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泰有些被康熙的怒火吓到,赶紧据实以告:“皇上,奴才并不知道九爷折子上写了什么,不过当时他交待奴才此事十万火急,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呈给您。”
“他就没说要你找八阿哥帮忙?”
“九爷说八爷做事力求完美,看了这折子恐要思虑一番才肯上呈,让奴才若遇阻碍去寻十爷帮忙。”
找胤誐?
康熙眯起了眼睛,看来奏折上的事十有**是真的了:“你离开的时候,甘洲是个什么状况?”
“回皇上,奴才还未进甘洲城就被九爷派回京送折子了,只知路上难民不少,不过九爷说逃难的多是佃农,想来灾情不重。倒是那清河县令谷满仓委实落魄,奴才愚钝,瞧不懂甘洲灾情到底是重还是不重。”
“看不懂就算了,你且先回去歇两天,梁九功,召诸位阿哥到御书房议事。”
两刻钟后,被火速召来的阿哥们在御书房内站成两排。康熙扫视一圈:“胤礽呢?”
梁九功恭敬地道:“回皇上,在内务府和毓庆宫均未寻到太子,奴才已加派人手去寻了。”
直郡王出列道:“皇阿玛,儿臣今儿碰上太子,他说索大人体弱,近来又得了风寒,此时怕是在宗人府探望。”
康熙捡起一本折子就砸了过去:“怎么,朕的圣旨不管用了吗?被圈禁的人还当得起你一声索大人?”
直郡王连忙跪了下去:“儿臣失言,请皇阿玛责罚。”
随着磕头低下去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最近皇阿玛时时缅怀过去,对太子更是亲厚有加,隐有让索额图无罪释放的架势。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是半点法子也没有。
想不到,此事竟在今儿有了转机,看来皇阿玛突然召集他们定是出了什么事儿。
而这事,八成对太子不利。
果然,康熙又扔出了一本折子砸到他身上:“念。”
直郡王不敢怠慢,只打开一看便愣住了,儿臣胤禟有本奏。
这竟是九弟的折子,九弟不是随哲羽的商队南下做生意去了吗?他到底写了什么竟让皇阿玛如此震怒,直郡王强忍着一目十行看下去的冲动念了起来:“儿臣胤禟有本奏......”
九阿哥虽好做生意,但文采亦很不错,并没有愧对上书房那么多师傅的譐譐教导。一封奏章写得承上启下,跌宕起伏。很快便将甘洲的情况呈现纸上。”
黄河水患之事近来在朝堂上闹得沸沸扬扬,拨下去的款已高达四百万,但灾情加急的奏折仍如雪花般持续飞往康熙的案头。结果九阿哥竟说,一路过去,仅在甘洲见到难民。而清河等五县被封的消息却是闻所未闻。
康熙的儿子都是人精,稍微一想便想到了其中的关窍。
怪不得康熙突然牵怒索额图,黄河那一带的官员可多是太子培植的亲信啊。
其实他们不知道,更让康熙震怒的还有另一个原因。他在黄河一带布置的暗探对此只字未提,这背后的原因另人细思极恐。胤礽什么时候起,竟然能对他的情报网伸手了?
他是要培植太子不错,可他也绝不容许太子的势力临驾在自己头上。
御书房沉默了半柱香的时间,康熙才发话:“关于胤禟这道折子,你们怎么看?”
十阿哥最是直接:“皇阿玛,黄河一带的官员欺上瞒下,居然利用黄河水患大肆贪污国库银子。儿臣认为该将以河道总督季明臣为首的一干要犯押解回京问罪。”
十三阿哥跨出一步:“十弟此言差矣,事关重大,岂能听从九弟一面之辞便给季大人定罪?”
十阿哥大眼一瞪:“难不成九哥还会拿这种事造假吗?”
“臣弟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此事牵扯到三省官员,臣弟认为该详查后才可由皇阿玛定夺。”
老十一见十三这副模样就讨厌,哼了一声道:“详查?你没听九哥折子上说什么吗?五个县的百姓被困,等你调查完,那边怕是只剩满地尸骸了吧?皇阿玛,九哥身处险地,那群狗官狗急跳墙之下怕对九哥不利,儿臣请旨领兵前去协助九哥将那帮贪赃枉法的混帐揖拿归案。”
十四一听有兵可领立刻便跳了出来:“皇阿玛,十哥一人怕是分身乏术,儿臣请旨一同前往。”
四阿哥双手拢在袖中,一脸佛性地道:“十弟十四弟,此事尚无定论,尔等便请旨派兵,此举怕是要寒了百官的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