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舒欣然笑道:“两位大人无须愧疚,我身为晚辈,自然该对长辈尽孝,不就是去诊脉吗?我还能行的,走吧妍儿姑娘?”
呼兰妍儿身体僵了僵,触及到别人埋怨的目光,她只觉得脸上烧的厉害,这纪云舒真的是太厉害了,不过是三两句话,就让形势逆转,让别人都忍不住去同情她。
她不敢再待下去,匆匆行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纪云舒走在她的身后,那双凛冽的眸子让她心里发慌。
好不容易来到老夫人的院子,呼兰妍儿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连忙高喊一声:“祖母,表嫂嫂来给你看诊啦!”
不管怎样,自己身上的压力算是减轻了,接下来就要看祖母的表演了。
纪云舒不动声色的走进屋内,看到满脸病容的老夫人时,她凝眉训斥:“你们是怎么照顾老夫人的?她明明年纪都那么大了,出门的时候,为什么不披上大氅?”
旁边伺候的两名老嬷嬷面色急变,吓得连忙跪在地上解释:“奴婢们以为天不是很冷,所以就疏忽了!”
纪云舒冷哼:“你们以为?连个老人都照顾不妥当,要你们何用?”
呼兰妍儿站在边上很想反驳,这明明是我们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训斥?可她深知纪云舒的厉害,此刻祖母还没发话,她就更不能冲动,只能这样硬生生憋着。
老夫人连忙解释:“王妃,你也别太责怪她们,她们照顾我多年,从来也没出过差错,这次只是一时间疏忽而已!”
纪云舒恳切开口:“外祖母,你就是心太善良,这次疏忽让你犯了头风病,那么下一次,只怕能要了你的命,但凡是大错,全都是因为小错积累起来的!”
呼兰妍儿终于忍不住,不满嘀咕:“哪里有你说的这般严重?不就是让你来看诊的吗?你干嘛还要多管闲事啊?”
她们原本的打算是逼着纪云舒前来相见,却没想到,她竟然开始要惩治伺候在老夫人身边的下人。
纪云舒皱眉打断她:“妍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们既然现在住的是月王府,那么老夫人的安危就在我的身上,她既然生病,就要追责,老夫人想要出门拦不住,那么给她加件衣裳难道也想不到?”
呼兰妍儿总算是明白过来,纪云舒这是在敲打她们呢,耍阴谋将她骗出来,那她得把场子给找回来,她不肃静,谁都别好过。
老夫人只得说道:“行了,就听舒儿的,老嬷嬷们伺候不利,出去自打五个耳光,长长记性就行了!”
纪云舒认真解释:“外祖母,不但老嬷嬷们要长长记性,就连妍儿也得算进去,她可是你的亲孙女,孙女不好好照顾祖母,这是大错特错!”
呼兰妍儿惊得几乎要跳起来,她无法置信的伸手指着纪云舒质问:“什么?你这是打算也要打我的耳光吗?你怎么能如此无耻?”
纪云舒冷冷开口:“对长嫂不敬,再加一罪,抽十巴掌,让翠儿盯着行刑!”胆敢用手段将她坑出来,那就让她们知道得罪了自己有什么下场。
容不得呼兰妍儿说什么,翠儿就已经带着健壮的婆子上前,伸手拖着她就往外走。
她着急大喊:“祖母,你救我!”
老夫人也没想到纪云舒竟然半点情面都不留,她连忙求情:“王妃,妍儿她还小,尤其是小姑娘长的跟娇花一般呢,怎么能打她的脸呢?不如就饶了她这一回?”
纪云舒认真说道:“外祖母,她已经不小了,都十一了吧?差不多应该能相看人家了,若是再不收敛性子,将来有的亏吃,这次对我不敬,我饶过了她,可下次惹恼贵人呢?”
老夫人很想反驳她一句,这九幽朝再矜贵的人除了你还有别人吗?但是她看着纪云舒是铁了心要惩治妍儿,只能按下心头不满。
外头呼兰妍儿已经厮闹起来,她自小就不曾受过半点的委屈,可现在来到月王府竟然有奴婢敢抽她的嘴巴,简直是找死。
她仗着自己有几分拳脚功夫,直接朝着翠儿的腿腕子狠狠踢了过去,这一下用了极大的力气,势必要将她踢成残废再说。
然而翠儿早有防备,她灵巧侧身避过攻击,再伸手抓住呼兰妍儿的手腕,狠戾往后一掰,便听到她发出杀猪般的嗷嗷惨叫。
呼兰妍儿没想到一个贱婢也敢如此欺负她,她气的嘶吼:“我早晚得弄死你,你等着!”
翠儿充耳不闻,利落的卸掉她的胳膊,反手狠狠打了她十巴掌。
那清脆的声响让呼兰妍儿抖的像是风中的落叶,屈辱和愤恨接踵而来,让她再支撑不住,两眼一翻便昏死过去。
屋内的老夫人同样也是心惊胆战,妍儿被打已经无法挽回,她只得借着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说服纪云舒帮忙,此时她已经打定主意,若是王妃肯答应,那她这个外祖母就尽好本分,不再跟她作对。
就在纪云舒要给她诊脉的时候,她猛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咬牙哀求:“王妃,请你原谅用这种法子将你请过来,你如此聪明,应该明白我并不是犯了头风病,而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求你!”
纪云舒无辜的眨着眼睛:“我不聪明啊,我就以为外祖母是生病了,所以才赶紧过来看看,以免你有什么闪失呢!”
老夫人被她这种表情气的喉咙发紧,但是她知道眼下不是发火的时候,只能对她的装傻充愣视而不见。
她复杂开口:“王妃,实不相瞒,我想让你帮着劝说王爷借兵给呼兰家族,你大舅舅是将军,他是真的遇到了难处,才不得已派我前来求助!”
纪云舒愣愣的看着她,片刻之后才为难说道:“若是寻常的事情,我定然能做主让王爷给外祖母办了,可这借兵,不是我这个妇道人家能插嘴的,还望外祖母能原谅!”
老夫人在心里把纪云舒都给骂翻了,世人皆知她手段强悍,凌景月对她极为宠爱,又怎么不会听她的话?她只是借此推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