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是错综复杂,但若被前后夹击,她也是死路一条,大路人多,她埋没进人群也难以让人察觉,他们几次出手都没有伤及无辜,怕也不是暴乱分子。
姜晚倾如今也只能这样庆幸的想,可事与愿违,她走出大路后不久几个黑衣人就不知何时混入了人群,显然也是瞧见了姜晚倾,正迅速的朝她冲来。
姜晚倾心头一紧,脚下速度有增无减,快得她甚至有种自己会被自己绊倒的错觉。
咻——
忽而传来一阵破风声,姜晚倾心中警铃大作,刚做出躲闪的动作只听见肌肤被割破的声音,一支飞镖陷入了她的右臂。
姜晚倾痛苦的咬住下唇,碰的一声跌倒在地,周围的人见有人被追杀,又是一阵人仰马翻,人瞬间就逃光了,根本没人理会她
姜晚倾拔出飞镖,而那飞镖是弯月状的,她神色突变:这些人是冲着盛准来的。
她咬着牙想起身,可黑衣人却极快的将她包围起来,团成个圆圈,锋利的长剑直指她,刀刃寒芒四射,带着嗜血的光泽。
你逃不掉。”
姜姜晚倾冷冽的看着他们,红唇微动,忽然只听见空中又一次传来破风声,‘咻’的一下,其中一个人被短箭射中。
黑衣人众人一愣,条件反射往短箭得来的方向看,才转头,便瞧见街道的另一端不知何时来了许多身穿铠甲的御林军,其中是为首身穿黑袍的男人最为出众,而他手上的十字弩还未放下,显然方才的那把短箭是他放,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觉到男人身上的强势的杀戮跟阴冷。
姜晚倾狠狠一震,死盯着眼前的男人,眼眶发热,即便这样远远地看着,危机也还没解除,她心里的恐惧感也都消失殆尽。
紧接着,还未等黑衣人反应过来,御林军立即拉起手中的弓箭朝他们射来,枪林弹雨也不过如此。
姜晚倾看着长剑如雨般朝她的方向射来,但却没有一支弓箭是落在她的身上的,而中箭的黑衣人很快气绝身亡。
男人扔下御林军,几乎是立即冲上前抱住她,姜晚倾的眼泪顿时也像是堤坝崩裂一般狂涌而出,手无力的圈着他的脖颈,呜呜的哭泣,她现在甚至都没有力气站起来。
刚才跑得急,摔得也很重。
凤南靖手紧环住她的腰身,用力的抱着她,几乎要将她塞入自己的体内。
“本王以为来不及了……”
他的声音,居然还在发抖。
姜晚倾灵魂仿佛收到了撞击,恐惧退散,而更多地是意外跟错愕,。
他是那么尊贵的男人,手握至高无上的权利,一个眼神,一句话便能主宰人的性命,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害怕吗。
姜晚倾只觉鼻子忽又发酸了,但也明白现在不是是诉衷情的时候,她沙哑声音:“快、快去东湖,这些人都是冲着盛准来的,花芽跟盛准在一起。”
凤南靖眉头微蹙:“放心,已经让平邑王带人过去了。”
姜晚倾稍稍松了口气。
男人瞧见她手上淌血的手 ,立即那汗巾裹住:“本王先让人送你回侯府。”
姜晚倾摇头,坚持:“不,我要去东湖,没亲眼看到花芽安全,我不放心。”
凤南靖见她坚持,便也不再多说,他人拉来马车,亲自抱着她上去。
马车上,凤南靖给她上药。
姜晚倾忧心忡忡,生怕花芽或者盛准有危险。
上完药后,凤南靖温柔的将她揽在怀里,小心翼翼的吻了吻她的腮:“没事的,平邑王带去的人很多。”
姜晚倾抬眸望着他,点点头,但心里却仍旧止不住的担心。
当他们赶到东湖时,那边已经闹了起来,在东湖中央,有好几只船舶,其中船舶上站着不少黑衣人,杀气腾腾,他们团团的将湖中央的花船包围,而花船内站着的……居然就是盛准跟花芽。
因为湖面距离中央好一段距离,除非是轻功上上等的人,否则根本不能踏水过去,湖中央盛准背着花芽与他们展开激烈的斗争,而岸上的平邑王只能着急安排人立即去找船舶。
姜晚倾心下一跳,几乎是立即想从车上跳下去。
“在车上,本王去。”
他嗓音冷硬,不容置疑。
姜晚倾点头,她不想添乱,凤南靖看她老实了,这才离开。
她待在安全区域,周围有不少御林军,而原东湖看烟花的人群也早已经不知去向,有的就只有身穿银色铠甲的士兵。
夜晚暮色凄人,冷意蚀骨。
姜晚倾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她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另一边,盛准背花芽,凶狠又警惕的望着四周的人,他知道岸上来了人救援,但他现在在湖面上,他们一时半活儿根本无法过来支援。
他现在也算了解刚才他们为何步步紧逼,逼得他上了花船,原来是打的这么个主意。
“大叔……我害怕。”花芽可怜兮兮的抱着盛准的腿,眼泪汪汪。
“没事儿,有大叔在,就算大叔死了你也会好好的。”盛准松快道,看着像开玩笑,可他心里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这些人既然是冲着他来的,那他就不会连累花芽, 誓死保护花芽的安慰。
周围的黑衣人似乎也明白时不待我,立即攻击上前,均不约而同朝盛准射向飞镖,紧接着便朝冲上前。
飞镖密密麻麻形如弓箭,盛准一把将花芽抱起挡住飞镖,但之前与他们一番纠缠早已筋疲力尽,更别说手上还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盛准手臂已经腿上都中了箭,可花芽被她护在怀中毫发无伤。
在飞镖攻击完毕后,下一瞬就是举着长剑的黑衣人,盛准咬着牙过招,但对方人多势众,根本不是对手,而此时岸边的人也才找到花船朝他们赶来。
黑衣人意识到时机正慢慢离开,对盛准更是步步紧逼、杀意十足,下手的动作势如破竹,凶狠又致命,而盛准体力有限,身上多处都比长剑划破,鲜血涌现。
忽见岸上有一黑袍男子飞快的朝这边一跃飞来,他就像是一头敏捷的花豹,动作如风,伸手敏捷,踩着翻滚的水上涟漪而来,明明比岸上船舶出现更迟,在此刻却已经快到了中央。
只听见一道破风之声,凤南靖利用十字弩射死了最上前的黑衣人,惨叫声后,便是重物落水的声音。
盛准猛地松了口气,但心依旧是提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