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里面?”姜晚倾问,疾言厉色,平日温和的五官这会儿竟变得凌厉了起来。
侍卫面面相觑,后有一个颤颤巍巍的站出来说:“是……独孤将军。”
听到这个名字,姜晚倾忍不住嘴角抽搐。
不过想想,似乎除了独孤恒,在这护国将军府也就没别人了。
只是……
他们两个不是冤家吗?就算是青梅竹马,但发展也太快了。
姜晚倾心中有一万匹马狂奔而过。
但事已至此,她也总不能冲进去询问两人前因后果吧,不管如何,还是要等他们完事儿了在说……
但愿蒙雾能比独孤恒先清醒过来。
为什么说清醒?
因为他两个都是警醒理智的人,但凡有一个是清醒的,都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里头弄得这么激烈,姜晚倾不仅担心事后,还担心蒙雾的腿。
可别最后又把另一条腿给弄折了。
姜晚倾摇摇头,吩咐侍卫不许让人接近院子,有什么事情就来找她。
这一天她都很劳累,回去沐浴之后就睡下了。
“阿姜、阿姜你赶紧醒醒……”
睡得正香时,姜晚倾忽然被人摇醒,特别猝不及防,差点没被那人吓死。
她一下子就坐起来,看着眼前模糊的轮廓,借着月光,并不难认出眼前这个吵醒她的人是蒙雾。
蒙雾乌发随意的散在肩上,看着竟然格外的柔和,她英气很足,女生男相,但也不知是不是披发的缘故增加了几分温柔,这会儿看着反倒有些妩媚明艳。
只是……她现在很慌,慌得声音都抖了,可蒙雾平日里是那么雷厉风行的一个人。
姜晚倾先是愣了一下,才想起睡前所见,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知道慌了?早干嘛去了,独孤恒呢?”
“他睡死过去了。”蒙雾说,声音竟然还带了少许的哭腔,可见是真的怕了。
“你说我该怎么办他……他醒过来之后会不会发现我是个女的啊?你说他会不会去跟陛下告发我,让陛下把我给斩了?那……那我蒙家、蒙家军可怎么办啊?”
说到最后,她似是自言自语的,而且想到的还是别人,而不是自己的性命。
姜晚倾倒是不会觉得独孤恒回去会告发蒙雾,虽两人没少打架,但毕竟是有从小的情分,而且独孤恒也是真的关心她。
“你先别慌,先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他现在睡死过去的原因是太累了还是因为其他?”
虽事发突然,但她的脑子却很清醒。
蒙雾紧张得舔唇,接着月光不难看出她微红的眼眶。
她缓了下,说:“独孤恒喝多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起不来,但是酒这种东西说不好,保不齐醒了之后他会记得。”
“只要你们不是清醒时行的房,一切就还有回旋的余地。”姜晚倾说,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你先去把独孤恒处理好,把他转移到西厢房那儿,我之后就到。”
蒙雾点点头。
曾经那个上阵杀敌,足智多谋的将军这会儿脑子已经空白了。
不管她在官场、战场上多么的睿智英勇,但她到底也只是一个血肉之躯,会紧张会害怕,尤其此事事关蒙家将来。
蒙雾腿折了,姜晚倾见她实在不方便就扶着她出去,只是她走路的姿势是真的很一言难尽,不像普通的腿折得瘸着走。
毕竟这不仅是外伤,还有内伤啊!
蒙雾也挺害臊的,不仅眼眶红,就连脸也红得不像样。
当初不过一个吻就能让她躲到了楠木山庄里,这会儿都行夫妻之事了,姜晚倾觉得她没羞得晕过去算不错了。
蒙雾腿不方便,是坐着步撵来的,而等她走后,姜晚倾就立即换好了衣服唤百里来。
“你去找之前那个被我遣走的丫鬟来。”
百里那时还没来,他一头雾水说:“丫鬟?哪个丫鬟?”
“你去找管家,管家知道怎么做。”姜晚倾说着,催他快点去。
另一边,回到院子的蒙雾除了有清醒后的惊慌,还有愤怒。
好端端的第一次就这么没了,她能不怒吗。
虽说比起其他女子来,她不是很在意第一次,估计是常年混迹男人堆的缘故。但第一次就这么莫名的没了,她心里能好受吗。
她坐在椅子上,吹鼻子瞪眼,是越想越气,而她手底下的人,也都在忙着转移独孤恒。
侍卫都是事情的知情人,脸色都很尴尬,毕竟在他们眼里,蒙雾可是个男人。
两个男人干那码子事儿,这不就是断袖之癖吗!
啧啧,没想到两个将军都好那口。
侍卫们的神色千变万化,但蒙雾又不是瞎子,将他们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又怒又羞,最后只能咬牙让他们手脚快点。
其中一个抱着独孤恒衣服的侍卫胆子大,正儿八经儿地严肃说:“将军您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这大男人谁没点怪癖,咱兄弟都不嫌弃你。”
这话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安慰意思。
蒙雾外表看着严厉,但对底下的人,尤其是兄弟都十分好,因而他们也不如外面的人怕他。
蒙雾的脸黑了一半。
有一个人调侃,肯定会有第二个,另一个侍卫也义气地说:“就是,您是将军,保家卫国,喜欢男人怎么了,哪条法律规定不能两个男人相爱。”
他说着,还一脸坏笑说,“不过真没看出来啊,原来将军跟独孤将军一直不碰女人,原来是因为这个的缘故,可见是暗渡陈仓已久。”
“滚犊子。”蒙雾脸上涨红,随手拿起一个茶杯就丢过去。
那茶杯稳稳地落在了抱衣服侍卫怀中的衣服里,在场的侍卫笑嘻嘻,鸡贼得不行。
蒙雾那个气啊,恨不得把他们每人都赏五十大棍。
但这是不可能的。
“哈哈哈~将军生气了!”
这屋内的侍卫笑得更猖狂了。
蒙雾气得牙痒痒,但也无可奈何,末了还瞧见床底掉的一枚蓝色荷包,没好气说:“笑什么笑,那里还有个荷包别忘了拿,改明儿要是穿帮了,我弄死你们!”
屋内的侍卫有恃无恐,有几个胆肥的还对她做鬼脸,不过玩笑归玩笑,还是会好好做事,把荷包捡起来。
很快,独孤恒就被转移到了西厢房。
他身上的酒味很浓,蒙雾坐在床旁边都能嗅得到,而看着满足熟睡的男人,她气更不打一处来,最后实在忍不了,狠狠的给了独孤恒一耳光。
“你个乌龟王八蛋,我诅咒你祖宗十八代!”
她气急败坏,但最后也是怕被人听到,只能咬着牙,声音就是从牙缝里钻出来。
然而甩耳光的这一幕,刚好被进来的姜晚倾看见。
“痛快吗,不痛快就再来一巴掌,毕竟吃了这么大的亏。”
她好笑道,这话甚至还有几分戏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