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迅速摇头:“王爷也气炸了,他虽然命人将此事压下,但是眼下京中形势混乱,那流言终究是传了出去,如今也越来越离谱了!”
陈兰芝还不及说什么,外面就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飞带着身穿护甲的士兵就将整个院落包围起来。
纪云舒快步走出去,沉着脸询问:“飞影,你调护甲兵过来做什么?”
飞影恭敬回答:“属下奉王爷之令保护王妃娘娘和孩子们的安全,待他处置好京中谣言,再把人撤走!”
他顿了顿又道:“外头还有皇上派过来的御林军,内宅的人,最近就少出门!”
纪云舒如何不清楚皇兄和王爷这是在保护她呢?可她又怎么能心安理得享受这份庇佑?天降大灾,人人处境艰难,有人竟然利用此次机会,将她推上风头浪尖。
不得不说,对方心智手段都极为厉害。
水患让民心不稳,她正好可以渔翁得利。
她根本都不用猜,就能想到外面那些百姓此刻恨极了她吧。
果然,耳边不断传来轰隆隆巨响,她迅速命令:“飞影,你去王府门口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得令而去,不过片刻就飞奔而至:“王妃娘娘不用惊慌,外头有些闹事的百姓,他们已经被御林军挡回去了!”
纪云舒眼底染满寒霜,这是要将她逼上绝境的节奏啊!
而此时离着月王府不远的一间铺子里面,多情手中端着一盏热茶,绝美的小脸上带着讥诮的笑容:“红儿,真想不到月王妃也有做缩头乌龟的一天啊!”
红儿替她新添了茶,讨好的说道:“人走多了夜路,终究会遇到鬼的,这月王妃坏事做绝,老天也不会放过她啊,不然,为何这大雨下起来就没完呢!”
多情用力握紧手里的茶碗,眉宇间的戾气一闪即逝。
许久之后,她才慢悠悠开口:“想来这场大雨还要下上许久,城中百姓家里的粮食怕都见了底,你赶紧命人再去送上一些,记得要打着燕家粮行的旗号!”
红儿忍不住询问:“小姐,你这么做公子他会同意吗?他不是说不喜太出风头吗?万一他事后追究起来,可如何是好?”
多情眉心一沉,她顿时吓得不敢再吭声,只得附身行礼:“奴婢知道了,这就安排下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多情才用锦帕慢悠悠擦着手指道:“不过是个被牵着鼻子走的傀儡而已,他有什么不同意的?”
一想到月王妃的名声在百姓心间臭了个彻底,她的心情就十分愉悦。
狗皇帝既然如此看重她,那就索性将他的这个王朝换个主人吧,燕双再不愿意,他也是她要推出去的人。
随着城内百姓皆收到粮食,燕家粮行一时间名声大噪。
甚至借着燕双的名义,多情还带着不少仆从下人出城,收拢了不少难民,给他们分发粮食以及药物,让他们感激不尽。
“燕双公子,举世无双,救万民于水火,平天下之困苦!”
朗朗上口的歌谣开始在那些难民嘴里流传起来,等到传进凌景月等人的耳朵里面,燕双已经在朝臣心中有了屹立不倒的地位。
朝堂之上,很多重臣纷纷为他请封,最终经过商量,凌青帝赐封他为忠义侯。
从寂寂无名的商人摇身一变成了朝廷重臣,燕双不置可否,反倒是多情极为喜悦,她开心的说道:“公子,这是朝廷看重你呢,妾身与有荣焉!”
燕双淡淡吐出一句话:“你喜欢就好!”
多情眼底闪过一抹算计,她试探着询问:“公子,这么大的喜事,咱们不如在府中举办个宴会吧?咱们燕侯府,也该在这京城中露个脸了!”
他凝眉沉吟:“眼下是个多灾的时节,如此招摇的举办宴会,怕是要被人诟病!”
多情走到他面前撒娇:“咱们又不是大张旗鼓的,只请为数不多的几名朝中贵夫人前来就行呗,求求你答应我吧?”
燕双没再吭声,任由她准备宴会事宜。
她将一个帖子递给红儿:“走一趟月王府,务必要将月王妃亲来参加宴会,我可要送她一份大礼呢!”
纪云舒收到帖子的时候,眼底寒意闪烁,不愧为曾经的官家千金,深谙拉拢人心的手段,这才短短几天,就让燕双成为京城名人,并被封为忠义侯。
她将请帖递给陈兰芝:“你怎么看?”
她低头看了一会儿,片刻才呢喃开口:“此非公子本意!”
纪云舒讥诮的扬了扬唇角:“并非他的本意,但是他也没拦着,也就是说他纵容着多情胡作非为,那他就脱不了干系!”
陈兰芝很想替燕双争辩,但是她终究没有说出口。
自己都是被赶出来的,有什么资格再帮他说话呢?
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何他会突然变得如此陌生,之前他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纪云舒很看重忠义侯府的宴会,哪怕依旧下着大雨,她也带着陈兰芝和翠儿参加宴会,因着担心遇到偏执的百姓,她们是从王府后门出来的。
外面的谣言传的那么盛,她在等待一个合适反击的机会。
随着几辆马车前来,雨棚里面顿时挤满了几名官家夫人,她们各自寒暄着,并提着上好的礼物前来赴宴。
毕竟忠义侯乃京中新贵,且有钱有粮,而那位女主人长袖善舞,又不小气,她们都愿意结交。
纪云舒走下马车的时候,就听到众人对多情的夸赞,只是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眼底的鄙夷多于尊敬。
有的甚至还退开几步,就好像她是瘟疫那般。
有一名不开眼的锦衣妇人状似训斥身边的下人:“你这个讨厌鬼,做什么要踩脏我的衣裳,早知道你这么晦气,就不该带着你出门,真是扫兴!”
众人全都低头不语,都是使着手段斗出来的人精,谁听不出这是指桑骂槐呢?
纪云舒认得那名夫人,她是户部侍郎府的,应该是没少收多情送出去的礼物,不然也不会上来就当出头鸟。
她向来不愿意承口舌之争,而且她又没明着骂过来,便笑吟吟的开口:“翠儿,瞧见没,侍郎夫人的衣裳的确是脏了,不如给她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