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世一惊,董鄂婉清做的事的确无法原谅,要不是被凌文浩救了,婉宁还不知道要遭受什么呢?但想到可怜的小女儿和五姨娘泪水涟涟的模样,便又忍不住劝道:“婉宁啊,一笔写不出两个董鄂,你们是亲姐妹,甭管以前有多少恩怨,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筯呢?”
婉宁的脸色越加冷了几分。
马佳氏更是气得不行:“你刚刚没听清吗?你那好女儿故意诱着宁宁去踏废太子的陷阱,那时节,她怎么没想过她俩是姐妹?”
齐世尴尬不已:“这……宁宁这不是还好好儿的嘛,当姐姐的要大度……”
“你想得美,合着宁宁被她算计是活该,没被她算计死还得不计前嫌地帮她,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这……这婉宁不是没出事儿嘛!”
婉宁惊鄂抬头,她一直以为阿玛虽然于男女之事上有些糊涂,可到底心里还是有她这个女儿的,哪知他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心口堵得厉害,她自嘲一笑:“没被她算计死,倒是叫您失望了。”
“婉宁,阿玛不是这个意思。”齐世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想要解释,但婉宁已经不想听了,她干脆地摆摆手:“算了,十个手指尚且有长有短,阿玛会偏心也正常。既然阿玛一心要护着她,那咱们就试试吧,看最后是阿玛保下她,还是女儿将她送进咸安宫。额娘,宁宁改天再来陪你。”
说着,便走了出去。
马佳氏狠狠瞪了董鄂齐世一眼,也追了出去,只剩他一个人愣愣地站在那儿,有些无措地道:“我,我真不是那意思啊,唉。”
叹了口气,他也忙追了出去。
他是武将,要追上娇滴滴的女儿和媳妇自然简单。还没走出马佳氏的怡静堂,便见婉宁和马佳氏都停在了门口,等等,婉清和小五怎么跪在那里?
齐世连忙走了过去,正好听到董鄂婉清如泣如诉的声音:“四姐姐,我腿已经被你弄断了,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我,我只是不想再被太子折磨而已啊。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我呢?四姐姐,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婉清给你磕头了。”
说着便真的磕起头来,五姨娘也赶紧跟上。母女俩磕头的咚咚声夹杂着压抑的哽咽,当真是我见犹怜,愣是将马佳氏和婉宁衬成了逼迫庶女和小妾的恶妇。
马佳氏被气得青筯直冒,是她这几年懒得管,所以五姨娘胆子又肥了是吗?居然敢给她上演这一幕,这不是成心在恶心她女儿?
她撸了撸袖子:“来人啊,把这两个贱人拖下去。”
青嬷嬷带着两小丫头赶紧上前,却被婉宁拦下了:“额娘,何必自降身份跟她们计较。再说了,人家演这出戏也不是给咱们母女看的,真正的观众在那呢?”
意有所指地往齐世的方向看了一眼,齐世顿时一阵尴尬,婉宁也没搭理他的意思,拉着马佳氏就往外头走。
马佳氏有些发懵,但还是给婉宁面子的,一拉就拉走了。
董鄂婉清和五姨娘傻了眼。不应该是马佳氏大发上雌威,然后她们母女俩被教训得可怜兮兮正好被阿玛瞧见的吗?
这般一言不合就走掉算怎么回事?她忙去拉董鄂婉宁的衣摆,青嬷嬷甚有眼色地上前一挡,拦在婉宁跟前,发福不少的身材圆润又壮实,像座山一样在董鄂婉清身上投下一片阴影:“六小姐,夫人说了,您嫁三次就祸害人家三次,身上的晦气过重,还是离她和四小姐远点比较好。”
“你,你这狗奴才,居然敢这么说我?”
青嬷嬷嘲讽地扫她一眼:“六小姐,奴婢也是听命行事,还请别跟奴婢一般计较。夫人,四小姐,你们快走吧,一会儿奴婢就让人来将这片地儿好生洗上几遍。啧,得亏铺了大理石,这要是泥巴小路,等晦气冲完这条路可就没法走了。”
董鄂婉清和五姨娘面色一片铁青。
马佳氏瞧着她俩吃瘪的模样心里别提多痛快了,啧,阿青真是越来越能干了,一会儿回去就给她加月钱。
“额娘走了,这戏码您还嫌看得不够多啊?”
“够够够,这不是是觉得以前看得都没今天看得这么爽么。啧,以前这招,她们可是无往不利的,现在瞧着,怎么好像不太管用了?”
“一力降十会,实力面前,再精湛的演技也没用。”婉宁勾唇一笑,目光清清冷冷地扫过董鄂婉清,浑不在意地就像看着一棵树,一座根雕。
树和根雕哪里都有,自然不用放在心上。
柔弱可怜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但她们都是女人。以前总有阿玛为她们作主,可现在,她们已经不在意齐世的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