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计划?”
听到孟瑶的话,我脑仁也开始疼,忽然联想起了什么,难以置信地对她说,“这些事情,都是你们事先算计好的?”
“别多嘴,快走!”孟瑶飞快地看我一眼,跳起来抓着我的胳膊,使劲把我拽起来,撒腿就跑。
这一瞬间的她力气特别大,哪还有半点被鬼附身的样子?我被她蛮横地拉起来,跌跌撞撞地跑着,身后女鬼的咆哮声却比刚才还要凄厉和恐怖,
“你不仅背叛了我,还带了人算计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这次的咆哮声特别尖锐,我颤颤惊惊地回头,发现八仙桌不知道为什么“嗡嗡”抖动了起来,桌上摆放的瓜果和贡品全都在哗啦啦地抖动,还冒出滋滋的白烟。
这些桌椅板凳都在白烟的笼罩下变成了纸糊的祭品,那团红色的雾气还在天上飘呀飘着,然后猛地坠落向黑暗中,消失不见了。
“她怎么离开了?”我大惊失色,一边跑一边问道。
孟瑶还是抓着我的胳膊不肯松开,语气特别低沉地说,“她被林远制作的符咒伤到了本源,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恢复元气了,当然要躲起来养伤,不过……”
话说一半,孟瑶的语气却变得更加低沉,“你不要高兴得太早,女鬼早就成了气候,她是这片水域的主宰,在她手下还有很多孤魂野鬼,这些东西肯定不会轻易放我们走的。”
仿佛是为了验证孟瑶的话,前一秒她话刚说完,我就看见“喜堂”上飘来很多烧给死人的纸钱,那些纸钱在空中悠悠荡荡,飘得到处都是。
之前还显得十分喜庆的溶洞,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更多白烟,雾色之中,影影重重的鬼影儿四处乱飘,到处都徘徊着阴恻恻的声音,
“你们激怒了主母,你们走不了,死定了……”
“咯咯,好久没吃过新鲜的人肉了。”
这种声音飘得到处都是,而且那些白雾也越来越浓了,浓雾中,一道道腐烂的身影好像正在跑动,影影绰绰的白影子不知道冒出了多少。
它们有的在地上爬着,有的居然直接飘起来,还有的则在白色的浓雾中四处奔走,晃动着尖锐的爪子,用特别的快得速度对我和孟瑶追上来。
浓雾扩散得多快,这些鬼影子就追得有多快,一眨眼的功夫,至少十几道森白的鬼影子已经围上了我们。
“怎么办啊!”
我脚下没有站稳,被孟瑶一带,直接摔在地上,刚想挣扎着爬起来,就感觉脚脖子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浓雾中伸出一双双森白的手,在空中抓来抓去,有的已经扣住了我的小腿,正在使劲往浓雾后面拉扯。
“啊……放开我啊!”
我小腿麻得不行,这些鬼魂的手就跟一坨冰雕似的,上面弥漫着森寒的气流,只要与我的皮肤接触,我立刻就被冻僵四肢,根本难以动弹。
“快起来啊。”孟瑶并没有放弃我,看见我的小腿被那些鬼手抓住,立刻咬咬牙,从口袋里摸出一大把黄色的符纸,对着天空抛洒出去。
这些符纸迎风既燃,根本不需要刻意去点,在被点燃的瞬间,便散发出一缕缕蓝色的符火,好像鬼火一样飘在空中,主动朝那些森白的鬼手覆盖上去。
嗤嗤!
“啊……”
我听到浓雾中传来很多怨鬼痛苦的呼声,凡是被符火点着的鬼魂们,都发出特别凄厉的惨叫,随着符火的大范围蔓延,这些鬼魂也被逼退了, 不再伸手来抓我。
不仅是那些鬼魂被吓退,就连飘在天上的白雾也好像要被符火逼退的样子,一直徘徊在原地,不敢继续往前扩散了。
趁这个机会,孟瑶有抓住了我,还架住了我的胳膊,拼命拖着我跑,“快走,等符纸烧完了,这些鬼就会追上来,到时候我们肯定走不了。”
她身体比较纤瘦,一只手搀着我,另一只手拼命撒符纸,动作很吃力的样子。我看向孟瑶的侧脸,可能是因为刚被女鬼俯身的关系,脸色特别苍白,连嘴唇也失去了血色,身体也是摇摇欲坠的,赶紧把手臂抽回来,对她大喊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都瞒着我干了什么?”
“别问了,等出去之后我会告诉你的。”孟瑶眼神躲闪,咬着贝齿没有看我,眼看符纸都快要洒完了,她忽然递给我一个小荷包,咬牙说道,“把它含在嘴里跑,快!”
时间紧迫,她用上了命令的口吻,我也意识到在现在这种环境下,跟她争辩起来是不明智的,来不及细想,赶紧把小荷包塞进嘴里,然后跟她往后面的通道跑。
这个小荷包上面还散发着一股香水气息,冲得我鼻子痒痒的,很难受,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孟瑶却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很严肃地交代道,“别说话了,一开口就会暴露你的阳气,含着它继续跟我跑,这些鬼就没办法发现你了。”
我傻傻地点头,只能继续跟她跑下去,花了将近五分钟,我们跑出了之前那个溶洞,转而来到一个十分浅窄的石厅。
这时候符纸已经烧完了,我们背后的空间陷入漆黑,但是通道中呼呼飘卷的冷风却并没有散去,反而变得更加阴森冷冽了起来。
我知道,符纸一旦烧完,那些冤魂就会集体闯出来,凭我和孟瑶两个人,肯定会死在它们手里,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孟瑶却用力拖着我,跑到了一个很隐蔽的角落,强迫我蹲下去,还从贴身衣物里,抽出了一张泛黄的丝帛。
这块丝帛材质特别轻柔,被叠成了一张手绢大小,可随着孟瑶双手一抖,黄色的丝帛却飞快展开,形成了很大一块“毛毯”,刚好可以盖住我们,连同我和孟瑶的脑袋,也被丝帛彻底覆盖起来。
我看呆了,正想问她为什么这么做,孟瑶却沉声说,“闭嘴,这张丝帛被做了法,可以替我们遮住鬼魂的视线,你是童子命,阳气太重了,必须上双保险。”
说完她就侧过脸,再也不看我,我也只好小心翼翼地蜷缩着身子,陪她蹲在墙角,一动也不敢动。
就在这个时候,通道里的冷风吹得更加急促了,没一会儿那股白雾就阴恻恻地飘出来,很快就占据了整个石厅。
我四肢发麻,一动不动地蹲在原地,透过那张轻薄的丝帛,小心打量四周,然后就看见越来越过的鬼影子,在雾潮中拥挤着,好像洪水过境,将整个通道都填充得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