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对,这就是河童,昨晚吸走你阳气的东西,包括之前那些溺水的孩子,多半也是被这东西给拖下水的。
河童也是水鬼中的一种,每害死一个人,怨念就会变强一分,不过我看眼前这家伙的冤孽气还不算太过浓郁,说明应该并未真正害死过人,虽然拖了几个小孩下水,多半也是出于恶作剧吧。
不过这东西毕竟很危险,既然捕捉到了,我也不能容忍着家伙继续害人,于是便把手放进阴阳口袋里,取出了一个白纸扎成的引灵幡,用竹竿将引灵幡跳起来,搁置在了河童的头顶上。
然后我退到十几米开外,用朱砂画了几道符咒,盘腿坐下来,一遍遍地诵念起了超度经文。
河童已经被我用符纸镇住,短时间内无法挣脱,只能被迫接受我的超度。
而随着超度经文的诵念,空气中也渐渐弥漫出一股平和的气流,犹如暖阳一般,沐浴在河童森白的脸上,他身上的业债遭到了念力的抵消,渐渐地开始变得虚幻起来,一股黑色的气流也随着青气缓缓往上升,融入到了引灵幡当中去。
至于那些下沉的浊气,则仍旧滞留在那副残躯身上,随着我的念力传导而渐渐腐蚀,化作了枯骨一堆。
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等到即便超度经文诵念完毕,河童的身体也化作了一堆枯骨,十分恶心地停留在渔网下方。
我将装着河童骸骨的渔网递到了张浩手中,叮嘱他天亮之后,找个向阳的地方好生埋葬,也算了成全了一场功德。
张浩点点头,又拎着那个破渔网站起来,笑嘻嘻地说,“水库老板还没替我结账呢,在埋葬河童的尸骸之前,我还得拎着这东西去雇主家,让他看一眼。”
“你小子正是钻钱眼里了。”我笑骂他一句,见事情差不多已经了解,便起身伸了个懒腰,把张浩留在这里负责处理善后的问题,自己则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了停靠在路边的那辆越野车,靠在坐垫上休息了一晚。
等到第二天亮起的时候,我睁开眼,发现张浩已经笑嘻嘻地带着佣金返回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穿夹袄的中年人,应该是水库的老板。
两人在昨天收拾河童的地方徘徊了一圈,嘀嘀咕咕地聊了些什么,随后张浩就单独跑到车上来,随手发动了汽车,沿着那条老路往回赶。
这一趟说不上凶险,但是张浩熬了一整夜,精神头也十分不好,再加上丢失了一些阳气,在回程的路上总是犯困,就问我要不要替他开一会儿?
我摇头,说自己有没有驾照,万一被交警逮到了会很麻烦。
张浩就笑着跟我说,“这年头谁像你似的,连个方向盘都不敢碰,要不找个机会去练练车吧,也不能每次出门都抓我来当司机。”
我想了想,感觉是这个道理,于是就同意下来,答应他等处理完那个墓坑的事情之后,便抓紧时间去学车。
一路颠簸,等回了家已经快到中午了,简单对付了两口饭,我又爬到床上去,闭目调息了一会儿,等到下午再醒来,正准备去外面活动活动,却意外接到了罗开平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罗开平问我现在有没有空,说是想要找我聊一聊。
我知道他现在来找我,对半是为了那个盗坑的事情,便没有拒绝,痛快答应了下来。
等来到楼下,罗开平已经驾驶着那辆蓝色帕萨特,缓缓把车停靠在了路边,推开车门对我说,“上车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边吃边聊。”
“好!”
我并未拒绝,很惬意地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让带我去了一家规格很高的饭店,还找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包厢,等进门之后,他便立刻让服务员将包厢大门掩上,先是问了我几个无关痛痒的小问题,随即咳嗽了一声,开始步入正题,
“我已经接到了上级单位的命令,让我留下来,负责协助你们处理那个盗坑的事情,相关方面的同事很快就要到了,明天晚上会开一场交流会,有部分西南局的同僚也会参加,你有兴趣吗?”
我想了想,还是摇头说,“我对公门内部的事情不太敢兴趣,交流会还是算了,等到了要出发的时候,你直接通知我一声就好。”
罗开平却显得有些无奈,说关于你的情况,我已经汇报给了相关部门的领导,有几个大人物都委托我向你问好,真心希望能跟你见上一面,你真的不打算跟我回上头见一见?
我摇头,说承蒙你的抬举,好意着实心领了,但我自在惯了,实在不愿意受太多规则束缚,以后这种事就不要再提了。
罗开平叹了口气,又说道,“那摩门呢?听说昨天下午,还有个摩门的家伙跑来找你麻烦。”
我笑着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问题不都已经解决了吗?那人也被羁押在了拘留所,应该不会对我构成什么危险。
罗开平深深看了我一眼,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装糊涂,昨天找上门来的只不过是个小喽啰,摩门中真正想要你命的人可着实不少,你躲得了一次,下一次还有下下次呢?如果能加入宗教局,好歹也有个官方身份,多少可以震慑下这帮人,不敢轻易对你下手。
随他怎么说,我还是那句话,术士不入公门,虽然能够做朋友,但我绝对不会加入这种组织。
见劝我不动,罗开平也只好放弃了,然后又跟我聊起了别的,说温倩现在已经逐渐康复了,我到现在为止还没去看过人家一眼,要不要等吃完饭之后,坐他的车过去一趟?
我还是拒绝了。
倒不是因为我这个人有多狠心,而是实在不希望再和温倩产生任何纠葛和牵扯。
好不容易才让她失去记忆,忘记了我这个人的存在,又何必让温倩重新想起来?
罗开平无语了,沉默半天,只好尬笑道,“好吧,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这几天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准备养精蓄锐,等到我们做出决定之后,再一起出发算了。”
我却忽然响起了另一个人,赶紧询问说,“我听孙局说,四爷自从入狱之后,当晚就发疯了,现在已经被羁押在了疗养院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能不能带我去亲眼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