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县?!”赵三千瞪大了眼睛,“钱大海,你不是说平昌县吗?怎么变成平城,大人,这一定有什么误会,是钱大海要至您于死地。”
“不对,是平昌啊,我当时说的很清楚。”豆大的汗珠滚落,钱大海哭丧着脸辩解:“秦大人,我们挑的是平昌县,那里地处南方,气候宜人物产富饶,是个养人的好地方,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秦淮抱着手臂一言不发,冷漠的盯着钱大海几人。
“秦大人,我们没有别的坏心思,这件事一定有误会,再说了丰芜县是平城县的下属县城,我们一样受您管制,肯定不会往这里买官啊!”赵三千畏畏缩缩的帮腔。
“且不论你们要把我弄到哪里去,就说你们给我买官!经过我同意了吗?问过我的意思了吗?”
问过了你会让我们把你送走吗?钱大海等人内心很抓狂。
“秦大人,事已至此,您就直说想要如何吧。”
一直没说话的史家旺站了出来,原本他的家产就没马钱赵三人多,家里的产业又多是青楼酒肆,灾情影响很重不说,如今良田租金减半,可以说很是惨淡。
“倒也没别的要求,最近本官打算修缮水坝,各位帮帮忙?”
“要钱没有!大人,您不能往死了整我们。”史家旺眼睛都红了,他很气愤,历朝历代没有哪个乡绅比他更惨了。
“急什么,我也没说要钱啊。”秦淮很是无辜,这咋还急眼了呢。
“钱大海,你家捣鼓木材生意的,就出点材料。其他人就出点粮食给干活的人当工钱用。今年第一批收成不错,拿一批土豆玉米出来总不费劲吧。”
“那也不能太多……”
“总比你们给我买官花的少!”秦淮站起来看着史家旺,又道:“官府会给你们打条子,最迟明年,会把花费按照成本价还给你们,不要得寸进尺。”
史家旺嘴角嚅嗫,往后退了一步,赵三千赶紧打圆场。
“秦大人,我们答应您的要求,也请您既往不咎。”
“还有你们几个,好不容易洗干净以后就都干点正事,别老寻思着歪门邪道!身为商人,天天盯着丰芜县这个屁大点的地方,没出息。”
“秦大人,我们也想生意做大,可是没有跟脚和人脉关系,外地客商也不认我们。”钱大海最是油滑,听着秦淮的话,马上就堆起笑脸。
“谁说你们没有跟脚,你们给我买的那个破官,再过不久我就要上任了。下面的几个县都是百废待兴,你们自己想,有兴趣想就去找马云才聊!”
秦淮点到即止,转身就走,留下几个大商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小心思满肚子晃悠。
次日午时,文远县知府吴达远到达丰芜县,先和自己的老师聊了一个时辰,这才来到了府衙。
“秦大人,久仰久仰。”
“吴大人,总算是把您盼来了。刘师爷,去备酒,今日我要和吴大人喝上一场。”秦淮高声说道。
……
秦淮拉着吴达远坐在酒席上,菜不多,但都很精致。
秦淮举杯敬酒,一饮而尽。对于吴知府,他内心很是感激。
“怀北,你可不能跟我客气,若不嫌弃,就喊我一声闻英兄。”说罢,吴达远也跟着喝了一杯。
吴达远很是激动,他早年因为在御史台过分耿直,得罪了朝中一大票人,这才被贬到文远县,适才和老师聊起,陛下竟有意让他复起,这都归功于秦淮啊。
“闻英兄,小弟这厢有礼了。”
秦淮是真心感谢,若非吴达远拉他一把,如今他肯定过得很惨淡。
“行了行了,咱们别搞这些虚的,以后若有用得着的,尽管开口便是。”吴达远哈哈一笑,很是豪爽。
“说起来,还真有一件事情需要闻英兄帮忙。”
“您说来听听。”
秦淮斟酌了一下,问道:“不知闻英兄可听说,不日我将调任平城?”
“啧,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不过怀北,你说句实话,你除了抄了九王爷的雪花银,是不是还拿了别的什么?”吴达远不自觉压低了声音问道。
“实不相瞒,还有几处产业,不过我都卖了换粮用以赈灾了,如今什么都没了,要和解基本没可能。”秦淮回道。
“从你抄了人家老巢,就不可能和解了,那个老阴人心眼很小,你调任平城就是他们的手笔。不过为兄相信你的才华,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吴达远问。
“我调任以后,丰芜县这边需要一个靠得住的人继任,还请闻英兄帮忙安排安排。”
吴达远捏着胡子思索片刻,一拍桌子。
“有个合适的人选,吏部尚书张辅清的门生,王元。跟你同年的的进士,因为成绩靠后为人老实本分,一直没有取官。如今丰芜县被你安排的很是妥当,让他来守成,最是稳妥。”
“张大人的门生?怎么一直没有取官呢?”秦淮惊讶问。
“嗐!这个王元太老实木讷了,人情世故一窍不懂,也不很会变通,暂时没合适的位置。不过这人很正直,如果当县令,至少不会贪赃枉法,还能按照你要指令做事,接你位置倒还算合适。”吴达远解释道。
“很合适,丰芜县不需要什么能人,只需要一个能按部就班做事的自己人就好。”秦淮盘算了一下说道。
“放心交给我,这事儿为兄给你办妥。”
“对了,你让为兄来,是要确认老师他们一行人身份的。我已经提前去拜访过老师了,是几位大人没错。”
“还劳烦兄长跑了这一趟,有劳兄长了。”秦淮拱手道。
“无妨。”吴达远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拍在了桌子上,说道:“另外,赵虎原是我的护卫……如今你要做的事情非比寻常,不如就让他留下保护你。这是他的身契,你若是不嫌弃,以后他就是你的人了。”
“多谢兄长。”秦淮拿起身契,郑重谢道。
“不要跟我客气,我还有事不能久留,你自己千万要保重,切不可再冲动行事。”
“嗯,我记住了,尽量不在得罪人吧。”
秦淮知道吴达远是好心劝导,领了他的好意,也不打算多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