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珏向来脑子活泛,但是不知为何在情爱这件事上脑筋就跟被打了死结一样,秦晚晚劝了好久才劝过来。
“咱们还能不能回去都是个未知数,你又何必为了一个未知数死死纠结呢?何况你不爱朔春吗?”秦晚晚看着她的眼睛问她。
爱?柳珏有些迷茫,她两世以来,从来没谈过恋爱,一心只想钻研学术,更别说爱人了,她连是不是被爱都不知道,她甚至到现在还认为朔春是在耍小孩子脾气,离不开家长,想换个方式留住她罢了。
秦晚晚听到她的想法都惊了,忍不住上手晃了晃她的小脑袋瓜。
“听听,听到海浪的声音了吗?”
她一脸认真,柳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秦晚晚是在调侃她脑子里有水,恼羞成怒地一巴掌拍开了她的手,“别闹了,难不成朔春还能是真喜欢我?你疯了我疯了?我们是师徒诶!”她瞪着眼,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秦晚晚翻了个白眼,抬起手吹了吹被打疼的位置,反驳道:“谁家徒弟为了救师父奋不顾身受那么多伤?在咱们走了之后还和萧慎衍合作找到了我们,你看看你这一身的吻痕,谁家徒弟跟师父上床?”她抛出一连串的反问,玩味地看着她。
柳珏被她问蒙了,这么想想好像也是,朔春对她的感情从来没有收敛过,温墨每次靠她近一点他都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数次为了救她奋不顾身,甚至在她消失不见又找到她后反应还这么激烈。
这不就是小说里经常写到的占有欲吗?自己怎么会蠢到现在反应过来?柳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是我们是师徒啊,虽然咱们是现代人,看多了师徒恋,不在意这些,但他可是土生土长的古人,怎么可能对我动心?”
她还是不明白,求知若渴地看向秦晚晚。
这脑子真的是。没救了!
秦晚晚又翻了个白眼,劝说自己这是闺蜜,打不得骂不得,她只是感情上有点白痴,说说就好了,才勉强止住她想提桶凉水来把她浇个透让她好好冷静冷静的想法。
她耐心道:“我问你,你们行过真实的拜师礼,他给你跪着磕头给你奉茶,天天伺候你吃穿,把你当做亲爹亲妈看待,宣誓过希格拉底誓言了吗?”她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柳珏有点懵,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没有,你也知道,咱们不兴那套,我就让他宣誓了希格拉底誓言,就把他收了,有什么问题吗?”她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秦晚晚。
秦晚晚不禁头疼,当然有问题,在现代人看来只要他叫柳珏一声师父,柳珏也愿意收,连磕头都不用,在外人看来就已经是师徒了。
可古代不一样,古代收徒是要扎扎实实的摆一场宴会,徒弟三跪九叩地行礼到师父面前,奉上一杯热茶,在众人的见证下心甘情愿地叫一声师父,师父应了之后还要回赠礼物,表示自己的欣赏,带徒弟去叩过师门祖宗的牌位,宣告天地自己收了新徒,这礼才算完。
如今柳珏和朔春这样啥也没有,只有口头的称呼,还发生了关系的,顶多算得上是炮友。
秦晚晚将这里面的问题揉细了掰碎了讲给柳珏听,柳珏人都傻了,她当初没做拜师礼,一是她是现代人,不习惯这里的人跪来拜去的,二是她也嫌麻烦,想着只要她和朔春都认这个结果就行了,现在告诉她这个结果不成立?
至于朔春认不认?呵,他要是认,那她这满身痕迹都是被狗咬的?
“所以说啊,”秦晚晚慢悠悠地拿着一块客房里的点心往嘴里塞,将这件事一锤定音,“反正没行过拜师礼,师徒这件事也不成立,回现代可能是一件遥远的事情,你还不如想想怎么处理跟朔春的关系。”
柳珏挎着一张批脸,怀抱着最后希望问道:“那他成天师父师父地叫我算什么?”算空气吗?
秦晚晚拍拍手,拍掉了手上的点心碎屑,手掌托脸认真思考了一下。
“嗯,如果真要算的话,算情趣吧!”
——
“噗!”萧慎衍口中的茶水被喷了出来,也顾不上失态了,连忙追问她,“你真是这么说的?”
他眼神怪异地看着秦晚晚,情趣?这话她从哪儿学来的?听着狗屁不通,但是却很容易让人理解了她想表达的意思,谁发明的这个词儿?
“对啊,”秦晚晚单手托脸理直气壮地答他,“他们俩没行过拜师礼,便算不得师徒,可有有了肌肤之亲,这种情况下朔春还叫她师父,不是情趣是什么?”
她分析得头头是道,双脚叠起,足尖在半空中点啊点,好不悠闲。
萧慎衍说不出话来,他想反驳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甚至还觉得秦晚晚说得隐隐有理,朔风对柳珏的态度不像师父更像恋人这事儿他早就发现了,只是朔春一直师父师父地叫着,他也没揭穿他,现在被秦晚晚一解释,好好的师徒情变得在往奇奇怪怪的方向一奔不回头。
“那她打算怎么办?”萧慎衍纠结了半天,还是选择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又不是他跟晚晚的事儿,他纠结什么?干脆问起了柳珏今后的打算。
朔春虽只是他拐来王府的府医,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早已把朔春当成了自家兄弟,还是很操心他后半生的幸福的。
“不知道。”秦晚晚两手一摊,满脸无辜地说道,“她既放不下原来那边,又怕突然不见会伤害到朔春,所以一直在纠结不已,其实要是按我说啊,不如就做个炮友,兴致来了一起滚个床单,等腻了就直接分手各走天涯,多痛快?”
她说得兴起时还手舞足蹈一下,看得萧慎衍不由怀疑,她当时装死逃走,原因也是因为腻了吗?他不敢,怕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比起她为什么离开,他更想要她就这样陪在自己身边。
这边秦晚晚说得正高兴呢,忽然间,白虎玉手镯迸发出一股强烈的光芒,两人都措不及防,下意识闭眼躲避刺目的光芒。
等萧慎衍感觉到光芒褪去,再睁眼时,只见秦晚晚已经睁开了双眼,满脸的呆滞,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萧慎衍懵了,慌忙走过去,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
“怎么了?别哭,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