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
寂静的圣都,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来了来了,谁啊!大半夜啊!”随着声音,迎客香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男子抱着一位极美,却面容苍白,浑身是血的女子冲了进来,语气急促,“快,给我一间上房。”
迎客香的小二看着男子怀中的女子,有些呆住。
男子不耐烦的怒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啊!”
“哦!!好好,请跟小的来。”小二被惊吓了一下,忙低头带着他们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
看着男子把女子轻柔的放在床榻上,小二开口问道:“客官还有什么需要吗?”
“一条干净的毛巾,一盆热水。”男子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女子身上,他坐在床榻边,伸手撩开女子脸颊上的发丝。
“好的,小的这就去准备。”
不一会,小二就端着瓷盆走了进来,上面搭着一条洁白的毛巾。
男子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女子身上,他朝身后一摆手,“没有我命令,不准来打扰。”
“是。”小二退到门口,又看了眼床榻上的人,才关门离去。
听到身后门被关上的声音,男子起身拿起毛巾侵泡在热水里,拧干之后,折回床榻边,为床榻上的女子擦拭着脸颊,动作极其温柔。
擦好脸颊,男子低眸看了眼女子身上的血衣,眉头蹙起,伸手去解她的腰带。
手却在碰到腰带的那一瞬间停住。
又盯着她的脸片刻,男子叹了口气,他起身把毛巾放回盆里,打开窗户跳了下去。
不多时,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名神色恐慌的妇女……
国师府圣灵殿。
玄墨白上方那发着亮光的东西,慢慢的落下,从他胸口处进到了体内。
他的周身散发着恐怖的黑气,轰然向外爆发而出,整个圣灵殿都晃动了一下。
片刻之后,他那双好看的睫毛轻轻一颤,眼帘慢慢掀开。
“玄儿。”仇千荷那绝美的脸上抑制不住的欣喜,伸手拂上他的脸颊,“玄儿,你感觉怎么样了?”
玄墨白起身躲开仇千荷的手,那双深邃的眼眸望了下四周,这是圣灵殿?
抬手攥了攥拳头,他眸光一闪,忙释放混力。
他全身断裂的筋脉竟然彻底好了,非但如此,他的修为也晋级了。
是谁救的他?
玄墨白转身看向仇千荷,见她脸色苍白,身体很虚的样子。
“玄儿,你能醒来,我就放心了……”仇千荷说完就倒在了石床上。
玄墨白接住她的身子,在碰上她身体的一瞬间,便眉头轻蹙。
她气息为何如此混乱?难道是为了救他才会如此?
眸光盯在仇千荷那毫无血色的脸上,玄墨白抿着唇把她抱起,迈步走出了圣灵殿。
把仇千荷安置在她卧室的床榻上,为她盖好锦被,转身离去。
“飞白。”到了大厅,玄墨白朝空气中喊了一声。
“小的在。”飞白悄然出现,单腿跪在他面前,抬头望着他,“少主,您的伤?”
“我怎么会在国师府的?”玄墨白不答反问,他只记得为那丫头挡天罚,导致自己筋脉尽断,没多久就失去了意识。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还以为会和那丫头一起死在天罚之下呢!
不过隐约间,他仿佛看到了一只很大的鸟,浑身是火的朝天罚冲去。
应该是幻觉吧?
飞白愣了一瞬,当即低头回道:“少主和楚姑娘在晋临山附近的海域被发现,国师大人亲自带您回来的。”
“那丫头,没事吧?”玄墨白没察觉到,当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透着一丝紧张。
当他逆转血脉赶到的时候,好像那丫头已经伤的不轻了。
“没事。”飞白的眼帘瞌了瞌,怕自己暴露,压低了声线,“她被带回了圣灵学院。”
玄墨白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在圣灵学院她就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抬头看了眼阴霾的天空,微风中有些凉意,秋季将近。
“我昏迷了多久?”玄墨白再次开口问道。
“一周。”
“这期间……”玄墨白张了张嘴,“那丫头来过吗?”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即便那丫头来了,也绝对进不了国师府。
但,他就是想知道,她有没有那么一点在乎他。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也不清楚。
“没有。”飞白袖中的手指狠狠的掐进了肉里,说了至今为止唯一一次违心的话。
在听到飞白的话后,玄墨白的眼眸低了低。
飞白跟了他这么多年,是不会撒谎的。
玄墨白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心底的失落感稍纵即逝,脸上的冷峻比之前更甚。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平时的慵懒神色,“师父的气息为何会如此混乱?”
“……国师大人这一周的时间,日夜不眠的一直在为少主……疗伤。”
迎客香三楼,看着脸色开始恢复红晕的楚玲,别影松了口气。
这丫头高烧了三天,要是别人估计早就烧死了,幸好她和别人不一样。
三天前他若是再晚一步,这丫头就真没命了。
想起仇千荷的话,别影就怒上心头,虽然这对他来说,确实是让这丫头对他产生好感的绝佳机会。
但她明知道救玄墨白会耗损这丫头的生命力,还把这丫头伤那么重,就没想过要是这丫头真死了怎么办?
他是不知道这丫头对他们有什么利用价值,但对他来说,这丫头还不能死。
“唔!!水……”
听到床上细若无闻的声音,别影收回思绪,忙拿起桌上的水杯,到床榻边把楚玲扶起,让她倚在他怀里,把水杯送到她嘴边。
微凉湿润的感觉顺着喉咙而下,楚玲瞬间觉得舒服了很多。
她睫毛跳了跳,终于睁开了双眼。
“醒了?有没有好点?”
头上的声音,让楚玲有了瞬间的错觉,她轻眨眼帘,从他怀里坐起,“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你又怎么在这?”
“我还想问你呢?”别影扶着她坐好,把水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你把我弄晕扔在草丛里,结果自己却遍体鳞伤的倒在圣都的街道上,说吧!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