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气急的我,立刻把量天尺横举起来,望着洋洋得意的丝罗瓶,冷冷地说道,“不是我要得寸进尺,而是你的无耻让我不能不留下来,我还是那句话,不把一个健康完整的赵娟交给我,你就不要想得到麒麟胎。”
“到了这种地方,可由不得你了!”
丝罗瓶仍旧在冷笑,忽然将隐藏在袍子下面的双手伸出来,同时手上还拿着一个仿佛竖笛一样的东西。
他将竖笛凑到嘴边,丝毫不在意我眼中喷出的怒火,一字一顿地说,“我本来不想和中原的修行者为敌,但是你们逼我的,等下辈子,再做个识时务的人吧。”
说完,这小子就把竖笛凑到了嘴边,并且卖力地吹奏起来。
随着那些古怪悠扬的笛声徘徊,我立刻听到身后的草丛中,传来很多“沙沙”的蠕动声,急忙垂下头一看,只见身后的草皮下面,居然蠕动起了一根有一根的毒蛇,以及很多蜈蚣蝎子之类的东西,正在疯狂朝我们爬动。
“降头虫,又是这招!”
赵承一脸色一抖,立刻紧张得蹦起来,我也对这些毒虫很是惧怕,急忙避到了一旁,彩鳞却一马当先,直接挡在了我和赵承一前面,将双手平伸,口中发出一声轻叱。
紧接着她也闭上眼,开始诵念起了蛊咒,一股寒雪般的气息,立刻从她身体中涌现,寒气弥漫的地方,也渐渐结成了霜雪。
我们眼前的草地,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挂上了大量的冰霜。
而在这些冰霜的气息影响下,原本正要涌向我们的各种毒虫,也仿佛遇到了天敌一样,一只只都变得焦躁不安,在原地爬来爬去,但却没有任何一只毒虫,敢于靠近我们身侧。
“本命金蚕,果然很厉害!”
随着彩鳞的出手,丝罗瓶也停止了吹奏竖笛的动作,随后将双手背负起来,将贪婪而觊觎的目光,狠狠定格在了彩鳞身上。
迎着丝罗瓶阴柔的目光,彩鳞却挺了挺胸脯,十分冷漠地说,“承蒙夸奖,本命金蚕的厉害之处还远不止于此,如果你继续拖延时间的话,我不介意让你试试它的威力。”
说完,彩鳞又将十指交叠起来,飞快地结成一个印记,手臂上的蝴蝶纹身也慢慢显现,涌现出更多森寒的气流,直扑丝罗瓶的面门。
不得不承认,本命金蚕之所以能够被苗人尊为“圣物”,也有一定的道理。
但彩鳞气愤之余,将属于它的气息完全释放出来的时候,周围二十米范围内,都被那种森寒暴虐的气息笼罩,丝罗瓶首当其冲,更是连眉毛也仿佛结冰了一样。
面对火力全开的彩鳞,不要说丝罗瓶这幅病恹恹的身体,就算他身体完好,估计也不能承受。
丝罗瓶倒退了两步,直接躲在赵娟身后,口中犹自尖锐地狞笑着,“你们很厉害,可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感情用事,我有人质在手上,你们敢对我出手吗?就不怕我鱼死网破?”
“你尽管试一试!”
彩鳞却没有继续废话下去的意思,直接将小手一挥,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操作的,之间丝罗瓶背后的树干上,居然垂下来一只婴儿拳头大小的黑色蜘蛛,悄无声息地掉落在丝罗瓶的背上。
这只蜘蛛通体黑色,脚上都是绒毛,腹背上还长着沙漏形的红色斑纹,脚上甚至还长着倒刺,看起来相当阴邪,这物种好像是著名的黑寡妇蜘蛛,一眼就知道不简单。
只见黑毛蜘蛛落在丝罗瓶身上后,腿上的倒刺扎进肉里,将身体死死扒在目标身上,然后一口就咬了下去,腹部顿时充血胀气,这一系列的举动只在眨眼功夫完成,看的我都没反应过来。
也是知道被蜘蛛咬中,丝罗瓶才猛然惊醒过来,愤怒地叫了一声,一把扯下黑毛蜘蛛,直接给捏的汁液喷溅。
不过这种黑毛蜘蛛所带的毒性并不简单,即便是它的血液中,也带有很强的腐蚀性,丝罗瓶被咬过的肩头很快就出现了溃烂,就连手心也便被染黑了,冒着滋滋的浓烟,很快就变得血肉模糊。
同时,这家伙的脸色也在快速变黑,脚下一个踉跄,不受控制地倒退两步,甚至都快站不稳了,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同时也飞快从身上摸出一粒解毒的丹药,强行塞进了嘴巴里。
这些降头师成天与阴物和毒虫打交道,显然随身带着可以解毒的特效药,对此我们也并不吃惊,彩鳞见他一个劲地往嘴里塞药丸,立刻冷笑说道,
“这种神经毒素可没有那么好化解,就算你随身带着解毒的药丸,恐怕也要虚弱好几天,现在该考虑把人还给我们了吧?”
“哪有这么简单,我的确不是你们的对手,可你们也不要太嚣张了,要带走这个女人,也要问我老师答不答应。”
丝罗瓶疼得面部抽搐扭曲,声音也极度嘶哑,但脸上却没有一点慌乱,很快又把目光扭回去,看向那栋树屋说,
“老师,这些人身上有您要的东西,快出来帮我拿下他们!”
随着丝罗瓶的这一声吼叫,树屋的一扇门内,也传来了低沉的咳嗽声,不消一会儿,那扇小门就被一直枯槁如柴的手推开了,然后出现了一个身穿暗红色的喇叭裤,肩上带着黑色坎肩的关头老者,直接跳下树屋,来到了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这就是东南亚的传奇降头师,阿赞吉龙?
我们全都停下手上的动作,就连彩鳞也不再诵念蛊咒了,而是十分谨慎地往后退了两步,瞪大眼,一脸谨慎地看向那个枯瘦如柴的老年僧侣。
和想象中不同,这位阿赞吉龙的长相并不算苍老,甚至面相还显得有几分年轻,乍一看仅有三十多岁。
不过我们都深知这人的历史,一个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名震东南亚的人物,肯定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年轻。
事实上,阿赞吉龙的真实岁数绝对不会低于六十,只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法门,才能让容貌保持这么青春的样子。
正在苦苦忍受毒蛛折磨的丝罗瓶,也好似看见了靠山一样,立刻吃力地走向阿赞吉龙,声音沙哑地说道,“老师,就是他们,是这些人偷走了麒麟胎!”
阿赞吉龙却没有搭理自己徒弟的话,甚至都没有在丝罗瓶的伤口上看一眼,而是平静地转移视线,很快就把目光定格在我身上,微微皱眉道,
“中国人,为什么跟我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