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万年老蜈蚣再不干脆点出面拦截的话,不要说瓮中捉鳖了,估计它自己的“瓮”都要反过来被摔破了!
所以,它带着愤怒的咆哮,哧溜一下,从山顶上窜了下来,拦截住半山腰的净空和尚和戒贪和尚。
“阿弥陀佛!”净空和尚低声诵念佛号道,“贫僧金刚寺净空,见过吴老施主!”
老蜈蚣目光阴森地盯着他半晌之后,才在一道金光之后,化形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净空,我吴万年与金刚寺并无仇怨,你为何在此屠戮我的子孙?莫非也想占据蜈蚣岭上的洞府不成?”
吴万年……这名字也是日了狗了!
“吴老施主多虑了!本座对这蜈蚣岭上的上古洞府并无贪念!”净空和尚指着身边的戒贪和尚道,“贫僧只是看到此人从山上逃窜而来,又感应到山巅发生了变故,所以才来看个究竟!”
万年老蜈蚣哼了一声道:“这小和尚乃是法相宗的弟子,跟着他师父和几个师兄弟在我的地盘上兴风作浪!他师父闯进上古洞府之后,他和几个师兄弟负责留守。可是他却因为贪生怕死,撇下其他几个师兄弟独自逃跑……”
“法相宗的弟子?”净空和尚不禁讶然,又仔细盯着戒贪的脸色看了半天,似乎回想起什么:“莫非是空显师兄座下‘戒’字辈的弟子?”
戒贪脸色通红,羞愧不已,完全不敢接茬。
好在净空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放在他的身上。
“奇怪!以空显师兄逼近第八境的修为,应该不至于会对这一座洞府如此执着才对!”净空小声嘀咕了几句,转头对万年老蜈蚣道:“不知吴老施主能不能大开方便之门,将被困的几位戒字辈弟子交给贫僧,让贫僧与法相宗还有吴老施主你共同结一个善缘——贫僧不胜感激……”
“呸!”万年老蜈蚣毫不客气地啐了一口道,“他们既然敢来冒犯,就应该有心理准备!剩下那几个和尚,早就已经变成了我子孙腹中的血食,尸骨不存,你就不要指望了!”
“阿弥陀佛!”净空和尚摇头叹息一声,“本来贫僧也不愿与吴老施主为敌!不过既然有佛门同道亡命于施主之手,贫僧说不得也只能管上一管了!”
万年老蜈蚣冷笑道:“管一管?就凭你?我杀了几个秃驴你就要管一管,你一上山就杀了我那么多的子孙,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别以为你们金刚寺的秃驴就有多了不起。你的《金刚大胎藏结界》也就只能欺负欺负我这些修为不足千年的子孙罢了!要动手就快点来,少说废话……”
净空和尚眉头一皱,浑身的气势暴涨,正要出手,忽然从蜈蚣岭的山巅上传来阵阵狂笑:“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谁能想得到,数万年前凭空消失的道门第一大宗派的山门,竟然能在这区区蜈蚣岭上待了上万年没人发现!好!好!好!”
吴万年和净空和尚同时神色一变,他们当然能够听得出来山巅这人的修为非同小可,隐隐约约有强压过他们一头的迹象!
——至少都有佛门八境或者道门七品以上的修为。
戒贪和尚在一旁嘟囔道:“数万年前道门第一大宗派……难道是——太乙天宫?这怎么可能?”
他这句话让净空和尚的脸色再次异变,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太乙天宫?”
如果真的是太乙天宫的话,那今天这事可就彻底闹大了!
蜈蚣岭上这洞府之所以万年来都没有来强夺,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蜈蚣岭上有吴万年这么一只修行数万年的老蜈蚣镇守,常年毒雾弥漫,七境以下的高手来了基本等于送死,而八境以上的高手,又有点不屑于争夺这种偏僻小地方的洞府。
但是,如果被各大宗门知道这洞府其实并不是什么小洞府,而是数万年前的道门第一大宗派太乙天宫的话,他们绝对会打破头打出血……
这时候,吴万年也顾不上和净空老和尚斗嘴了,他直接撤掉了化形之身,变回了蜈蚣之躯,猛一摆尾,向山巅窜去,一路上,古树倒伏,飞沙走石。
净空和尚的神色瞬间万变,但是却没有任何动作,他在原地沉吟良久之后,目光落在了戒贪和尚的身上。
“空显师兄是否早就知道这蜈蚣岭上的洞府是太乙天宫?”
戒贪连忙摇头道:“弟子也不知道!师父并没有透露给我们师兄弟知道!净空师伯,我那三位师弟已经身亡,师父他又生死未卜,还请师伯放我回法相宗去……”
净空瞥了他一眼道:“你真的撇下三个师弟独自逃命?”
“这……”戒贪连忙辩解道,“都是那万年老蜈蚣太过凶残,我们根本就不是它的对手,与其白白死在这里,我倒不如留着有用之身,以待日后。”
净空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承认了!那这件事好办了!”
说着,他轻轻一挥手,一拳轰在了戒贪和尚的胸口,把戒贪和尚直接轰到了半空中。
戒贪和尚悬浮在半空动弹不得,顿时急的破口大骂:“净空老贼,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我乃是法相宗的弟子,就算违背戒律,也自然有法相宗来惩戒,哪轮得到你越俎代庖?”
净空哼了一声,拳意震荡,猛地激发。半空之中的戒贪突然毫无征兆地全身起火,燃烧起来,仿佛是虚空之中一枚小太阳。
这是金刚寺的“燃灯拳意”,能以人体内的真罡为燃料,将人或者妖兽变成一盏佛灯,极为霸道,昔年曾经在佛魔大战之中,令魔煞深渊之中的魔族闻风丧胆。
“啊……”戒贪惨叫的声音久久不绝,把附近的毒虫都吓得不轻,一个个有多远就躲多远,丝毫不敢靠近。
足足燃烧了一炷香的功夫,戒贪才被烧成灰烬,洒落下来。
净空默默念完一段经咒,转头朝蜈蚣岭的山巅上看了一眼,轻叹道:“太乙天宫出世,而且被人觉察,只怕一阵腥风血雨在所难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