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御史悲戚呜咽:“王爷,你请三思啊,咱们九幽朝现在内忧外患,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跟这个祸水有关啊,你不能一意孤行,要为皇室,乃至咱们全城的百姓着想啊!”
众人纷纷跪在地上哀求:“王爷三思,如此品性极恶的女子,不配做月王妃,更不配做皇家妇,有她在,咱们九幽早晚会经历一场浩劫啊!”
纪云舒最痛恨的就是不问青红皂白往自己身上定标签,说她是祸水,她祸害过谁?她为的只是大哥的国家,这些人还真是愚昧至极,不把她给逼死,还真是不肯罢休啊。
就在她沉默的时候,那名原本哭号的老御史趁人不备,直接往墙壁上狠狠撞去。
“嘭!”一道剧烈的声响之后,他便倒在众人的眼前,满头的血从他的额头不断冒出,他翻着白眼说道:“王爷,你如果不听老臣的谏言,老臣就死谏,这女人留不得啊!”
随着他的声音渐渐变得虚弱,百姓们被激怒,纷纷大喊:“杀了她,杀了她!”并一步步往月王身边逼来。
纪云舒却没有理会那么多,她赶紧俯身救治那名老御史,他一心求死,对自己也是相当的残忍,剧烈的碰撞不但让他外出血,甚至连脑子都被撞破了。
她匆忙说道:“快把他抬进屋内,必须要尽快清创治疗才行!”
凌景月连忙命人讲他抬起,却遭到百姓们的恶意阻拦,他们纷纷痛斥:“王爷,御史大人死的其所,你一定要先惩治了这祸害朝廷的恶女啊!”
他凌厉的双眸落在众人的身上,冷声说道:“若她真是恶女,为何医术精湛,救死扶伤,老御史刚刚痛骂她,她却依旧救人,不计前嫌,这样的高风亮节,你们有几人能做到?”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鸦雀无声。
纪云舒也没有多说,直接抬着老御史进了门房,眼下情况危急,她也顾不得,让人退出去之后,她直接给他处置伤口。
按理说,这种危重的创伤已经完全不能活了,就连瞳孔都有些放大。
纪云舒却沉着应对,先喂他吃下补气血的药丸之后,迅速动刀手术。
果然,脑袋内的出血点很厉害,怪不得就连耳朵眼里都往外冒血,足以看出十分凶险,她不顾满手的血,凭着经验探出位置,便迅速缝合。
出血止住之后,她开始处置外伤,在没有精密设备,以及人员的帮助下,她生生的将老御史从鬼门关拉回来。
等到忙完,已经是子夜时分,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脚步虚软的往外走去。
凌景月等在门外,伸手将她接在怀中,不顾她满身的血腥,嗅闻着她的发丝呢喃:“舒儿,他那般对你,为何还要救人?”
纪云舒认真看着他回答:“我不是圣母,只是我始终谨遵医者本分,只要不是罪大恶极,他就有活着的权利,况且,他也是受人蒙蔽,他们都不了解真正的我,才被别人利用罢了!”
凌景月俯身将她整个抱起道:“我舒儿能这样想就太好了,先亲手服侍你去沐浴换衣裳,然后咱们再去探望太后,刚刚服侍的小侍女前来禀报,说她之前眼皮动了动。”
纪云舒眯着眼睛笑道:“这可真是好消息,只不过不是有翠儿吗?为何你要服侍我沐浴?”
他邪肆的扬唇:“夫君乐意!”
水房内的旖旎精致美不胜收,但是凌景月却极力忍住内心的渴望,家里事多,不容的两人放肆,他还需要再忍一忍。
两人重新换过衣裳再来到寒太后院子的时候,却发现修蕾还没有走,她正站在廊檐下,像是在专门等候他们。
纪云舒下意识的询问:“为什么你没有离开?”
修蕾的小脸上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解释:“是凌瑞想要住在王府的,他说等病好之后再离开!”
纪云舒扬唇露出讽笑,果然自己是小人,看谁都是小人,总觉得别人不肯真心施救,非要赖在府上不走。
修蕾有些尴尬的说道:“月王妃,我们能不能单独说会话?”
纪云舒没有应下,而是转头看向凌景月。
他点头:“我先进去探望太后,你们去凉亭那边吧!”
两人来到凉亭之后,修蕾才愧疚说道:“我知道你会埋怨我将他带到南疆去,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帮他的忙!”
纪云舒冷凝的眼眸落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了她一遍道:“他有没有伤到你?”
修蕾浑身打了个颤,清秀的面容上闪过一抹痛楚。
纪云舒追问:“他行事向来是个狠辣的,能告诉我伤到你哪里了吗?我可以帮你治疗一下,免得落下后遗症,会让你后半辈子难过!”
修蕾露出苦笑:“舒儿,你就算真是神医圣手,也帮不了我!”
“怎么?”纪云舒惊讶的看着她。
修蕾缓缓解开自己的衣裳,当那胸前的两个血窟窿出现在纪云舒面前的时候,她惊得满目喷火,双拳霍然握紧,嘶声喝问:“是凌瑞干的?”
她苦涩回答:“不是他还能有谁,当晚我伤的很厉害,他咬掉之后,满嘴的鲜血,冲着我冷笑,但凡我不听他的摆布,就会将此事昭告天下,我反正再也不能嫁人,就只能带他离开!”
纪云舒突然就不想替凌瑞治病了,她现在唯一的念头便是要去杀了那个人渣,他怎么可以这般残忍,将一个女人折磨成这般模样?
修蕾看出她的打算,颤声哀求:“舒儿,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的伤已经好了,你不要再去找他的麻烦,否则他会变本加厉的对付我!”
纪云舒气的不轻,厉声质问:“难道你就这么一直受着吗?”
修蕾摇头:“除了那一次这般威胁我之外,剩下的时间他都是对我极好的,当初也是他亲自给我上药,他说只要我乖乖听话,将来我们就各自安好!”
纪云舒算是被她给气着了,那个渣男都这般对她,她却依然逆来顺受,她活的可真是没尊严。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汹涌而至的怒火,凝眉询问:“你父王呢?难道你父王不管?他不是最疼爱你这个女儿吗?”
修蕾垂眸回答:“他巧言令色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父王深陷他给编织的美梦当中,他保证一年之内,让九幽归顺南疆,成为他的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