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倾听着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出什么事儿了?”
蒙雾笑笑,是苦笑:“没什么,就是蒙氏家族旁系的那些人又来闹着分家产。”
蒙家子嗣薄弱,蒙雾是蒙氏嫡系唯一的孩子,而她的父亲是嫡长子,她还有一个叔叔,也是嫡出,不过是次子,蒙雾称之为二叔。
虽然都是嫡出,但嫡长子跟嫡次子的待遇跟家族的继承却是天壤之别。
在南燕,除非家族里没有嫡出,否则能继承家业的只能嫡出,但在嫡出内,是长子是优先继承,而次子虽说也是嫡出,但能继承的家产却不多。
另外,蒙雾的爷爷过世得突然,没有对家产进行分配,当时蒙雾的父亲也已经是护国将军府、手握重权,但蒙雾的二叔却只是一个没有连阶品的权贵子弟,在蒙雾父亲的刻意抢夺下,蒙雾二叔分得的家产少得可怜,
而在蒙雾双亲去世后,这个二叔不仅落井下石,还趁机夺走了蒙家的不少产业。
若不是蒙雾睿智,这会儿蒙家早就易主了。
姜晚倾对蒙家内部的矛盾并不是很清楚,但住在将军府的这些日子,偶尔也听说过其他蒙家人来闹事。
权贵后宅,谁家水不深,都是肮脏的,在权利财富面前,亲情又算得了什么。
人性本就如此,也没什么好奇怪,不过……
姜晚倾困惑道:“这么些年你都过来了,怎么解决那些个麻烦亲戚,你应该很有经验了,何必这么忧愁?”
“她怎能不忧愁,那蒙沢高攀上了相府,相府又一直野心勃勃想要坐上皇位,这会儿相府说要替他们出头。”
姜晚倾听不懂,并不知晓此人。
蒙雾解释:“蒙沢是我二叔蒙伦的儿子,也算是我的堂弟,他几年前考上了状元,在礼部做事。
前些年我还不以为然,也没打算赶尽杀绝,但没想到他后来竟然傍上相府,现在在为相府办事。
而如今林丞相说要替蒙伦当年没拿到的东西都讨回来。”
姜晚倾抿唇。
相府要是插手进来,事情还真的就麻烦了。
相府野心勃勃,想要坐上那张龙椅是总所皆知的事儿,
而蒙雾为了百姓拥戴皇室,蒙家军也算是皇室一个必不可少的支持,若是能从内瓦解了蒙家军,那皇室就更岌岌可危了。
林家为了上位,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蒙雾见姜晚倾也被自己带得忧愁了起来,立即说:“虽然麻烦,但现在也构不成什么威胁,慢慢来,总能解决的。”
盛准不希望姜晚倾太过忧虑烦扰,也说:“是啊,蒙雾不是很聪明嘛,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就好,旁人的事儿,你就少操心了。”
蒙雾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听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哪儿不对又说不上来。
而且这要是换做平常,她可能会怼盛准,但今日,她没有,反而还一脸不计较的模样耸耸肩,故作轻松说:“是啊,我本来就很神通广大。
所以你们有麻烦了,可以尽管来找我,阿姜是这样,你们也是。”
话落,她一双眼盯着盛准,坚定而执着,甚至还带着强调的口吻,一字一顿,“什么事情都可以。”
盛准愣了下,与她四目相对。
姜晚倾眸底掠过一抹隐晦,静默一瞬,忽然敲了敲桌子。
叩叩、
闷沉的敲桌声,顿时将他们二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姜晚倾微笑:“你们在传达什么神秘讯息呢?”
“哪里有,我只是爱屋及乌,因为看重你这个朋友,所以才开口这么说罢了。”
蒙雾笑着解释,故作轻松,但在说完这番话后,她却隐秘的又看了盛准一眼。
盛准眼睛转了转。
若说他之前还不确定,但现在肯定了。
“原来如此啊。”
姜晚倾恍然大悟,一笑而过。
她忽然一口饮干了酒杯里的酒,看似弯弯带笑的眼眸,眸底深处实则充满了浓浓的寒意。
这顿饭,在座的各位都心怀鬼胎,各有各的小心思。
这时,有护卫忽然端着东西进来,在简单的行礼后,他将东西递到了姜晚倾面前:
“阿姜姑娘,外头的那个男人求见您,说是……是您一个时辰不见他,他就再剁自己的一根手指头”
怎么又是手指头。
现在的人威胁人,都是砍手指了吗?还是砍自己的手指。
姜晚倾皱眉,瞥了一眼那盖着白布的托盘。
白布上,印着两个血点点,其中一个血点大些,另一个则是小了些。
姜晚倾只觉得无趣:“真不知道现在的人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阴阳怪气不说,还这么疯狂。”
她冷笑,瞥了一眼在座的几人:“你们说对不对?”
盛准几人都是聪明人,怎会听不出着话里讽刺,只能笑笑。
“你们都是怎么当差的,死人你们都见过,手指算什么,竟还拿来给阿姜看着添堵,还不快赶紧带着东西离开。”
蒙雾轻咳一声,又对姜晚倾笑道,“现在的护卫,真的是太不上算了。”
姜晚倾笑而不语,微微低着头,浓密而纤长的睫毛在眼帘下落下一片剪影,令人看不清其情绪。
护卫犹豫一瞬,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不敢说什么,最后,他就只能端着东西离开了。
就在护卫即将要走出门口的一瞬间,一阵微风吹来,揭开了白布下盖着的血腥,两只发白而染着鲜血的手指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就如蒙雾所说,死人她姜晚倾都见过,手指又算得了什么。
不管来的人是谁,用这些带着道德绑架的行为来逼迫她,就这点,姜晚倾也必定会将其拒绝到底。
她本不以为意,可当瞧见那白布下的两根手指,姜晚倾顿时脸色突变,猛地起身。
“等等——”