独龙子弹打飞了,没打中酒坛子,不见窟窿。虽然酒坛子掉到地下了,那是桑疤拉脸子弹打中酒坛子的飞片划断了绳子,按照一锤定音的原则,这个大头领就是桑疤拉脸的了……”
这时,王麻子装作看远处,想起莲蓬湖岛屿上那凄厉的西北风把天空刷得愈加高远的时候;当兄弟们望见一群群飞雁掠过头顶的时候;当辽阔的江汉平原一望无际青绿的芦苇荡被风摇曳得株株枯黄地窜出花絮的时候,这个时候便是秋天,是杨柳树落叶的季节了。任他们扯皮去,等找自己评判,才好说话。
“大头领是你的绝对不行,”独龙怎肯相让,“你桑疤拉脸那破枪法,只能打中灯笼大的目标,还想当大头领。”
桑疤拉脸就咬着那句;“反正独龙的子弹打飞了,没打中酒坛子。”
“什么子弹打飞了!”独龙说不清原因,只好向负责人王麻子道,“独龙的枪法比桑疤拉脸好,什么酒坛子飞片划断的绳子,那是胡搅蛮缠,却却实实是独龙打断的吊酒坛子的绳子,可想而知,酒坛子的目标多大,绳子目标多细,如同绣花针,哪个好打?”
桑疤拉脸继续坚持歪理:“咱不说打绳子,到底是打断的还是飞片划断的,实难说清,也没人证明。我们拿作战打比喻:如果对敌人作战,桑疤拉脸一枪下去打中脑袋,穿了个窟窿,鲜血喷出,敌人当场死亡。独龙也是一枪,没打中脑袋,打中了帽子上的红缨子,从而把敌人吓跑了,按照杀敌多少,独龙有没有成绩?”
“胡说,哪能这样打比喻,”独龙听了桑疤拉脸的一番比喻,真是哭笑不得,歪搅胡缠,为了驳倒他的歪理,即大眼一瞪道:“我们是比枪法的准确性,哪能拿对敌作战打比喻呢?再说,酒坛子落地一样摔得粉碎,酒同样喷洒一地。”
“那不一定,”桑疤拉脸经常在湖岸边练射击,他早已胸中有数,酒坛子里装满水,落到稀泥巴地里比石头都结实,只能砸个大坑,随与独龙打起赌来,道:“有可能完好无损,坛子里“打什么赌,”独龙不同意打赌,因为,自己对莲蓬湖的地形不熟悉,湖岸边射击还是第一次,他想着酒坛子掉到地上,肯定摔得粉碎。的酒一点没撒,不信,我们可以打赌。”
“怕了,”桑巴拉脸见独龙不同意打赌,立即使出激将法,“看来,独龙是心虚,既然确定打碎了酒坛子,老酒喷洒一地,那我们就到现场查看,”
“查看就查看,哪个怕你不成,”独龙被桑巴拉脸的激将法激怒了,二人嚷着叫着,立即来到吊酒坛子的湖岸边。
独龙抬头观看,大吃一惊,果然让桑疤瘌脸说准了,酒坛子落到稀泥巴地里载了个大坑,纹丝不动,丝毫未损,一坛子老酒一滴没撒。
“怎么样?”桑疤拉脸抓住了歪理,立即吹起大牛:“说独龙的枪法不行吧,还非要逞能。现在服输了吧,告诉你;桑疤拉脸打枪百发百中,在莲蓬湖兄弟们中数第一,”
总负责人王麻子看了看桑巴拉脸射击的子弹孔,不前不后,不左不右,正中间穿了个洞,也就是十环中的十环。怪不得独龙不愿打酒坛子,原来没地方打了,前后左右任何一个位置都是输,除非照着桑巴拉脸的子弹孔的地方打过去,那样,也只能是个平手。
厉害啊!二人都是神枪手,难分高低胜负。怎么评呢,只有不做发言。
“什么第一!”
这时,独龙闻听桑巴拉脸要第一,从不服输的他,哪里肯把第一让给别人,一定要拿下第一,不再与桑疤拉脸争辩。
这次让桑疤拉脸钻了空子,那是独龙对地情不熟,他硬鸡蛋里头挑骨头歪搅胡缠。继续争论下去,还是难以说清。随狠狠地讲道:“老子一定拿下第一,不行我们再比,”
“再比……”桑疤瘌脸犹豫了。
兄弟们怎肯放过,一齐高呼:“对,你们二人再比枪法,也让兄弟们开阔眼界。
桑疤瘌脸面对众位兄弟,怎好失去颜面,随骄傲地讲道:“再比独龙也是输,可知,我桑疤瘌脸打枪天下第一,定让独龙输个口服心服,”
总负责人王麻子听了兄弟们提出再比枪法,又来个活稀泥,因为,那是自己的失误,独龙逞能,才让桑疤拉脸钻了空子。即劝说道:“好啦,好啦,不要再争吵了,为了公平起见,本裁判就判你们二人平手,有意见以后再提。”
此时,他想出个绝招,让目标没绳子,看你们如何再扯皮,随向二人讲道:“根据比赛规则三打两胜,每人再发两颗子弹,目标是空中飞鸟,这样,不存在打绳子和打目标的争议问题,免得扯皮,”
“办法不错,”独龙立即支持裁判的决定,也给兄弟们留下一个好的印象,说明高姿态。但是,他却故意装作胆怯,这叫高人不露相,即讲道;“打飞鸟是移动靶,比打酒坛子的难度大得多,独龙还真有点害怕,打中打不中实难说清,只能凭运气了,二头领的射击技术再好,也难以用的上,”
“害怕了,”桑巴拉脸闻听独龙所言,心中暗喜,更加坚定决心,因为对手越是害怕,越对自己有利,何况打枪的技术确实高超呢。认为,还是王麻子向着自己,随得意地夸奖道:“三弟的办法不错,要的就是难度大,才能让对手输得口服心服。”
“我们谁给谁,”王麻子很会稳住比赛,悄悄地向桑巴拉脸讲到道:“三弟所做的一切完全为了二哥,你想,我们是多少年的交道了,与独龙才认识几天。”
“那是,”桑巴拉脸点了点头,讨好的讲道;“我们虽然平时有点摩擦,毕竟是多年的兄弟。”
“什么摩擦,我早忘了,放心,胸中有数,”王麻子就是点子多,用好话稳住桑疤瘌脸,使比赛继续进行,决心为莲蓬湖的兄弟们决出大头领。
这时,大头领竞选总负责人王麻子立即吩咐现场裁判员,“每人发两颗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