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帮着修蕾处理伤口,所幸当时看到她扑过来的时候,她就减少了力气,不然,她的小命就真的交代了。
纪云舒迅速为给她剪掉衣裳,先给她止血片刻,然后才拿了针线缝合。
等收拾完的时候,她觉得耳边声音不对,好像有不少脚步往山洞的方向跑来,她面色急变,快步走到洞口,竟是发现外面围满了很多饿狼。
她暗暗咬了咬牙,果然还是把饿狼给招来了,还那么多啊!
为首的头狼凶狠恶煞的盯着她,尖尖的獠牙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凛冽的寒意。
纪云舒手中拿着长剑,她若是守在洞口,可以阻止狼群冲进里面,可是她一个人也支撑不了太久,万一狼群跟她用车轮战术,那她早晚都会有体力不支的时候。
她手中银针也有限,那么多狼呢,她该如何对付呢?
就在她还没想出办法的时候,头狼已经发出一声响亮的狼嚎,它已经在命令狼群对纪云舒发动进攻。
三只凶狠的饿狼张着血盆大口猛扑而来,将纪云舒的生路全都封死。
她将长剑横起,瞅准机会,狠戾一扫,眼前鲜血就喷涌而出,不过是瞬间的功夫,就有两只狼被割喉,倒地抽搐。
另外一只狼凶狠的咬住她手腕,她毫不犹豫的转身就刺伤了它的眼睛,随着它后退,她手腕上的血肉也跟着被扯了下去。
疼痛袭来,她脚下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她后背倚在石壁上,凛冽的寒芒充斥在那双血红的眼睛里面,这一次,她必须要拼死应对,否则那些饿狼会吞噬了她的身体。
长剑狂扫,整个山洞被惨烈的狼嚎声充斥,还有一阵阵血雾弥漫开来。
纪云舒就像个战神那般屹立不倒,而脚边已经堆满了饿狼尸体。
头狼再次发出高亢的咆哮声,这一次夹杂着怒气和磅礴的恨意,它带头俯冲而来。
纪云舒力气已经透支的很厉害,后背也不知道是血还是汗,黏在墙壁上,几乎要撕不下来,她心里很清楚,那是唯一的凭仗。
头狼极为聪明,知道她的功夫很厉害,先是攻击她的左边肩头,趁着她来不及回防的时候,锋利的爪子直接扣向右肩。
剧烈的疼痛让纪云舒浑身打了个寒颤,脑袋也更加清醒,她发出一声暴吼,满是鲜血的长剑便是用力刺进头狼张开的血盆大口。
“噗!”带着腥臭的鲜血喷到她的身上,让她心口一阵剧烈翻腾,终于压制不住,她倒在地上剧烈干呕起来。
许是头狼被杀死的缘故,剩下的狼群不再发动攻击,它们像是害怕了,迅速四散奔逃。
纪云舒强撑着站起来,将那些狼的尸体堵在洞口,她已经遍体鳞伤,若是再有野兽跑来攻击,便没有半点反抗的力气。
眼看着堵的严实,她这才拖着沉重的身躯缓慢的往回爬。
每爬一下,便会留下一个满是鲜血的印记,也不知道是她的血,还是饿狼的。
好不容易爬回到火堆旁边,摸到药包,她便挑了一些药塞进嘴巴,艰难咽下去之后,她便陷入昏迷当中。
等她睁眼醒来的时候,火堆早已经熄灭,她身体冷的厉害,浑身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
修蕾依旧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不出死活。
纪云舒用力闭了闭眼,积攒起些许力气,就挪到她的身边,伸手一摸,浑身滚烫,伤后起了高热。
她低声呢喃:“倒霉催的,修蕾,咱俩还真是难姐难妹!”
受伤的手腕子已经肿起来老高,抬都抬不起来,纪云舒只得用牙齿咬了药包,送到修蕾的唇边。
她拒不配合,害的纪云舒牙齿一松,药丸子便咕噜噜滚落到了地上。
她气的拧紧眉心:“不吃药,你闹什么脾气?”
修蕾依旧昏迷不醒,休息片刻之后,纪云舒才恢复了一些力气,她伸手捡起药丸,毫不犹豫的塞进她嘴巴。
身上传来钻心的疼痛,纪云舒恨恨喝骂:“凌瑞,全都是你害的,等下次见到你,我把你扔到狼窝,让你也体会一下这种滋味。”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焦灼的呼喊声:“公主,你在里面吗?”
纪云舒眼眸一亮,老天爷,终于有人寻过来了,应该是修蕾身边带着的车夫,她急忙大喊:“我们在,赶紧进来救人!”
车夫好不容易把饿狼尸体全都搬开,他原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两人既然遇到了狼群,侥幸还活着,肯定是受了很重的伤。
可是当他真正看到的时候,险些没惊得一头栽倒在地上,那还是月王妃吗?她满身都是乌黑骇人的血渍,像是刚从死人坑爬出来那般。
他吓得跪在地上连连道歉:“月王妃,是属下来迟,还请你恕罪!”
纪云舒已经不能做任何的动作,她颤声说道:“不管怎样,来了就好,我的药箱还在你马车上吧?”
车夫连连点头:“在呢,马车就停在山脚下,离着山洞不是很远!”
纪云舒艰难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瓣,哑声命令:“修蕾在高热,你先把她背回去,我还能再忍一会儿!”
如果此时她的精神集中一些,就能看出车夫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他慌乱的应了一声,倾身将修蕾抱起,快步离开。
纪云舒本想着需要等很久,他才能回来,哪成想,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见他掉转头回来,还伸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道:“月王妃,你等久了吧?属下背着你下山!”
她微微愣神:“那么快?”
车夫垂着眼眸解释:“属下见你伤的重,怕你等的时间太久!”
纪云舒压下心底的疑惑,任由他背着自己下山。
等她回到马车上,就见修蕾已经侧着身子躺在那里,一双黯然的眸子睁开,看到她的时候,苍白的小脸上闪过自责。
她声音嘶哑的呢喃:“都是我的错,害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我这般该死,你为何还要救我!”
纪云舒凝眉:“现在说这些有用吗?还是赶紧养伤,等到了边境,你我就各自分道扬镳,将来再无牵连,我出手救你,也算是偿还了咱们两人之间的交情!”
修蕾悄然握紧拳头,任凭指甲刺进掌心,也没有松开,她觉得自己好无耻,她真的不配再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父王和王兄还在等着她去救,她身不由己啊。
鲜血从她的掌心处慢慢流出来,唯有疼痛,才能减轻她内心深处的负罪感,她觉得自己活该。
纪云舒一路上昏昏沉沉的养伤,等她睁眼醒来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耳边响起一阵阵陌生的声音,她从来都没有听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