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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穷无尽的梦境,接踵而至的深渊,每一次面对的时候都让人感到压力山大,让人如处地狱。
在梦中出现的那些怪物,那些恶鬼,那些古老的支配者们似乎就在那个空间里静静等待,等待,等待。
他们等着逃出的那一天,等待着入侵地球的那一刻——
那一天其实已经被预言到了。
那天体崩裂,潮汐停止之时,似乎也是人类的终结。
无穷无尽的混乱思绪在脑海里不断的成形,又飞速的消散。
恍惚间有个戴着眼镜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但他还来不及去看清楚那个人的脸,就已经跌入了更深的深渊中。在那无穷无尽的月之海中,巨大的怪物用粉红色的菊花头裹而来。
一种黏糊的、恶心的,让人浑身上下都能起疹子的触感不断出现,刺激的同时又让人感到崩溃。
不知过了多久——
当视线终于恢复清明的时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天后的大早上了。
果然还是撑不住那剧烈的痛苦,在手术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昏迷了过去。
那时言风海大惊失色,生怕这样的手术后会造成什么致命影响,但还好,凭借小强般的意志,他还是挺了过去。
楚晓夜也终于看见了那条虫,那条脑袋已经炸开的虫子。
他的身体却依旧有种感觉,那条虫在体内不断的蠕动着,在他的脑海里游走着,顺便吞吞脑细胞脑组织……这就是他那时不时产生的噩梦来源,这就是他经常性的头痛的核心原因。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楚晓夜有些头皮发麻的看着自己脑子里出现的存在,他现在还很虚弱,甚至连声音都有些沙哑。
“不清楚,似乎是一种不属于地球的寄生物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你脑子里住下了。”言风海神色严肃,这种东西像是机械和生物的有机结合体,肯定不是地球上原生的产物。
“赶紧把这玩意儿拿走,你们爱干嘛干嘛?总之别放在我眼前。”楚晓夜一脸无奈的挥挥手,这玩意也太恶心了,就差没有一口唾沫吐上去了。
这么想想系统都是这玩意儿在脑子里发号施令,也忒作呕反胃了。
在各种系统文流行的现代,这个“系统”真心让他嫌弃。
他下意识摸摸脑袋,脑袋上竟然已经没有伤口了,开颅手术的针口也消失了,一会他就恢复了,超能力者的基因恢复能力远远超出想象。
“好啦,你放心好了,我们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刚开始是,现在也是,开始有很多事情之前不方便跟你明说,但现在就可以了。”言风海已经将长发扎成了马尾,一本正经道。
“为什么?”楚晓夜想走下病床,但很快就发现自己双腿发软,根本就没办法正常的行走。
这搞得言风海不得不以带孩子的心态从器械室里推出了一架轮椅,才把这个可怜的大男孩安顿好。
推着他的轮椅,他们一起行走于镇海座的巨型地下结构中,这里空间巨大,每一寸空间都是天然和人工的结合,曾经是巨型天然气空洞。
“你已经是镇海座的一员了,我想也应该有保护地球的决心吧!就算不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家人,为了你的妹妹,为了你所爱的一切,也总该努点力。”言风海一边推着轮椅一边谆谆教诲,被当成病号对待的楚晓夜懵懂的点头。
“这我知道。”楚晓夜在理解能力上一向非常强大,所以在高考的时候才能考出那种惊艳的分数,当即点头如捣蒜,也顺带享受起他的温柔。
很多事情没必要多说什么,他自己心里都懂,万一让这些怪物们肆意妄为,万一这些深潜者真的冲出了马里亚纳海沟,最糟糕的情况一旦发生,那么平静的生活可能就会被打破了。
那时,父母还能好好的生活,妹妹还能好好的学习吗?
都不可能了。
“你的真名应该是烛龙一种,在太阳中出生,并依靠太阳辐射成长的生物,拥有极其强大的传承之力,如果不出意料,也是世界上所有龙族的起源,它的力量强大到可以改变任何生物的血统和基因,把它们变成超人类,觉醒超能力者也是因为你的力量才产生的,从最开始地球上本没有超能力者,只有一部分因为炼气或者其他的原因而异于常人的存在。”
“明白了……”
楚晓夜点点头,接受这些知识远比接受其他知识要快得多。
因为这些事情正和他本身息息相关。
所以烛龙么?
据说是钟山之神,睁开眼睛就是白天的那位?
是自己么?
“好啦,今天就说这么多吧,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言风海带他离开了这片漆黑的海底,来到一处宽敞的休息室,夜灯散发微微光线,一盆绿萝茂盛生长,楚晓夜想知道时间,但在这片无边的深海中,时间似乎也不重要。
床才重要——足够让人打滚的宽敞弹性大床,和别墅里那张床差不多,甚至弹性还要更好。
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楚晓夜都不需要特意闭眼,只要关闭夜灯就行了,海底本身就非常昏暗,当那些灯光完全关闭之后,那种无限的旷古幽深就会缓缓袭来,管它陆地上白天黑夜,困意都会袭来。
但如果有深海恐惧症,但这种地方肯定是呆不久的。
但楚晓夜没有,所以可以就着深海的静谧而安然入睡。
忽然,门口传来了一阵阵敲门声。
很规律的敲门声。
“门没关,进来吧。”楚晓夜其实就是不想下床,而且明明那门他也没有锁,这样的敲门完全处于礼貌。
在话音落下之后,门被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是他。
那个叫闻天明的男人。
在一片黑暗里,视线强化的楚晓夜一下子就看见了他。
他很强,比言风海更强,甚至楚晓夜都没有自信,可以挑战他。
所以楚晓夜立马爬起来了。
但他挥挥手,示意没必要这么做,看着相当的平易近人。
“没事,你继续睡,我只是想问你几件事。”他淡淡的道,那平静的表情,让人想起了天山上的冰莲,一样的寂静,一样的冷酷。
“什么事?”
“有一次我在魔都执行任务,碰到了一个人,和你长的挺像的。”闻天明犹豫了一会儿,轻声道,“现在想来,还是很有很多疑惑的。”
“是吗?哈哈……”楚晓夜一边抹汗,一边讪讪的笑,现场的气氛,一度变得尴尬极了。
“你对你的力量了解多少?”闻天明忽然说,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算很多,就那样吧。”
楚晓夜实话实说,本来他就对自己的力量一知半解。
“那就好,希望你在真正觉醒后还能控制住自己,不来的话,我有权利代表镇海座把你抹杀。”闻天明轻声道,平静得不像是在述说死亡,而是在说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儿。
于是现场的氛围立刻变得微妙起来。
“咕。”
楚晓夜咽下一口唾沫,闻天明坐在床头边和他私语的样子,像极了他以前和老爹之间的夜谈。
他并没有特意的打扮自己,可眉眼中所透露出的清秀简直就像个英俊小生,楚晓夜哭笑不得。
自己这想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好了,话不多说,有缘的话,我们还会再见面的。”闻天明问了这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后,起身离开。
直到最终目送他离去,楚晓夜才终于松了口气。
这个玩剑的男人,带来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一点吧……
还好,灯光陷入黑暗,楚晓夜还是能好好休息一下。
这一次,终究没有噩梦袭来,这么多年的时间,难得一觉自然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