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也四十出头,读了大半辈子书也不过混了个童生,在丰芜县做了十年师爷。两年闹灾,一连两任县令被砍了头,他恐遭殃及被吓得一病不起。
妻子带着儿子和岳丈一家跑了,是秦淮带着大夫和药材把他救了回来,刘也知恩图报,对秦淮倒是有几分忠心。
秦淮清俊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拍了拍刘也的肩膀。
“不过是一句玩笑,师爷不必当真。”
“大人,开仓放粮是大罪玩笑不得,请您收回成命。”刘也郑重的说道。
“如今丰芜县人心浮动,乡里更加艰难,若不开仓,这些难民能撑几天?暴乱起,可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人头能解决的问题了。”秦淮虽然没当过官,但是明白兔子急了也咬人的道理。
“可粮仓里和县衙的库里的银子,也撑不了多久……”
刘也还要劝,却被秦淮打断。
“刘也,你看看这个?”秦淮神色莫名的拿出刚才收好的东西,递了过去。
刘师爷一开始还漫不经心,直到翻到第二页……
“这,老爷,这是哪里来的?”
秦淮并不解释,然后说道:“自然是好心人送来的,行了,去传田维富。”
“老爷三思,田维富他是本地最大的乡绅,势力盘根错节,而且听说他上面还有人,就算证据确凿,报上去也会有人压下来,不仅如此,您也可能会有性命之忧,此时我们还需从长计议。”刘也压低了声音,面色凝重道。
秦淮听完也是皱眉,他想得很好,如果抄了田家,金银粮产充公,也许就没必要在动粮仓,可如今这人有了背景,这事情有些棘手了。
“叮~
触发任务二:抄家田府
任务奖励:农作物种子*3”
淦,这该死的系统怎么解绑,他不想做县令了!
“叮~
系统提示:气运系统一经绑定不可解绑。”
淦!我特么有选择么,不是你强行绑定的吗!
秦淮终究是年轻气盛,抄起茶壶哐当扔在了地上,似乎还不解气,茶杯也碎了四个,这才消火。
刘师爷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以为大人被他的气着了,再不敢多言。
秦淮摆了摆手,推开门喊道:“没有钱,没有粮,那就让敌人给我们送,来人!”
“大人,属下在。”李二牛听见声音,快步上前。
秦淮吩咐道:“去把田维富给我带来,就说有案子牵扯到他,让他配合调查。”
“大人,您请三思,田府有钱有势,以前的县老爷和他都是有商有量……”
李二牛对着刘师爷挤眼睛,他虽没读过书,但好歹做了这么多年小吏,田维富是谁啊,横行乡里,无法无天,谁能管得了他?
“刘也,李二牛,如今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其他的事情本官自有办法,从现在起,本官不想再听到反对的声音出现!”秦淮盯着二人,语气不容置疑。
刘也沉默了许久还要再劝,李二牛却挠了挠头,笑道:“老爷让属下干什么属下就干什么,我娘说大人是个好官哩,属下听您的。”
“这莽夫,你站住。”刘也跺脚大喊,却也没留住人。
秦淮松了口气,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不多时,李二牛和一干衙役回来了,身上挂着伤,还有一个兄弟是被担架抬进来的,显然伤得不轻。
“大人,属下到田府说明来意,田府的护院拦住我们去路。后来田府的管家出来,言语不逊,兄弟们要强行入府带人,他们就动手了。几个兄弟都受伤了……”李二牛差事没办好,看着受伤的兄弟,又气又急道。
“安置好受伤的弟兄,汤药费按照往日的三倍发放。你带上府里所有的衙役,再去。直接在府外通传便是,不要引发冲突。”秦淮立刻说道。
李二牛咬着牙,领命离开。
刘也说道:“老爷,只怕他此去也是无功而返。”
“会有人来的。”
秦淮坐在一旁喝了口茶水,心里盘算。明面上他是官,田维富是商,他敢对衙役动手一次那就是在试探他的底线,第二次,他会派人来谈判的。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田才大摇大摆的跟在李二狗身后进了府衙,看着树木凋敝的穷酸后院撇了撇嘴。
一个芝麻大的官,还想找他们老爷麻烦,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田管家好大的架子,见到朝廷命官不行礼,你这是藐视朝廷?”刘也面无表情说道。
“大人,小民不才乃是童生出身,大酆朝的律法规定,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不用行跪拜礼。”田才敷衍的拱了拱手,丝毫没把秦淮这乳臭未干的小儿放在眼中。
“哦,本官传唤田维富,你来做什么?”秦淮问道。
“我还我家老爷是一样的,来这自然是配合大人调查。”说罢,田才从袖子里拿出五百两银,扔在桌子上道:“我家老爷知道大人现在缺粮少银,如今他愿意帮衬一二,还望大人就不要计较一些小事情了。”
秦淮看着桌子上散落的银票,心里一股无名火上窜,这些人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你这是要贿赂本官?”
“您这说的哪里的话,我们这是帮大人度过难关。毕竟靠大人八两的月奉,怕是连聚贤居的席面都吃不起吧。”田才阴阳怪气道。
“田才,公然贿赂朝廷命官其罪当诛,李二狗,把他压入府内大牢。”秦淮冷哼一声,下令抓人。
“拿我手令,去田府,就说管家田才对田维富所犯罪行供认不讳,把田维富绑了来,如有反抗,一律死罪,就地格杀!”
众衙役大声领命,受伤的兄弟都是他们的好友,正憋着一口气。如今有了秦淮批准,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冲了出去。
“污蔑,狗官,你居然敢污我清白!”田才脸色大变,疯狂挣扎怒吼。
秦淮抄起桌子上新换的茶壶,用力砸在了田才的头上,呵斥道:“你还有清白?你所犯罪责,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这紫砂茶壶,也值五百两了,赔偿金就免为其难的先收下吧。
“刘师爷,代我去大牢送田大秀才最后一程。”秦淮收好银票,突然回头盯着刘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