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氏急忙抓住她的手,小声哀求:“舒儿,你不要杀他,如果他想提什么条件,你就答应他,行吗?”
纪云舒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她来到百乐坊后面的小巷子内,并没有走过去,而是站在路口来回的徘徊。
燕双看出她的担忧,便低声询问:“主子是觉得有什么为难的吗?”
纪云舒看向他道:“平白无故的又突然多了个兄长出来,总觉得心头有些忐忑,也不知道那人是好是坏。”
燕双沉吟:“不管是好是坏,总归是夫人的儿子。”
纪云舒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淡声道:“是呀,总归是娘的儿子,我不能坐视不理。”
她快步走到院内,就听到冯氏愤怒的喝骂声:“杀千刀的,为什么要把我们关起来,小贱蹄子就不怕遭天谴吗?”
纪云舒冷然开口:“燕双,把人制住,先用刀子割了她的舌头,实在是聒噪的很。”
许是听到了她的命令,屋内的叫骂声猛然停止。
纪云舒带着燕双走进去,就看到冯玉玲满脸惊惧的躲在纪德的身后。
纪德冷哼:“不孝女,你怎么又回来了?”
纪云舒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那边燕双已经有了行动,用东西塞住冯氏的嘴,将她捆绑起来。
纪德吓了一跳,怒声训斥:“逆女,你想杀人?”
纪云舒不动声色的冷笑:“在我的燕山府,杀她不是易如反掌吗?”
纪德面上满是惶恐之色,他下意识的后退半步,颤声指责:“你眼里还有没有朝廷?还有没有皇上?你若是杀了我,他不会放过你的,雪儿也会为我报仇。”
纪云舒摆了摆手,命人给他搬了凳子,让他坐下。
她冷然开口:“说出那个孩子的下落,我会给你想要的。”
纪德眼眸闪了闪,一抹贪婪迅速出现在脸上。
他嗫嚅询问:“那如果我想要在燕山府能有一座大宅子呢?你也给吗?”
纪云舒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给,只不过要看看你给的消息值不值一座宅子!”
纪德梗着脖子威胁:“你先把宅子的地契拿来,否则,我是不会告诉你任何线索。”
纪云舒冲着燕双使了个眼色,只见他拿了锋利的匕首,就朝着冯玉玲的舌头刺了过去。
“啊!”冯玉玲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纪德惊得险些没跌在地上,他嘶声质问:“你为什么要对她动手?你是不是疯了?”
纪云舒不耐的催促:“说还是不说?”
眼看着燕双就要割掉冯玉玲的舌头,纪德只得开口:“我说还不行吗?当年原本是想要溺死那个孩子的,可是被一名家仆偷了出去,据说是送到青衣巷。”
纪云舒愕然,竟然是青衣巷?想必青王能有所耳闻,应该去找他打听一下呢?
纪德看到她沉默不语,便不安的说道:“我知道的线索已经告诉你了,你先让人放过冯氏。”
燕双讲冯玉玲松开,她跪爬到纪德身边,满嘴的鲜血往外流着。
纪德狠狠的瞪着她:“你这般狠毒,将来就不怕遭报应吗?”
纪云舒面上浮出冷笑,嘲讽道:“我只是把你当年加注在我们母女身上的痛苦还回去而已,比起你做的那些狠毒事来说,要有报应,也该你在前头啊!”
纪德惊得连连后退:“我又没杀他!”
纪云舒此时心头犯起了思量,当年不过是个襁褓里的孩子,青衣巷那么大,找起来何其艰难啊。
她沉声逼问:“那个孩子身上可有什么信物?”
纪德眼底闪过一抹狰狞恨意,他咬牙骂道:“有什么信物,你问我做什么?那个不守妇道的贱妇比谁都清楚。”
纪云舒厉声打断他:“住口,当年是我娘上赶着嫁给你吗?还不是你趁人之危,看上她的美貌,将她留在身边?”
纪德被她这般训斥,顿时有些面红耳赤,其实她说的不错,当年的确是他贪图寒氏的美貌,丝毫没有介意她怀过别人的孩子。
只是如今,他拿出来说事,不过是想要抹黑寒氏的名声罢了。
纪云舒如何看不出来呢?她为原主有这样的爹而感到不值,没有担当也就罢了,还卑鄙无耻,真让人恶心。
她一刻都不想再看到他,得到自己想要的,她便快步走了出去。
纪德快步上前拦住她:“等等,你的人伤了冯氏,留下伤药钱!”
纪云舒凝眉看着他那张令人愤恨的嘴脸,轻蔑道:“她不是自找的吗?如果你早说出来,她何必受这痛苦?”
果然,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冯氏眼底深处划过一抹埋怨。
纪德看着她扬长而去的背影,恨得牙关紧咬,他厉声道:“贱丫头,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匍匐在我的脚边哀求。”
燕双陪在纪云舒身边,看到她路过百乐坊的时候,驻足观望。
高高的戏台上,有人正在唱着小曲,那小曲很是好听,抑扬顿挫,赢得满堂喝彩之声。
纪云舒呢喃:“青王就喜欢上戏台。”
燕双脑子里面隐隐又响起那个之前的隐秘传言,先帝出游的时候,偶遇一名江浙女子,一夜风流让她生下了黑暗之王。
江浙女子?他心中似乎隐隐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纪云舒还没去找青王,他就已经找上门来,不但为她送来不少的礼物,甚至还为她带来一个极好的消息:“月王爷的孤狼军熬过了粮荒,已经打了胜仗,将南疆逼退老远,签下求和书。”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她笑语晏晏的命人准备好酒好菜。
青王看着她小脸上露出笑容,心头微微酸涩,不管她如何否认,凌景月对她来说,都极为重要。
美酒佳肴,青王却如同嚼蜡。
纪云舒先是退出去一会儿,片刻之后,就有人搭起了戏台。
青王很是不解,惊讶询问:“你家主子知道我今天要来吗?还请了戏班子进府?”
燕双摇摇头:“属下不知,只是按照主子的吩咐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