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离开之后,大当家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走在山路上的时候,凌景月才担忧的询问纪云舒:“到底怎么回事?据说这通天峰上的人都是土匪,你没有受伤吧?”
纪云舒亲昵的挽住他的胳膊:“我当然没受伤啊,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本事吗?”
凌景月自然相信她很厉害,但是依旧抑制不住的担心,他几乎是彻夜难眠。
她压低声音说道:“我在这里见到了凌瑞,他现在被关进了水牢,都处理好寨子那边的事情,我就带你去看看他!”
凌景月没想到她会在这里碰到凌瑞,他几乎能想象到两人遇到的时候,场景应该是多么的凶残,毕竟他恨极了舒儿,绝不会手软。
看到她云淡风轻的笑容,他的心口间涌起一阵又一阵的酸疼,如果不是陈大夫在旁边,他就恨不得将她直接拥进怀中。
他牢牢握住她的手指,温声说道:“好,自此后,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绝不会让你再独自面对危险。”
纪云舒仰起头,原本清冷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抹碎钻那般的光芒。
她明媚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好,咱们永远都不会再分开,一言为定!”
两根手指悄悄拉在一起,却是无限的甜蜜。
绕过大片的荆棘林之后,两人就看到有稀稀落落的房屋出现在眼前,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大山里的山坳中,还有村落隐藏其中。
袅袅炊烟飘散在半空中,看上去异常的安静和祥和。
纪云舒还不及说什么,就看到村子里面慌慌张张跑出来一名小男孩,他面色泛着病态的苍白之色,看到陈大夫的时候,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死死抱住他的胳膊哭泣:“快去救救我娘吧,她吐了好多血!”
陈大夫面色急变,连忙催促:“赶紧前头带路!”
三人追着小男孩,一路疾奔到不远处的院子门口,就看到不少人正围在那里。
小男孩嘶声大吼:“你们快让开,陈大夫来了,让他给我娘治病!”
众人连忙散开一条通道,让陈大夫带着纪云舒和凌景月进去,只见一名妇人正躺在地上,她的头被垫了起来,胸口间已经散落不少的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小男孩扑在地上呼喊:“娘,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把陈大夫请来了,有他在,你就不会难受了啊!”
妇人勉强撑开眼皮,眼球许久都不能聚焦,她只是下意识的从干涩的唇瓣中艰难的吐出一个字:“乖!”
小男孩的眼泪簌簌落下,他跪在地上连连给陈大夫磕头,急声哀求:“求你了,救救她吧!”
陈大夫面上闪过为难之色,如果真的能救,他早就救了,其实这村子里面,经常会有人这样吐血死去,所以除了小男孩自己在大声哭泣之外,其他围观的村民只是沉默。
因为他们都清楚,这种病,就算是陈大夫也没有办法的。
纪云舒迅速开口:“让我来看看吧,她现在情况很危急,我先给她止血再说!”
原本就好奇他们身份的村民惊讶询问:“你是什么人?”这通天峰上的村子被大当家保护的极为严密,并没有外人来过。
陈大夫连忙解释:“她是大当家派过来给你们治病的,你们要相信她,她的医术很高明,有可能对这种病有办法!”
村民们却并不看好她,毕竟她看上去那么小,不会是专门前来欺骗大当家的钱财吧?又或者是奸细,想来通天峰打探消息?
思及此,村民们的态度就变得恶劣起来,他们厉声斥道:“陈大夫,你怎么不提醒一下大当家,哪有这么年轻的大夫?还医术精湛,她是打娘胎里就开始学吗?”
陈大夫面色僵了僵,他没想到村民竟然全都不买账,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她的确很厉害的,你们就给她一次机会不行吗?”
村民们异口同声的拒绝:“不行,赶紧带着她滚,不能让居心叵测的人前来村子,万一是奸细可还了得?”
陈大夫没有办法,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而此时妇人的情形越来越不好,她又接连吐出几大口黑色的血块,精神却是越来越不好,起初眼皮还能撑开,但是现在已经闭的死紧,任凭怎么呼喊都没有半点的反应。
纪云舒的面色变得难看起来,她幽冷的眼眸落在众人身上道:“你们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吗?让我出手相救,她至少还有能活下去的希望,如果她真的不治身亡,你们全都是刽子手!”
村民被她满身的寒气吓到,他们一开始就以为她是软弱可欺,但是现在,在她那双冷寂的眼眸深处,他们感受到了从内心里涌出来的恐惧。
凌景月就幽冷开口:“舒儿,大当家的请求你也做到了,既然这些人不信你,那也没有必要再继续留下,咱们走!”
他拖着纪云舒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小男孩跪爬着抱住了脚踝,他满脸是泪的祈求:“姐姐,别人不信你,我信你,只要你能救我娘亲,让她能继续活下去,我替你做牛做马!”
纪云舒连忙伸手将他扶起来,叹息道:“好,我就接受你一个人的请求,替你娘亲治病,先把眼泪擦干,咱们一起把她抬到屋内的床榻上!”
“好!”小男孩迅速起身,跟凌景月一起把妇人抬回到屋内。
陈大夫对留在外面的那些人道:“如果你们不想让她诊病,那就各自散去吧!”
那些人着急说道:“陈大夫,难道你还没想出办法来吗?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接一个的死啊!”
陈大夫红着眼睛开口:“我自己的亲人都死在这种疾病之下,我但凡有一点办法,就绝不会袖手旁观。”
众人沉默着没有离开,因为他们似乎对纪云舒有了一丝希望,如果她真的能治好这种绝症呢?村子里面的人就都健康起来,多年以来的魔咒也即将打破。
外面飘起了雨丝,众人躲在廊檐下屏息等待。
屋内,纪云舒先是给妇人止血,她拿出银针刺在她胸口的位置,看着她面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
小男孩站在一边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不知道自己莫名的相信一个人是对还是错,但是他已经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