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情况不妙,我二话不说,又猛地倒退一步,直接把大门给关上。
魏平就站在我身后,被我挤得倒退了两步,揉了揉胸口说,“老弟,怎么不走了?”
“走不了,快把大门锁起来!”
捕捉到院外用来的森怖寒气,我的内心也是一沉,这次出门比较托大,并没有带布置法坛的工具,只能先退回堂屋再说。
“好,我来关门!”张浩很机灵,见我表情这么凝重,隐约的也猜到什么,急忙绕开我,去推左侧大门,魏平则飞快绕到了右侧,两人同时发力,顶着两扇大门,打算将它强行关闭起来。
然而门外却阴恻恻地刮来一股冷风,强风晃动下,两扇门板也在嘎吱嘎吱晃动,根本就关不牢实。
魏平这时候已经出汗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死死顶着大门,吃力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对我喊道,“不行啊老弟,这门关不上!”
“别慌!”
我反手就摸出了两枚铜钱,沿着门缝使劲投掷出去,铜钱在风中翻滚,叮铃一声,狠狠撞击在门外的院坝上,发出清脆的落地声。
与此同时,那铜钱表面的符纹也狠狠亮了一下,噗嗤一声,涌起了一股白烟。
我感到风速减小,急忙对两人吼道,“关门!”
“啊!”
魏平和张浩同时发出一声咆哮,两人猛地发力,强行顶住门板,将大门砰一下关紧。
随着门板用力合上,那股强风不再袭来,屋内又恢复了平静,只是狂风依旧再拍打着门框,外面呼呼的冷风吹奏声变得愈发明显。
没一会儿,正在顶着大门喘气的张浩又察觉到什么,忽然把手抹向门缝,惊呼起来, “快看,门缝有血!”
随着他一声惊呼,我和魏平同时将脑袋低下去,很快就看见门缝当中渗出了一滩暗红色的鲜血,沿着门缝朝屋子中倒灌进来。
“草,走后院!”魏平急忙贴出两张黄符,狠狠拍在门板上,拉着我转身就往后跑。
可没等我俩把身子转过去,大门上的黄符却发出了“滋滋”声,就像被碳火烤掉一样,眨眼就变成了焦黑的色泽,化成一团灰烬飘下来。
暗红色的鲜血流淌进地板,居然弯弯曲曲地汇聚成一个“死”字!
“看你干的好事!”殷红的血迹沿着门缝下涌,看起来无比诡异,魏平恨不得把牙都咬碎,又忍不住把头扭过去,狠狠瞪了赵勇一眼。
赵勇此时已经吓迷愣了,傻傻地瘫坐在地上,看着门缝中渗出的血迹,整个人完全傻愣在那里,脸色煞白,口中呐呐自语说,“怎么会这样,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
以前没有出现,那是因为我们还没有掺和进这件事里,那几个鬼没有感受到明显的威胁,所以不会这么急着对他下手。
可现在,我的出现已经让那几个鬼魂意识到,再不动手可能就来不及了,所以才这么急着出现。
“滋滋!”
果然没一会儿,我们头顶上的电灯便突然开始“滋滋”响动,老旧的钨丝灯忽明忽暗,闪烁出暗红色的光,整座屋子也被阴气渗透,宛如变成了一座冰窖。
这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出了大量的纸钱,一缕缕阴风也沿着门板渗漏进来,将纸钱吹得满屋子都是,并缓缓地飘向了我们。
几张黄纸在空中诡异地卷动,并自动飘向了赵勇,紧紧贴在他脸上,像一层厚抹布,几乎连他呼吸也堵住了。
“唔……”赵勇瞬间颤抖了起来,脸色憋得通红,伸手使劲在脸上撕扯,可无论他怎么撕开黄纸,那些打着卷飘在天上的黄纸,都仿佛锁定住他了一样。
“帮帮他!”我只好把目光转向张浩。
“知道了!”张浩虽然跟我一样恼怒,感觉赵勇很无耻,可毕竟拿了人家的钱,也不能坐视不理,只好取出一把朱砂,对着那些黄纸洒去。
满屋子朱砂乱飘,将所有飘来的黄纸都覆盖着,赵勇总算能够喘气了,脸色却越来越白,十分吃力地将嘴巴张大,喘得好像一头老牛,眼中也充满了满满的惊恐。
与此同时,墙壁、天花板,地板,到处都有暗红色的鲜血渗出来,那扇大门“吱呀”一声,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打手操控住了,开始疯狂晃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快走!”我立刻在眉心画符,强行打开了鬼眼,发现门缝中渗入的阴气越来越浓,不敢再继续耽误,便立刻带着他们往后院跑。
老屋子后面还有一扇门,此时正插着门栅,我直接一个大脚飞踹,将大门顶开,拽着已经吓瘫在地的赵勇快速走出去。
可传出后门,我居然还发现了一个十分空旷的小院子,院子中间横着一把躺椅,静静地挡在了我们面前。
望见躺椅的瞬间,赵勇就吓得惨叫起来,哆哆嗦嗦地指向它道,“这把椅子……不对,这是我老爸生前最喜欢的那一把,它不是被我扔掉了吗?”
他话音刚落,椅子便自动摇晃起来了,“吱呀吱呀”的响声,伴随着夜幕下的光线,显得格外诡异。
赵勇吓得脸都青了,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老头,他、他以前就喜欢躺在椅子上看自己栽的花草,就像现在这样……椅子一摇一摇的。”
“别特么再说了!”我心烦意乱,一把推开赵勇,然后握紧了棺材钉,对着不停摇晃的躺椅走上去。
躺椅晃动了几下,突然不再摇动了,可角度却在不断改变,跟随着我的脚步,渐渐对准了我。
随后,我居然看见一支悬在空气里的香烟,上面的火星子忽明忽暗,仿佛有个看不见的人,正躺在椅子上平静地吮吸着香烟。
透过微弱的火星,我看见了香烟的牌子,正是魏平之前问路的时候,递出去的那一支!
看来挡在这里的,是赵勇的老爸。
我暗暗握紧了棺材钉,深吸一口气,对着那只香烟浮空的地方行了一礼,然后用商量的口吻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老爷子,要不还是把路让开,行个方便?”
“咯吱……咯吱……”
躺椅虽然没有继续摇晃,可上面却传来指甲划木头的声音,很快我又看见,在椅子下面,居然缓缓渗出了一滩血污,弯弯曲曲的血水,又再度汇聚成一个“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