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雪也帮腔：“是啊，这事否认不得，当时大家赶过来的时候，整个廊檐下就她们两人闹腾在一起。”
李天铎有些为难的看向纪云舒，按照规矩，有那么多人作证，他必然是要把寒夫人带到衙门里审问。
面对众人的指责，纪云舒没有吭声，而是慢步走到冯玉玲的尸体旁边。
她的尸体很是狰狞，充血的眼球往外凸着，一张嘴巴张的老大。
那把刀子依旧插在心口间，鲜血凝固，变成了黑褐色。
纪云舒垂眸仔细查看，并问了旁边仵作一个问题：“你说她是心脏被刺穿？”
仵作毫不犹豫的点头：“这是尸体的致命伤！”
纪云舒喃喃自语：“一击毙命，那是得多厉害的功夫啊？”
仵作勃然变色，转头看向面色苍白难看的寒夫人，快步走到李天铎的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
他面色沉了沉，然后才走到寒夫人的身边道：“麻烦夫人让我看一下你的手掌心？”
按理说，这不合规矩，可是现在断案，也就顾不得那些小节。
倒是冯老夫人突然就闹了起来，她不顾旁人的阻拦，快步跑进来，一把扯住寒氏的头发狰狞怒喊：“你们还查什么查？她就是杀人凶手，赶紧让她偿命啊！”
纪云舒面上寒芒闪烁，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疼的她嗷嗷痛骂：“你这个小娼妇，跟你娘一样的玩意儿，不要脸，专门勾引别人的男人，你怎么不去死？”
这般恶毒的咒骂着实让人齿冷，尤其是府里还有那么多世家贵妇，她们看向纪云舒的目光皆是复杂。
纪云雪站在不远处，唇角微微上扬，一只手悄然摸向了隆起的肚子。
今天可真是痛快啊，让她出了心口间压着的恶气。
只是她到底小瞧了纪云舒，哪怕逆境之中，她也能迅速翻盘，她冷笑道：“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你知道为何你女儿能进纪家门吗？那是我娘先不要了纪德！”
纪德没想到她会把如此隐秘的事情当众说出来，顿时觉得面若火烧，他咬牙喝骂：“你这个逆女胡说八道些什么？”
纪云舒凌厉的双眸骤然落在他的身上，厉声质问：“难道我说错了吗？是不是我娘先不要了你？说实话！”
纪德紧张的双手紧握，几番思量，他是不敢说谎的，因为他太清楚纪云舒的狠辣手段，可是都到了这个份上，他若是否认，只怕会影响到纪云雪的计划。
他索性转移话题，阴声反驳：“不管怎样，她都不该杀了冯氏！”
纪云舒讥笑一声：“她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我娘杀她？有件事情你们或许不知道，之前我娘寻死过一次，被我好不容易救过来，只是她的胳膊从此再也没有力气。”
众人哗然，原来凶手根本就不是寒夫人。
纪云雪站出来反驳：“你是她的女儿，自然要帮着她说话，我们不能听你的一面之词，我正好也带了御医前来，让他先给寒氏诊断一番。”
片刻之后，刘崇明快步走进来。
纪云舒眯了眯眼，就连盛瑞帝最信任的御医也带过来了，果然是处心积虑啊。
刘崇明面色冷凝，他先是冲着纪云舒行了礼，然后才走到寒夫人的面前。
他低声道：“夫人别怕，你只需要给我做个验证即可！”
寒凝月下意识的朝着纪云舒看过去，那双眼眸深处是不安的恐惧。
纪云舒安抚：“娘，你按照他说的去做，女儿会守在你的身边。”
身后纪云雪不耐的催促：“刘崇明，磨蹭什么？赶紧的！”
刘崇明眼眸暗了暗，从托盘里面拿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然后又拿出一个用棉花做的假人放在她的面前。
“夫人，拿着匕首用尽你全身的力气去刺！”他沉声命令。
纪云舒不由得对眼前这御医高看一眼，不得不说他这个验证方法还是很公平的。
寒夫人把匕首抓在手里，眼底惊惧闪过，她毫不犹豫的用力往假人上刺去。
“噗！”众人耳边骤然传来一道声响。
然而等众人看清楚的时候，却发现那把匕首根本就没有把假人给刺破，也就是说，寒夫人确定没有能把人刺死的力气。
刘崇明拿着假人给众人看，然后才恭敬的回禀：“雪妃娘娘，微臣能断定寒夫人没有杀人的力气！”
纪云雪冷笑反问：“刘大人，她若是装的呢？”
刘崇明摇头：“不会，人在用力的时候胳膊弯曲程度不一样，刚刚微臣能看出来寒夫人是用尽了全力！”
纪云雪还不曾说什么，冯老夫人又像个疯子那般嚎叫起来：“你们都是帮着这对母女小娼妇的，老身要去告御状！”
“啪！”纪云舒反手狠狠一巴掌抽在她那张满是褶皱的老脸上，厉声呵斥：“你再骂一声试试？看本小姐不撕烂了你的嘴，你别忘了，这燕山府是我的地盘，轮不到你造次！”
冯老夫人疼的浑身颤抖，不顾嘴角流血，眼神惶恐的朝着纪云雪望过去。
纪云雪没想到刘崇明会帮着寒凝月说话，便狠狠瞪他一眼训斥：“刘大人，你怕不是诊错了吧？”
这句话暗含了警告和提醒，让他赶紧改变说辞。
哪成想，他依旧是低眉顺眼的回答：“微臣没错，若是再让旁人诊断，也依旧是同样的结论。”
纪云雪气的立即怒喝：“刘大人，看来你这个宫廷御医不想做了！”
纪云舒眯眼笑起来：“怎么？雪妃娘娘这是恼羞成怒？明明我娘没有杀人，偏要给她按一个杀人的罪名，你到底是何居心？”
纪云雪索性也装不下去，她不屑的说道：“我只不过是在尊重事实，众人的眼睛不是瞎的，我们都看到了寒氏和姨娘厮打在一起，她的杀人罪名板上钉钉！”
纪云舒沉声反驳：“那你怎么没想过是冯玉玲自杀呢？”
只一句话，就让众人面色大变，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自杀？难道活着不好吗？非要寻死？
纪德听到这句话就面容狰狞，他愤恨喝骂：“逆女，你胡说八道，玉玲活的好好的，她为什么要自杀？”
纪云舒无奈的叹气：“当然是为了嫁祸我娘，你们处心积虑的算计她，不就是想要给她按上一个杀人的罪名吗？”
李天铎面色微沉，迅速去查看冯玉玲的手掌心，这才发现上面有被刀子磨破的痕迹。
他再去看寒凝月的，除了刚刚握匕首新的磨痕，再查看不出任何。
他迅速开口：“刚刚本官已经查过，杀人凶手的确不是寒夫人，她根本就没有碰过凶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