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太监尖细的声音从归云阁一路传到了御书房,惊动了整个后宫。
“不好了!”
“大事不好了!”
御书房,满墙字画皆名作,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画室。
罗汉榻上,康治皇帝和穆无殇皆盘腿而坐,一盘棋到了厮杀最激烈的时候。
康治皇帝双鬓如霜,病容苍白,虽然有帝王之威严,却也难掩垂暮之气。
穆无殇着冷月白的宽袖长袍,那张倾城绝美的脸静寂地好似一幅画。
即便在父君面前,他都疏离孤冷依旧。
他完全不像个庶出的皇子,反倒像位年轻的帝王,同康治皇帝平起平坐。
太监都到门口了,父子俩仍旧专注在棋盘上,对门外的声音充耳不闻。
门外,大太监盛公公拦下魏公公。
“皇上和九殿下对弈,除边关急报,其他一律不得打扰!”
魏公公直接给跪了,声音颤抖,“皇、皇......皇上,《空》被毁了!”
《空》被毁了!?
康治皇帝执黑子的手瞬间僵在半空,他猛地朝门外看去。
“你说什么??”
魏公公哆嗦不停,“九、九......九殿下昨日挑的准王妃,秦家大小姐在归云阁醉酒,把一整壶酒砸、砸......砸到《空》上,《空》......全毁了!”
康治皇帝猛地回头朝穆无殇看来,穆无殇缓缓抬起头来,脸色多少也变了。
父子俩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无言,寂静,紧张!
突然,康治皇帝拍案而起,震落了满盘棋子,“她找死!”
康治皇帝起身大步往外走,穆无殇眉头微拢,起身紧随而出。
整个归云阁已经被侍卫包围起来了,苏皇后领着一群太监宫女跪在大门口。
康治皇帝和穆无殇抵达归云阁,苏皇后眼角垂泪,惶恐内疚,“皇上,臣妾对不起您呀!臣妾没能拦得住秦家小姐,臣妾有罪啊!”
康治皇帝无暇质问,箭步进屋,直冲入内阁。
此时,《空》上的酒渍已扩散,几乎整张纸都湿了。
康治皇帝目瞪口呆,“这、这......”
他呼吸急促起来,突然闷哼了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皇上!”苏皇后立马冲过来。
穆无殇抢先一步,把人搀住,“来人,宣太医!”
苏皇后连忙搀住康治皇帝另一手,“皇上息怒,保重龙体呀!”
康治皇帝推开了苏皇后,亦推开了穆无殇,大口大口喘气,硬撑着,颤颤巍巍走向前。
他轻抚《空》,仿佛瞬间油尽灯枯般,无比绝望。
他似乎想说什么,只是,呼吸加重,像是喘不过气来,随即一头栽向地上。
穆无殇再次及时搀住,将康治皇帝搀到暖榻上,康治皇帝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彻底昏迷了过去。
苏皇后瞬间换上愤怒的表情,“秦晚烟,你这贱人,皇上若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被诛九族吧!来人,马上将她押入天牢!”
假昏迷的秦晚烟自然也听到,她毫不在意,全身心放松。
她等着穆无殇的反应,毕竟,她是他亲自选的准王妃,连带责任不小!
穆无殇压根没理睬苏皇后,慢条斯理给康治皇帝盖被子。
古侍卫往门中央一站,挡了所有要进屋的侍卫。
苏皇后以前对穆无殇面上总是维持着和气,从未有过一句重话,如今她豁出去了。
“秦晚烟醉酒闹事,毁了皇上心头好,都把皇上气成这样了!九殿下莫非想包庇?”
穆无殇径自朝朝秦晚烟那边走,都没正眼看她一眼。
秦晚烟看不到情况,正琢磨着穆无殇在干什么?
穆无殇却踢了踢她,不悦质问:“未经皇上许可,谁准你擅入归云阁的?”
秦晚烟一动不动。
皇后立马解释:“本宫在此设宴,事出有因,待皇上醒来,自会同皇上请罪。”
穆无殇还是没搭理苏皇后,背向众人,蹲了下来,捏了捏秦晚烟的脸颊。
秦晚烟反感极了,却不得不强忍。
穆无殇抬起她的下巴,用力一捏,又问,“未经本王许可,谁准你喝酒的?”
秦晚烟都被捏疼了,但依旧一动不动。
苏皇后却又解释:“本宫令她在屋内等候,没想到她是个酒鬼,一见着好酒便不请自饮,还耍酒疯,本宫赶倒时,已酿成大祸!”
穆无殇充耳不闻,那双冰冷的桃花眼微垂,若有所思,疏离冷清。
良久,他放开秦晚烟的下巴。
秦晚烟松了口气,心下冷笑,“九殿下,好好给准王妃收拾烂摊子吧!”
岂料,穆无殇那修长好看手却没有离开,很快覆上她的玉颈。
秦晚烟心头一咯噔,身子不自觉微绷。
这家伙难不成想掐她?
穆无殇并没有用力,竟是细摸轻抚起秦晚烟的玉颈,饶有兴致。
秦晚烟一不喜触碰,二极其怕痒,身子越绷越紧,就盼着他赶紧试探完。
穆无殇指腹温热,力道、速度都恰到好处。
分明是故意在威胁秦晚烟,却像极了认真专注,饶有兴致地地爱抚心爱之物。
秦晚烟忍不住了,也不想忍了!
她冷不丁睁眼,怒瞪穆无殇。
穆无殇明明同她对视,却视若无睹,大手继续往下,威胁意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