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宁当啷一声抽出腰间佩剑道:“老夫粗鄙又怎么了?就看不惯你们这些只凭着红口白牙瞎哔哔的人,有本事都去城外安置难民啊,凭什么让人家月王自己去?”
众人不敢反驳,纷纷垂着脑袋任由他训斥。
姜太宁越骂越起劲,伸手指着其中一名朝臣道:“刚刚就你叫的欢,你身为工部尚书,治水不力,难道不该是你的责任?却让月王妃替你背锅,你脸皮可真是厚啊!”
工部尚书顿时面红耳赤,有心争辩,却是碍于他是皇后亲爹,且手中又拿着利剑,便只得不甘心的咽下那口气。
凌青帝眼见朝堂安静下来,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道:“姜尚书说的对,身为朝廷命官,不该听信外头那些谣言,谁若是再提及,就派往城外去安置难民!”
众人面色大变,纷纷跪地大喊:“皇上三思啊!”
凌青帝烦躁的摆了摆手:“退朝!”
他起身往外走去,那些朝臣各自互相看了一眼,也不敢再执意提及处置月王妃的事情。
毕竟天降大灾,必须要有个人背锅才行,否则谁都没有办法承受百姓的怨声载道,而凌青帝宠爱亲妹,绝不会同意将纪云推出去挡灾。
一名老大人焦急的走到姜尚书身边训斥:“你真是糊涂啊,难道你不知道让月王妃承担此事,便是最好的结果吗?你可知,外面已经民怨沸腾了!”
姜太宁何尝不知,但是他讥诮反驳:“那是有心人故意撺掇的,什么天降祸水,不过是想要算计月王妃吧,这么卑劣的谣言你也信,老大人,你可真是老眼昏花了!”
被他这一说,那老大人险些气的翻白眼。
他好不容易顺出一口气,恨恨的咬牙:“行啊,老夫倒是要看看你们如何度过这危机,若是此番将皇上搭进去,让他的名声也跟着受损,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姜太宁浑不在意的扬了扬眉:“雨停了,危机也就度过了!”
看着他拂袖离开,老大人气的身形一阵摇晃。
身后有几名朝臣连忙扶住他道:“你老也别太着急,等过几天城外那些难民控不住了,皇上必然会妥协!”
而此时御书房内,除了刚刚赶过去的姜太宁之外,还有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他面色凝重拿着一样东西看向窗外,并低头不断记录着什么。
凌青帝虽然稳稳坐在宽大的龙椅上,但是从他握紧的拳头能看出,他有些紧张。
姜太宁更是不敢说话,哪怕有满肚子的疑惑,也只能先狠狠压下去。
片刻之后,黑衣男子终于开口说话:“此时云层极为厚重,三天之内,必然不会停雨!”
凌青帝英俊的面容上骤然满是凛冽寒意,他用力闭了闭眼,艰涩开口:“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黑衣男子毫不犹豫的摇头:“皇上若是实在是担心月王妃,倒不如让她去召神阁为天下百姓祈福,这样既能保护她,还能为她搏回好名声!”
凌青帝顿时眼睛一亮,迅速说道:“这的确是好主意啊,来人,传朕口谕,命令月王妃前往召神台祈福,即刻动身!”
姜太宁顿时也放下心,这个时候离开京城这个漩涡,对纪云舒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月王府很快得到消息,纪云舒也没有犹豫,直接前往召神台。
道路泥泞,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官道上疾奔。
纪云舒坐在里面,身边还有陈兰芝和翠儿相陪。
召神台在国寺内,离着京城约莫几十里的路程。
翠儿说道:“皇上此举无疑是帮着主子脱身,省的那些百姓再瞎传谣言,主子都去祈福了,难道这还不行吗?”
陈兰芝却依旧有些担心,她总觉得眼皮子跳的厉害,只怕召神台一行,不会那么顺利!
她心神不宁的说道:“宫中传出来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刻意隐瞒,所以主子出城,百姓都知道的!”
翠儿骤然就慌了一下,颤声呢喃:“兰芝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路上还有刺杀不成?”
陈兰芝毫不犹豫的点头:“就怕还跟上次去忠义侯府那般,借着难民的名义行刺,让咱们无法追查到真正的凶手!”
纪云舒早就料到这一层,她幽冷开口:“兰芝说的不错,那些人已经来了!”
清晨大雨之下,官道上很快涌出不少百姓装扮的人,但是唯独他们藏在腰间的那道锋芒没有掩饰,在雨幕之中,更显得凛冽。
翠儿急的脸都白了:“他们果然埋伏在路上!”
纪云舒讥诮的扬了扬唇角,她伸手掀开马车帘子,看着那些杀手说道:“想不到你们真来送命,看来我这次说什么都要留一两个的活口!”
为首的人嘶声大喊:“大家动手杀了这妖女,天灾就会结束,咱们又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
“杀!”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喊声之后,那些人疯狂的涌上前来。
纪云舒坐着没动,但是从天而落的黑衣暗卫,将她的马车保护的密不透风。
此番她有备而来,那些埋伏的杀手根本就不够杀的。
方宇带头,很快就抓到活口,丢在了马车旁边。
纪云舒慢悠悠走下去,抬脚踩在他的脸上,将他狠狠的摁进泥水里面来回摩擦。
“唔!”那人发出痛苦的激烈挣扎。
纪云舒凑到了他的面前,明明绝美的小脸上带着潋滟的笑容,但是却没达眼底,像是催命符那般让他感觉到恐惧和不安。
她没有直接询问幕后主使之人,只是漫不经心的开口:“你可曾知道,这世上最痛苦的死法是什么?”
那人下意识询问:“是什么?”
她淡漠回答:“就是慢慢剥掉你的脸皮,然后再往伤口处洒上辣椒,让你活活折磨在又疼又痒的感觉之中!”
“你这个妖女好生狠毒!”他气的怒骂。
纪云舒幽冷一笑,手中迅速出现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去剥他的脸皮。
疼痛袭来,那人发出惨烈的嘶叫。
他哀求:“不要剥我的皮,你想问什么,我都说!”
她头也不抬的询问:“是谁派你前来刺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