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双垂眸呢喃:“他们不该伤兰芝的!”
眼见他如此在意陈兰芝,她的小脸上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燕双,我还以为你是个薄情的人,看来是我误会你了!”
燕双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径自走到书案旁边,伸手拿了白玉瓶递给她:“我知道你是神医,手边良药无数,但是这种治疗外伤的圣品,你带回去!”
纪云舒连忙收起来,弯眸打趣:“我的药当然比不上你送的,如果我没有料错,她只要是听说你赠的药,伤痛也会去了大半!”
燕双没有反驳,但是微微上扬的唇角却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纪云舒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可怜陈兰芝终于不是单相思了,千年寒冰燕双已经感受到了她的心意,正在慢慢的回应她。
这瓶伤药已经是见证,她若是收到肯定十分开心。
她担心别人起疑,也没敢在忠义侯府待太久,再三叮嘱他几句之后,这才匆忙离开。
刚回到王府,翠儿就满脸焦急的走上前来,担忧说道:“主子,你快去看看兰芝姐姐吧,她情况很不好!”
纪云舒面色急变,匆匆往她住着的院子走去。
夜随风正在给她诊脉,面色凝重复杂。
他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微微侧目,看到纪云舒进门,连忙起身迎出去,压低声音说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纪云舒登时吓了一跳,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啊,怎么突然就恶化了?
果然,夜随风迅速开口:“她的伤口一直没有愈合,且流出来的血全都是乌色,我怀疑她身体内有余毒未清!”
看到他面上闪过迟疑之色,她便着急的催促:“有什么话你还不能跟我说,她现在情况到底如何?”
夜随风担忧回答:“除了余毒未清,她竟是连求生意志都没了,你是医者,更应该清楚,病者的精气神对咱们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容不得他说完,纪云舒就一步冲进了内室。
此时陈兰芝面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明明之前两人分开的时候,她的小脸上还带着笑容,可现在竟然是死气笼罩,她这是得有多么的心灰意冷啊。
她迅速走到了床榻边上,先为她检查了外伤之后,再缓缓的用银针将她刺激着醒来。
陈兰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当看清楚是纪云舒映入眼帘的时候,这才带着歉意虚弱呢喃:“姐姐,我可能要食言了,没办法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守护着小公子和星儿他们长大!”
她连忙伸手堵住她的嘴:“你省点力气,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伤,就算再有余毒未清,我也能帮你处理,你别说丧气话!”
她艰难的摇了摇头,有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她低泣:“姐姐,是我活够了,我原本以为自己能洒脱的面对被他厌弃的事实,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做不到!”
纪云舒就猜出这是她的心魔,她没了求生意志,完全是因为燕双对她的疏离。
幸好之前她拿到一瓶外伤药,她连忙从荷包里面翻出,将好看的白玉瓶托在掌心内,柔声说道:“兰芝,你看看这是什么?”
陈兰芝伺候燕双这么长时间,自然认得他随身携带的东西。
这白玉瓶乍然落在眼中,她就已经认出。
她呢喃:“是公子的?”
纪云舒毫不犹豫的点头:“他得悉你受伤,特意让我将这外伤药给你带回来,说你用得着!”
她看到有巨大的惊喜在陈兰芝眼底缓缓流淌,苍白的唇瓣颤抖许久才艰难吐出一句话:“姐姐,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纪云舒眼底闪过一抹心疼,动作轻柔的撩开她被冷汗浸透的发丝。
沉吟片刻才呢喃回答:“我怎么会骗你呢?燕双他之所以要把你赶出侯府,是因为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想牵连到你!”
陈兰芝十分聪慧,她一下子就猜透这其中的隐情,她着急的说道:“那他会遇到危险对吗?”
纪云舒连忙安抚:“你别瞎想,计划到了这一步已经快要成功,多情现在已经被我送进大牢,她身后的那些人也快要露面了,到时候我们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她说的语气轻松,但是陈兰芝听的心头颤动,如此危险的事情,公子他会不会受伤?
她焦急哀求:“姐姐,你快些给我治伤,我希望能赶紧好起来!”
纪云舒上下打量着她,果然有了希望就是不一样,她跟刚才的死气沉沉已经判若两人,整个人从内到外焕发着生机。
她连忙重新用银针逼毒,直到伤口的鲜血渐渐变成红色,她才疲累的起针。
陈兰芝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似乎担心燕双的安危,她的手指握的死紧,就连眉心也一直不曾舒展开来。
纪云舒喊了翠儿进来伺候,她疲累的走到外头,就看到夜随风面上满是惊讶之色:“你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让她瞬间有了活下去的渴望?”
她抬眸看向虚无的夜空,低声回答:“在她的心里,最在意的那个人是燕双,她一心赴死,也对这份感情没有了期待!”
夜随风恍然明白过来,纪云舒这是对症下药!
她回到主院的时候,凌景月已经在书房等着,他担忧询问:“那些毒人都处置好了?确定没有漏网之鱼吗?”
纪云舒疲累的点了点头,他便上前体贴的扶住了她的手腕。
“是不是行针的缘故,又酸啦?”
他动作轻柔的来回按摩,那合适的力道瞬间让纪云舒感受到酸疼的缓解。
“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那些毒人呢?”她不由得娇嗔埋怨。
凌景月一边帮她按摩,一边开口:“怎么可能,我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安危啊,自打听说你在城门口出事之后,我这一颗心都悬了起来,生怕你有个闪失!”
纪云舒无奈叹息:“我没闪失,是兰芝为我挡下毒镖,如果不是她在前头,现在只怕躺在床榻上的便是我了!”
凌景月面上闪过凛冽寒意,咬牙说道:“多情着实可恨,我审问了那批送瓷器的车夫,有人受不住,交代出一份奸细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