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女生 完本 排行 书单 专题 原创专区
汀兰水榭 > 历史 > 巨贾传 > 第八十一回 逍遥馆(下)

巨贾传 第八十一回 逍遥馆(下)

作者:夜飞鸟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1-11-04 18:23:01

第八十一回 白大人微服私混逍遥馆 史状元羞涩收受贽仪银(下)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匆匆之间又过了一年,这时是宣和二年的初夏,万树竟绿,百花齐放时节。一日,卢嘉瑞正在书房里看书,寇伟来报门外有来自东京太师府的家人送信到。卢嘉瑞忙叫领进来,那家人进来就递上信封,说道:

“此信是太师府管家费爷派小的送来,嘱咐要亲自面交卢老爷的。”

卢嘉瑞接过信,让逢志领送信差人下去用饭,自己拆开信封阅看。这是一封蔡太师的亲笔信,字迹隽永却风骨挺拔,极有意韵。卢嘉瑞看了一遍,信里说的是有两位新除补官员告假回家省亲,不日将路过聊城,请卢嘉瑞接款一下。信里蔡太师说这两人都是自己门生,一人是新科状元史敛甲,点了状元后,做了自己的假子,另一个是同榜进士雷德,同路搭顺风船。新科状元史敛甲盘缠匮乏,蔡太师让卢嘉瑞先借一些银子与他,到时会让费绫垠安排奉还。

卢嘉瑞让逢志去找莫先生过来,自己口授大意,让莫先生当即写了回书,内容不过是一些客套话,主要意思是一定好好款待两位大人,至于史状元借盘缠事,请蔡太师勿忧,到时自会安排妥当。

卢嘉瑞知道,所谓路过接款,不过是个顺便的幌子,馈赠些盘缠银子,让史状元与雷进士风光还乡才是最要紧的事。

等太师府的送信差人吃好了饭,卢嘉瑞便将回书交与他,让逢志拿来五两银子赏给他做盘缠,打发他回京去。

信使临走,卢嘉瑞问道:

“史老爷和雷老爷什么时候到聊城?”

“小的出京时,史老爷正辞行,他们坐的官船,估摸三日内会到聊城运河码头。”信使说道。

送走信使,卢嘉瑞便叫邱福过来,让他翌日起,每日安排家人到运河码头守望,一旦史状元的官船到来,便迎接回府里。

果然,史状元与雷进士坐的官船在第三日晌午过后就到了运河码头。卢嘉瑞府里的家人便迎了上岸,换坐马车进城,直奔卢府而来。

一到卢府,史状元与雷进士便将拜帖投交守门的寇伟,寇伟慌忙报进去。卢嘉瑞其时正在书房里悠然自得的吹箫管,看到拜帖,便整顿衣冠,亲自出到府门外迎接。卢嘉瑞对史敛甲与雷德作揖道:

“尊客贲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无端叨扰,还望卢老爷多多担待!”史敛甲与雷德作揖作答道。

卢嘉瑞将两人迎进客厅,交拜见礼毕,看座上茶。

史敛甲与雷德让随员奉上拜门礼物。史敛甲的礼物是一顶帽子、一双鞋子和两本书,雷德的礼物是一方手帕、两袋茶叶和一本书。卢嘉瑞谦辞一下,就让司茶的昕凤将礼物收下了。卢嘉瑞说道:

“前日蔡太师来书,预告两位新科状元、进士,将路过敝县,交代在下整备茶饭,略尽地主之宜,如今得以一睹两位新科状元、进士丰仪,足慰多日想望之念!”

“京中蔡太师管家费爷极称兄台乃聊城巨贾,高门望族,如今拜望堂下,但见宅院壮阔,屋宇华美,事业鼎盛,方知费管家所言不虚!”史状元说道。

“哪里?不过小有产业,营营碌碌而已!”卢嘉瑞谦逊说道,又问,“不知两位先生尊号?除补何官职?乡曲何处?”

“学生小姓史,名敛甲,贱号澄水,冀州人氏,皇恩浩荡,有幸点了状元,官拜秘书郎,给假省亲,路过宝地。”史敛甲说道。

“学生小姓雷,名德,贱号勘立,德州人氏,现沐恩除了工部观政,给假回乡续亲,正好就便与澄水兄同路。”雷德说道,又问,“敢问卢先生尊号?”

“在下街市闲人,不敢称号!”卢嘉瑞谦虚道,但史敛甲与雷德再三询问,卢嘉瑞方说道,“在下贱号聚源。”

说话间,卢嘉瑞叫逢志搬上棋盘来,说道:

“此间无什闲雅趣味,不如请两位先生暂且下两盘棋,一会饭菜整理妥当,再用酒饭。”卢嘉瑞说道,“吃酒则可慢慢品尝,今日安排有两个小优儿弹唱,裨助雅兴!”

“本来便是无端骚扰,聚源兄安排却如此纷繁妥帖,直教我等心里有愧!”史敛甲说道。

“莫道骚扰,两位先生新近高中,一个状元,一个进士,拜官除缺的,难得贲临敝府,正是门庭有光,蓬荜生辉,别家想请也请不到哩!”卢嘉瑞说道。

“既如此,我等就恭敬不如从命,听由聚源兄安排。”

史敛甲与雷德开始品茶下棋,卢嘉瑞在旁旁观,下了两盘,雷德都输了,他便将棋盘推给卢嘉瑞。卢嘉瑞与史敛甲下了一盘,又是输,便不欲再下了。卢嘉瑞说道:

“时当初夏,前面芳菲苑正直鲜花盛开,草木繁盛时节,不若在下领两位先生前往游览一番,或许也堪一悦耳目。”

“如此甚好!方才走过时,便窥见里边繁花似锦,听到鸟雀争鸣,正欲前去游赏呢!”史敛甲说道。

于是,卢嘉瑞领着史敛甲和雷德两人前往芳菲苑游赏。他们在花园中徜徉了许久,细细品味,史敛甲和雷德都对花园的美景十分赞叹。新科状元史敛甲不禁诗兴大发,漫步间,就即兴吟诗道:

入眼满帘美如画,树耸草茂蔓藤架;鸟雀争鸣戏林间,蜂蝶纷飞采百花。

亭阁伫立映碧空,曲径通幽篱笆下;难说世间佳妙境,疑是将相王侯家。

“好诗!史先生真不愧状元之名,才思敏捷,出口成颂,诗品高妙!”雷进士和卢嘉瑞一同鼓掌,卢嘉瑞极口称赞史敛甲道。

“史兄状元头衔点来原非易事,当然诗书满腹,学富五车!”雷进士也跟附和称赞道。

“过奖了!过奖了!”史状元谦逊说道。

当下,史敛甲与雷德对芳菲苑美景赞赏有加,在卢嘉瑞陪同下,在苑里各处慢慢的游赏。

史敛甲在与卢嘉瑞独处时,对卢嘉瑞说道:

“此次学生有幸蒙恩点了状元,虽拜官受职,俸禄微薄,朝廷恩准回乡省亲,怎奈囊中羞涩,而回至家中,免不得需要许多迎送接待、喜庆感恩等宴席与礼物的开销,正为难——”

“哦,这个状元郎不必烦忧,前时蔡太师来书已经提及。蔡太师之命,在下自当应承,已有准备,明日起身时再奉送,包管先生回到家乡风风光光的!”卢嘉瑞打断史敛甲迟滞为难之语,说道。

“那真是感铭在心,感激之至!如若他日有所长进,必不忘今日聚源兄解救急难之谊!”史敛甲说道。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你我都是蔡太师恩座下门人,有事帮扶自是应份!”卢嘉瑞说道。

三人在芳菲苑游赏消磨了许久,及至昕凤来报酒席已经准备妥当,才又回到客厅,更衣入席。

席间,请来的乐师林羽琯和辛碧淑、司丹纹两个小优儿弹唱侑酒,引得史状元和雷进士情致大好,觥筹交错之间,吃酒直到入夜。

卢嘉瑞早已吩咐邱福去招待两人的仆从酒饭,安排他们到外面客栈住宿,及至史状元与雷进士酒阑,就安排他们在府里客房歇息。

翌日,日上杆头,史敛甲与雷德才起床,卢嘉瑞交代明月与昕凤去伺候两人梳洗。两人的仆从早已从外面客栈回到卢府,等待起程了。

卢府自然再招待一顿酒饭。酒足饭饱之后,史敛甲和雷德两人便要辞行。

卢嘉瑞叫逢志传唤秀芝将信郎带出来,对史状元与雷进士说道:

“此为在下小儿卢文信,小名信郎,就将三周岁。既然两位先生,一个是钦点新科状元郎,一个是新科进士,趁着手暖身热,敢请两位先生抱抱亲亲此小儿,愿他能沾上两位状元、进士的一些文气福运,期望他将来在科场能有所出息!”

“好!好!好!”史敛甲先过来抱起信郎,抓抓手儿,又在额上、脸颊上亲了亲。信郎睁大眼睛,木木地看着史敛甲,似乎很新鲜。

史敛甲亲毕,将信郎递给雷德。雷德接过信郎抱了抱,正要亲时,信郎竟吓得“哇哇哇”地哭了起来。

原来雷德胡须浓密且长,可能是小孩子看见胡须不知道是什么,觉得怪怪的,便害怕。雷德也不知孩子何故哭泣,只好勉强亲一下信郎的额头,便递还给秀芝,然后笑着说道:

“看来小公子自小就志存高远,非得要点上状元才行,进士怕还不够哩!”

大家听了,都笑起来。卢嘉瑞吩咐秀芝将信郎带回后边去。

这时,卢嘉瑞叫明月捧出两个盒子,一盒送给史状元,一盒送给雷德。另外,邱福还使小厮卢堂与卢满抬来十数匹绸缎与绢布,分送给史敛甲和雷德。

史敛甲接过盒子,打开来看,看到里边叠了两层,都是白闪闪的五两纹银,数一数,有四十锭合两百两之多,便说道:

“本来就是骚扰府上,但借三五十两足矣,何必这么多呢?这些绸缎绢匹就更不必了。”

“就算史兄应该收受,学生却是不该,学生不过搭便船同路,盛情款待已是过扰,怎好再收受聚源兄如此厚重之馈赠呢?”雷德也打开盒子看了看,见有十锭纹银计五十两,说道。

卢嘉瑞说道:

“些许仪物,不成敬意,请两位先生务必收下,能给两位先生少解烦忧,增加些许便利便好,不必客气的!”

“既然聚源兄如此慷慨豪情,我等却之不恭,日后若有补报恩德之便,我等定会记起今日聚源兄之厚情高义!”史敛甲说道。

“薄礼相赠,仅表微意,难说恩义,不必言及回报!”卢嘉瑞谦逊地说道。

于是,史敛甲和雷德命仆从收下卢嘉瑞馈赠的礼金礼物。卢嘉瑞将史敛甲与雷德送至卢府大门口,作揖道别。卢嘉瑞说道:

“本当远送,争奈俗务缠身,就此别过,保重!”

“感铭聚源兄盛情厚惠,就此告别!”史敛甲与雷德抱拳鞠躬,然后带着仆从,坐上安排好的马车,离开卢府,转回运河码头,继续坐官船回乡。

送走史敛甲和雷德等人,卢嘉瑞回到后边院子,便到依良房中看信郎。依良问道:

“相公方才接待哪里的客人?竟让明月拿了两百五十两纹银去送礼?这么大一注银子!”

“是回乡省亲路过聊城的新科状元史老爷和同榜进士雷老爷,盘缠不够,向我家借的。前时京中蔡太师来书便预告了,要我接款一下,借与他些盘缠。”卢嘉瑞说道。

“借?如此借去的银子还有回头的么?”依良惊问道。

“我也没打算要他还。说借不过是托词,其实是馈赠罢了,怎么指望还回来?”卢嘉瑞说道,“况且这个新科状元做了蔡太师干儿子,蔡太师又是我的恩座,说起来我与他算是同门,怎好再想银子回头?”

“既然相公不敢想银子回头,怕是相公手大了,谅他们不敢张口要那么多,敢是相公充出个大头来?”依良看着卢嘉瑞,说道,“如今家大业大,银子看起来多了些,使费却也不少,这里手一松,那里眼一阔,银子便哗啦哗啦似水一般流出去,不经用的。”

“我知道。银子挣了来,便当花得其所才有用,否则死银一堆,不能吃不能穿,毫无用处。所以这银子本性好动不好静,动起来便会越转越多,静躺在那里,只会越来越少。”卢嘉瑞说道,“他们两人一个是钦点的新科状元,一个是进士,都已经拜官除缺,前途正不可限量。虽则他们今日与我家没有什么勾连,怎么知道他日就没有?今日我如若只小恩小惠的做个顺水人情,他们必不记得。我却大作厚恩厚惠,他们自然铭记于心,他日如若我有急难或者有买卖与他们有牵涉,他们必会知恩图报。那时一次报恩,怕那价值便不只是千金!”

“这下妾身明白了,相公想的周到长远,妾身原是不及什一,相公果真是天生买卖人!”依良想了想,不由得夸赞说道。

卢嘉瑞自己也得意地笑了笑。然后夫妻俩就逗信郎玩耍了一会。

“新科状元郎抱了抱信郎,又亲了亲,我家信郎将来也点状元;新科进士抱了抱信郎,又亲了亲,我家信郎将来也中进士!”卢嘉瑞一边抓着信郎小手,一边说话道。

“相公方才叫秀芝将信郎抱出去,就为给这状元和进士抱抱亲亲的?亏你想得出来!”依良笑了笑,嗔道,“突突兀兀的见生人,还又抱又亲的,不把信郎吓哭才怪!”

“大姐怎么知道信郎会被吓哭的?秀芝说的?”卢嘉瑞问道,又说,“史状元抱他亲他的时候,信郎可一点都没害怕,像是有感应一般,只双眼定定的看着。雷进士抱他亲他时,他哭了,我想定是雷进士那胡须吓的。看来,我家信郎将来注定会点状元,不止于进士哩!”

“但愿相公梦想成真!”依良也兴奋地说道,将信郎抱出围栏围着的小木床,扶着他在地上学走路,一边不断地重复说,“咱们的信郎会走路咯!”

卢嘉瑞与冼依良正逗着信郎,玩得高兴时,明月却来报说前面逢志说占宣立来见,请老爷到前面客厅去。卢嘉瑞只好离开依良房,走出后院,到前面客厅去。

占宣立因何事前来找卢嘉瑞呢?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