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群渐渐散去,纪云舒和凌景月这才把燕如冰送回家。
燕老夫人得悉她是从风月阁救回来的,险些就没晕过去,她早就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是以醒来之后,就哀求月王:“你如果不娶如冰,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句话是没有避讳纪云舒,或者说是故意说给她听。
旁边燕双也无奈的叹息:“王爷,这是我们之前就说好的不是吗?”
如果说从前凌景月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他还可以答应,可是现在,他已经笃定自己想要什么,便毫不犹豫的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们任何要求,唯独娶她不行。”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异常的坚决。
燕双满脸震惊的看着他:“王爷,你为何有出尔反尔?月妃离世之前,你不是答应她要好好照顾如冰的吗?”
凌景月点头:“不错,我是说的要照顾她,但是却没有答应娶她。”
满脸是泪的燕如冰听不下去了,此刻是在燕府,没有那些百姓围观,也不怕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面,她嘶声哭喊:“够了,众目睽睽之下,抱着我,是想要把我逼死对吗?”说完,便毫不犹豫的拔下他的腰间佩剑,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鲜血喷了出来,如同一朵妖艳的花儿开在几人眼前。
“如冰!”整个燕府便陷入混乱当中。
燕府的医者很快赶来,只是燕如冰的伤口很深,伤及血脉,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处理。
凌景月看向沉默的纪云舒:“你必须救她,只要她活着,你才能顺利拿到燕山府的统治权。”其中还有一个理由他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他不想让两个人的感情当中横上一条人命。
此刻,他已经对纪云舒势在必得,他月王府的女主人只能她来做。
至于她现在未来皇后的身份,三年之后,便会解除,待她恢复自由身,便是他娶她之日,他不会顾及人言,因为他就是想要她。
纪云舒不明白他心中的想法,她只是以为凌景月是心疼了,她讥诮的扬了扬唇角,皱眉开口:“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凌景月没有解释,人多嘴杂,此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纪云舒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燕如冰失血而亡,她迅速上前,将随身携带的银针和丝线拿出来,要为她处置伤口。
燕老夫人自然是拒绝的,她破口大骂:“你少假惺惺,如果不是你,如冰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纪云舒冷然挑眉:“事到如今,老夫人还以为这些是我的错?”
燕双明白她的医术卓绝,连忙劝慰老夫人:“祖母,你何必把此事迁怒在二小姐的身上,她是燕家的恩人,救了我的命。”
燕老夫人拧了拧眉心,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对纪云舒喜欢不起来,自打盛瑞帝将燕山府作为聘礼送给她之后,她就觉得这个女子很是碍眼。
燕双哀求纪云舒:“求二小姐赶紧施救我妹妹,我们燕家将不胜感激。”
身为医者,纪云舒从来都是敬畏人命,她点了点头,以最快的速度把伤口缝合,然后再用上了金疮药。
血终于止住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纪云舒十分疲累,她不想再过问燕府的事情,所以便告辞离开。
凌景月随着她走了出去,眼见四下无人,便凝眉说道:“谢谢你对如冰施救!”
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如冰两个字,纪云舒心头没来由的冒出火气,她揶揄道:“是以未婚夫的身份道谢吗?”
凌景月认真盯着她的眼睛说道:“纪云舒,你听清楚,我根本就不喜欢她。”
她那双黑眸转了转,片刻之后才悄然垂下,长长的羽睫扑闪着,她呢喃:“你喜不喜欢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凌景月长叹一声,幽然开口:“我喜欢的是你!”
纪云舒整个人僵在那里,片刻之后,她猛然看到不远处有青色的衣角闪过,她震惊道:“糟了,有人听到你刚刚说的话。”
凌景月点头:“不怕,是燕双,他不会多嘴。”
纪云舒心头泛起了涟漪,他如此信任燕双,他到底跟燕家人有什么关系?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他的阴影猛然将她整个罩住,抬手握住她莹润小巧的下巴询问:“你在想什么呢?”
温热的气息扑散而来,她的耳根没来由的一红。
她想要挣脱,但是他却极其霸道的不放开。
他固执开口:“给我你的答案,我才会放你离开!”
她倔强的侧过头去,眼底掩去羞涩,淡定挑眉:“你确定要坐实未来皇嫂勾引小叔子的谣言?”
凌景月倒吸一口凉气,这丫头最知道他的痛脚是什么,还狠狠的踩上来,让他痛的要死,偏偏还不能反驳。
趁着此机会,纪云舒挣开他,快步消失在他的眼前。
凌景月看着她的背影,悄然收拢五指,薄唇微启:“三年后,我会让你光明正大的成为月王府的女主人。”
纪云舒匆匆回到尚书府,寒氏看到她俏脸微红,急忙命人给她斟了温茶,她一连喝了几碗,这才将心头燃烧起来的火焰浇灭不少。
寒氏狐疑的询问:“燕小姐寻到了?”
“嗯!”纪云舒点了点头,脑子里面却在盘算,盛瑞帝这般算计她,她绝不能忍下这口气,必须要好好报复回去才行。
很快,她就想出一个主义,急忙命令翠儿备下马车。
盛瑞帝骤然听闻纪云舒来见,险些将手中的毛笔给掉在地上,他已经听说挑拨计划失败,下意识的就不想见她。
他冷哼:“就说朕头疼,不见!”
哪成想,小内侍还没走出去,纪云舒就手中拿着银针快步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关切的说道:“皇上莫非忘了我会医术?是说头疼吗?让我给你几针就好了呢。”
盛瑞帝浑身打了个激灵,那么长的银针,落在他身上还有好吗?
他急忙收敛心神道:“朕现在已经觉得无碍,不用你医治。”
纪云舒担忧的瞪大眼睛:“皇上,你可千万不能忍着,有病就得治,不然拖的久了,能要你的命。”
“嘭!”盛瑞帝气的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喷火的眼眸落在她的身上:“纪云舒,你诚心给朕添堵是吗?”
纪云舒施施然坐在他下首的椅子上,淡定开口:“彼此彼此!”
盛瑞帝装傻充愣,沉声训斥:“你少阴阳怪气的,说吧,前来找朕有什么事情?”
纪云舒冲着他伸出手:“要钱!”
盛瑞帝险些被她给气笑了,这个女人究竟要不要点脸,竟然明目张胆的跑到皇宫来给他要钱?她以为自己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