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城的鼠疫来势汹汹,周边几个城镇都有感染,但因为及时防范隔离,爆发的规模都不是很大,距离天佑城鼠疫爆发已经过去了快一年,可仍旧没有解方,只能一直封城,靠外界输送物资;
可西北的战士们劳苦功高,若是让他们一直在京郊停驻,怕是会引起不满,可如凤南靖所说,他不能拿全城百姓的性命冒险。
姜晚倾想了想,说:“其实我有个大胆的提议,如今最要紧的,就是控制瘟疫,安抚军心,凤南靖你是这个国家的摄政王,相当于君主的存在,若是你亲自去一趟,对战士们进行慰问一定能有很好的效果;
而另一方面让他们的家人写信与诉思念,多少可以排解些许的焦虑,若是担心信件能传播鼠疫,信件可以换成从外输入,不能输出,但你亲自过去,有感染的可能,但这确实最好的安抚人心的办法,让将士们知道国家是记着他们的。”
凤南靖倏地看着她。
姜晚倾一愣,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忙道:“我也只是建议,你听听就算了。”
“不,你的建议很好。”凤南靖道,眸底划过一抹欣赏,他想吻她,可瞪着女人怀里碍事的儿子,就只能扣住她的手,紧握着,“你说的对,若是我亲自去一趟,肯定能很好地安抚人心。”
姜晚倾忧心道:“但是你会有危险。”
她想了下,又说:“不如这样,你稍微再等几天,我收集一下关于鼠疫的资料,算出一个隔离期,以及其症状,你去时尽量不要接触病发的将士,然后过了安全隔离期再回来,这样也不怕被感染,
而对于其他的将士们,若是过了隔离期没有病发的征兆,确定安全,也不用一直停留在驻地。”
男人听着她的谋划,赞许的点头,望着将这一切盘计得有头有尾的女人,心里的骄傲跟自豪,是无法言喻的。
谁说她配不上自己的,在凤南靖看来,她太过优秀,反倒是自己配不上她。
凤南靖没有留下来过夜,毕竟这个计划还是要与大臣商议,且明日也要早朝,姜晚倾牵着孩子送他离开。
花芽父子两虽在相互嫌弃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但到底是骨肉亲情,分离时心里多少舍不得。
凤南靖走后,花芽疑惑问:“娘亲,刚才你跟爹地说的鼠疫是什么东西啊,是老鼠吗?”
姜晚倾心情沉重:“是一种很厉害并且会传染的疾病。”
花芽听得懵懵懂懂:“那会死吗?”
姜晚倾眸色微沉,没有说话。
据她所知。天佑城的鼠疫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五千了。
之前的那一年,姜晚倾都忙着生存,根本没有时间去管这个国家的其他事情,鼠疫她当时也听说过的,只是没放在心上,可想不到是,如今她心爱的人竟然要冒险去靠近这来势汹汹的瘟疫。
姜晚倾想着,回去后久久不能入眠,甚至开始后悔提议让凤南靖去京郊驻地了。
她微微叹息,又摇了摇头。
凤南靖是摄政王,安抚人心,为这个国家的所有人考虑是他的本分。
说到底,她还是太过自私,没有大爱。
之后几日,姜晚倾都停下了手中的事,一直在收集有关鼠疫的事,忙得昼夜不分,在这么短的时间,她还利用自己的鬼医术,研制出了一款抵抗鼠疫的丹药,但并不是鼠疫的解方,而是提高人自身的抵抗力,从一定程度上可以防止健康的人感染。
姜晚倾疲倦至极,当丹药研制成功后她如释负重,但凤南靖这几日也是一直没有再过来,他忙得不行。
京郊驻地已经有五个人确诊感染了鼠疫,军队人心惶惶。
姜晚倾将药方给了太医院,让太医院的人加紧赶制丹药,好也让驻地的未感染的将士也服用。
其实她也原打算将药方流传到民间,但所需的药物药材本身是不便宜的,若是商家恶意提高药材价格,那百姓根本吃不起。
姜晚倾想了想,咬牙从万户侯府拨出一部分银子,垄断药品药材,并且动用了她万户侯名下的药铺,白家的药铺,以及凤南靖名下的药铺进行研制,因为仅靠太医院那十几个太医是无法在短时间大量研制出丹药的,而京郊驻地的将士,足足有五万人。
此事她是秘密进行,除了白穗跟凤南靖,谁也不知道。‘
事情吩咐下去,姜晚倾在书房一边敲着算盘,一边心碎。
她花了三万两,整整三万两啊,几乎都能买下半个小镇了,万户侯府两年的生活支出也不过如此。
因为心痛,姜晚倾哭得稀里哗啦。
正哭得伤心时,却有人通传说北月国公主到。
姜晚倾愣了下,抹了把辛酸泪,让人通传。
说来,卞夜也就还有不到半个月时间就要回北月,据说这几日她都粘着盛准,但盛准似乎是有些烦她,并不是很想与她见面。
而她一门心思扑在盛准身上,这都回来快十天了,还是头一次来万户侯府,倒是狄渊之前来过两次,但也只是坐坐就走。
“哈哈哈,我来找你玩儿了!”
还未见人,卞夜那颇有魔性的笑声就传来,仿佛方圆十里都能听得见。
姜晚倾哭笑不得。
卞夜洋洋洒洒的进来,瞅见姜晚倾眼睛红红,怔了怔:“你哭了?”
“是啊,我心碎了能不哭吗。”姜晚倾是越说越难过,甚至还有些后悔了。
三万两银啊,整整三万两啊,她留着吃香喝辣不好吗。
卞夜一头雾水,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你在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说你傻。”姜晚倾心累的趴在桌子上。
卞夜好奇想问,这本也不算什么秘密,只是懒得告诉别人,既然卞夜问,姜晚倾也就与她说了。
卞夜都惊呆了:“疯了把你,三万两银你都砸下去。”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的票票都飞了。”姜晚倾哼哼唧唧,“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卞夜啧嘴,说她大方,两人又聊了会儿,她倏地想到什么,左看右看,道:“对了,我不是有个侄子吗,我侄子呢?”
姜晚倾也这才想起花芽多了个舅舅跟小姨,说来他们还都没见过,就带着卞夜也去了吾湘阁。
花芽正在院中练习骑射,他年纪小,但是身手却很利落,一松手,居然就中了红心。
卞夜进来时刚巧瞧见,震惊不已,竖起大拇指:“姜晚倾,你这儿子以后可不得了啊!”
姜晚倾听着心里十分骄傲,而花芽也很懂事,见到有客人来就立即上前。
他先扑进了姜晚倾的怀里,甜甜的叫了声‘娘亲’,后来又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卞夜说:“天啊,这是哪里来的神仙姐姐,这也太漂亮了!”
卞夜那个乐啊,当即就笑得花枝招展:“你这孩子,嘴也忒甜了,这以后得祸害多少小姑娘啊。”说着,她还宠溺的刮了刮花芽的鼻子。
“不过我既也是神仙姐姐,也是你的小姨。”卞夜说,“以后就叫神仙姐姐小姨。”
姜晚倾:“……”
这称呼还能在长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