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片刻,就见凌景月带着几名满身是血的黑衣人走了过来,他们虽然已经奄奄一息,被揍的鼻青脸肿,但是凤北渊还是认出其中一名就是婷儿的暗卫。
凌景月冷然开口:“凤北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这些死士已经招认昨夜经受凤婷儿指使偷偷潜入这皇家猎场挖出陷阱,被我的人擒住!”
凤北渊此时胃口间犹如吞了个苍蝇那般的恶心,他纵横战场半辈子,却从来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人算计的如此憋屈,明明知道这是陷阱,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思虑再三,他只得扮可怜:“王爷,婷儿她固然有错,可也是对你满腔的爱意,如果不是为了你,她也不至于如此偏执,如今她已然身死,你就不能怜惜她一下吗?”
凌景月不耐的打断他:“凤北渊,她的爱意本王承受不起,她这般谋害舒儿,本王也绝不会放过她,你趁早将她的尸体收走,离开九幽!”
凤北渊焦急争辩:“可她明明已经是你的人啊,她就算下葬,也得葬在你们月王府的墓地,你怎么能让我带她的尸体离开呢?”
凌景月毫不犹豫的点头:“行啊,你既然说他是本王的人,那本王就有权处置她的尸体,谋害当家主母者,不但要千刀万剐,还必须要将尸体扔到乱葬岗!”
凤北渊登时气的额上青筋直跳,用力握紧了拳头怒斥:“凌景月,你别欺人太甚!”
凌景月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本王欺你又如何?是你妹妹心术不正,屡屡下毒害人,落个扔到乱葬岗的下场也便宜了她,总比一把火烧了强,你说呢?”
饶是凤北渊心狠手辣,此刻听了这句话也不由得眼前一黑,如今他总算是明白凌景月为何有冷血战王之称了,他的冷酷无情,任谁都比不上。
他眼底闪烁着凛冽寒意,咬牙呢喃:“凌景月,你真的半点情分都不念吗?本王自认对你们九幽朝乃至月王府真心诚意的想要结交,你却如此决绝,不怕被外头人嗤笑吗?”
凌景月不屑反问:“你说的真心诚意是要利用炫舞阵来迷惑本王吗?凤北渊,你省省吧,我可提醒你一句,如果你再耽误下去,只怕你的鞑子大军就会命丧秋云山!”
凤北渊面色剧变,他厉声大喝:“凌景月,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到底做过什么?”
凌景月邪肆的眯眼:“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我只是给南疆王写了一封书信,说你粮食不多,难以再支撑几日!”
凤北渊下意识的转身就走,但是一想到妹妹惨死的尸体,咬牙说道:“来人,将尸体带走!”
就在他上去马的那一刻,他转过头牙呲目裂的看着凌景月道:“我凤北渊有生之年,若是不灭了九幽朝,绝不罢休!”
纪云舒眼底寒芒一闪,一枚银针悄然出现在手心之内。
凌景月连忙捉住她的手腕提醒:“舒儿,万万不可让他死在九幽朝,不然会被人以此大做文章!”
纪云舒小声说道:“我只是提前给他下个慢性毒药而已,别慌,他现在不会死的!”
手起针落,凤北渊只觉得后背一疼,他急忙转过头查看,除了有个血点之外,再无其他,因为那痛楚不太明显,他误以为只是被小虫子咬了一下,浑不在意的骑马离开。
纪云舒上前将那枚银针捡起来,重新放回到荷包道:“夫君,终于除了凤婷儿这个祸害,现下那些被她害死的百姓可以瞑目了!”
凌景月面色复杂的点了点头道:“是啊,这里血腥味太重,舒儿咱们回府!”
纪云舒随他上去马车,即便亲手杀死凤婷儿,她也没有多轻松,因为夜随风直到现在还口不能言。
两人回到月王府,却见小星儿的奶娘疾步跑来,满脸担忧之色,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王妃娘娘,你快去看看大小姐吧,她一直哭闹不停,还吐了几回!”
纪云舒勃然变色,从前她不觉得如何,可自打生下孩子,就会为他们提心吊胆,这也许就是医者跟母亲的不同之处。
她匆匆往小星儿的院子走去,一边走一边凝声询问:“她可曾吃过什么东西吗?”
奶娘擦了擦眼泪道:“不曾,除了吃奶之外,就是喂过一些点心沫子,那些都是惯常吃的,原来都没事的。”
纪云舒眼眸暗了暗,这边院子戒备森严,凤婷儿才来月王府几天,应该不可能手伸的这么长吧?
然而她终究不敢大意,万一真的是中了毒,后果不堪设想。
凌景月温声安抚:“舒儿,你别太担心,这星月阁内到处都是暗卫,但凡有陌生人闯进来,都能被羽箭射成筛子!”
纪云舒当然明白他更加心疼小丫头,或许因为是个姑娘,就格外的宠溺一些,倒是那两个小子,他不曾用太多的心思。
她强撑着露出一抹笑容:“嗯,等见到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刚走进星月阁,就听到婴儿细弱的哭泣声隐隐传来,她像是哭的太久了,竟是带着些许嘶哑和痛苦,瞬间让纪云舒和凌景月心疼的无以复加。
布置华美的寝殿内,裹在襁褓的小星儿闭着眼睛嘶声痛哭,她一张小脸都挂满了惊醒剔透的泪珠儿,让人看了只跟着心都挠的疼了起来。
纪云舒一个箭步冲过去,想要抱她,但是却因为满身的血腥不敢碰触,她双手扎撒在那里,无助又紧张。
凌景月握住了她的手,跟她一起抱住了小星儿的襁褓。
许是感应到娘亲和爹爹就在身边,小家伙哭的更加大声了,就像是受了莫大的冤屈那般。
早有利落的婆子给纪云舒端来温水,让她先仔细净手。
待收拾妥当,她才伸手将小家伙抱在怀里,柔声诱哄:“星儿乖,到底哪里不舒服,让娘亲跟你好好查看!”
那双犹如猫儿一般的莹润大眼睛直看的人心都软的一塌糊涂,这么招人疼的小丫头,让人恨不得替她受了所有痛苦吆。
纪云舒迅速给她检查了一遍身体,察觉到无碍之后,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凌景月惊讶的看向她:“舒儿,既然她身体无碍,为何却又哭的这般厉害呢?”
她拧了拧眉心,伸手探了探小星儿的额头,能感觉到温度的确偏高些,她沉吟着开口:“许是不小心染了风寒,我先给她喂些温水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